千钧一发之际,眼前出现一堆巨石,挡住了他的剑。萧祤洛有一瞬恍惚,不知大殿为何会有石头,他以为是障眼法试图劈开石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岿然不动。苏揽月便利用这个机会,向萧祤洛精准发射暗器,让毫无防备的他,伤到了胳膊。萧祤洛脚步一个踉跄,狠踢在石头上,发出清脆声响,成功的将萧远鸿埋伏了几天的人吸引过来,其中一名暗卫脚步一转,走向了萧远鸿的寝宫。“是谁敢伤本宫?”
萧祤洛捂住了胳膊,疼的面容扭曲。而上一秒还昏天暗地的大殿,下一秒便被火把照亮了。萧祤洛不只瞧见苏揽月,还有面无表情的暗卫。而那些让他咬牙切齿的巨石,忽而变作了只有掌心大小的石头,他这才发现,原来是被阵法骗了。“这居然是奇门遁甲,本宫真是小瞧了皇嫂啊。”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萧祤洛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苏揽月。“雕虫小技而已。”
苏揽月耸耸肩,轻蔑一笑,“应付太子,倒是绰绰有余。”
“皇嫂不必得意忘形,来日方长,好戏还在后面!”
顾不上在流血的伤口,萧祤洛转身步履匆匆的向外走。“太子殿下,请您留步。”
暗卫不敢伤他,却能阻止他离开。“我是太子,你这个狗奴才,敢拦本宫?”
萧祤洛气急败坏的拔出了剑,与此同时,萧远鸿也姗姗来迟。父子二人四目相对。“洛儿?”
见到是他,萧远鸿愣住了,他怎么也不曾料到,这事居然和萧祤洛有关系,但满屋的狼藉,萧祤洛手中的长剑,脸上的错愕与惊慌,无一不在告诉着他,他看到的,便是真相。“父皇,大晚上的,您为何来?”
萧祤洛握住剑,惊悸不安。“这话应当是朕问你。”
萧远鸿沉着脸,眼神阴鸷,“你不睡觉,为何到你皇兄这儿来?”
“儿臣担心皇兄,特来瞧瞧。”
萧祤洛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计上心来。“胡说!”
萧远鸿狠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你当朕的眼睛,是摆设吗?”
萧祤洛抿着唇,哑口无言。但他沉默,不代表此事会就此罢休,萧远鸿瞪着他,神情复杂,既愤怒又失望,“说,你伤害你皇兄,到底因为什么?”
“儿臣并未伤害皇兄。”
事到如今,萧祤洛仍旧在矢口否认,“皇兄好端端的站着,被伤害的可是儿臣。”
“太子无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作茧自缚罢了,何必在此假扮可怜。”
苏揽月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我与父皇说话,几时轮到皇嫂你多嘴了?”
萧祤洛回过头,目光狠厉,“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私事,皇嫂还是别插手的为妙。”
“派杀手去杀害父皇,而今又想谋害本王,皇弟如此胆大包天,忤逆不孝,屡屡触犯天璃的律法,试问可是你的一句私事,便能遮掩过去的?”
萧祤升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细算萧祤洛的罪过。“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萧祤洛否认道,“皇兄即便是讨厌我,我也是你皇弟,诬陷了我,于皇兄有何益处么?”
“升儿,可有证据?”
二人各执一词,萧远鸿听的也头疼,如今只能用证据说话,旁的一概不听。“有。”
萧祤升点点头,随即拍了拍手,召唤出了十一,“本王交代的事,办妥了吗?”
“属下已经抓住那人。”
十一一面说着,一面抓过来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他的眼球突起,眼眶里面还有血迹,脸上到处是伤,唇边一直往外渗血,整个脑袋肿成猪头,既滑稽又凄惨,不出意料的话,想必是被十一教训过了。虽然男子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但那双如鹰一般凌厉的眸子,萧远鸿却过目不忘,他一下认出了男子,是当日巡游时,与他目光撞上的杀手。“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十一踹向男子的腿,让他扑通一声,笔直地跪在萧远鸿面前,“草民……参见皇上。”
唇边裂开一个口子,导致男子说话也不利索。“是谁派你来的?”
萧远鸿狠狠的盯着男子,道。“欺君之罪,理应杀头。”
萧祤洛提心吊胆,生怕男子说错了话,可面上却装出了坦然自若,“当着父皇的面,你该清楚怎么回答。”
男子点了点头,他看着萧远鸿,畏畏缩缩的说,“草民……是杀手营……的人,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在寰宇阁……伏击皇上。”
艰难的交代完,男子拿出书信,双手颤抖的递给萧远鸿。里面的字迹的确是萧祤洛的,而底下的印记,也是出自东宫。盛怒之下,萧远鸿将信甩在了萧祤洛的脸上,“太子,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萧祤洛听男人这么说,就知道要坏事,他得眼睛快速转动着,“父皇,是皇兄诬蔑我。”
,撩开了袍子,他马上跪在地上,“是那个叫十一的家伙,屈打成招,联合杀手营的人来陷害儿臣!”
“人证物证具在,皇弟莫要胡说。”
萧祤升不畏惧他的栽赃,反而有条理的说道,“书信上有你的印记,难道也能够伪造吗?”
“你……”萧祤洛气极,却不知该如何狡辩。“徐太医。”
太医闻讯赶来,用鼻子嗅了嗅,道,“启禀皇上,启禀瑞王,屋内有迷魂香,和太子殿下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先是迷魂香,后是朱雀剑,太子,你这次有什么话说?”
走到了这一步,萧远鸿早已不想听解释,而萧祤洛被抓了个正着,跑是跑不掉了,他垂下头,声音低沉,“儿臣无话可说。”
人赃并获,他说破了大天,也是于事无补。“身为储君,你却心肠歹毒,刻薄寡恩,不顾念父子的情分,亦不顾念兄弟之情,如此狼心狗肺,叫朕怎放心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托付于你?”
萧远鸿摇摇头,寒心销志,失望透顶。萧祤洛急忙认错道,“父皇,儿臣被猪油蒙了心,这才一时糊涂,儿臣如今知错,您大人有大量,便原谅儿臣一次吧。”
“原谅?”
萧远鸿气得声音在发抖,“你犯下如此大错,叫朕怎么原谅?”
“王爷,你的伤还未好,赶快坐下。”
苏揽月扶着萧祤升坐到后面,二人气定神闲,慢慢的欣赏这一出大戏。“妾身参见皇上。”
二人才刚落座,吕凌曼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心惊胆战的萧祤洛。她心疼的无以复加,却强撑着自己,不敢表露一丝一毫。“皇后的消息倒灵通。”
萧远鸿深邃的眸子,瞧不出任何的情绪,“这么快便来了。”
“妾身教子无方,特来向皇上请罪的。”
吕凌曼拧着眉,面露悲戚,“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洛儿?”
“将太子交给大理寺,朕相信大理寺卿会秉公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