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倘若让他继续活在世上,我想最吃亏的还是你吧。”
“娘娘言之有理。”
男子低头,发出了沉沉的笑声,“你放心吧,为了主子与娘娘的大业,小人一定殚精竭虑,让瑞王早日归西。”
“本宫坐等你的消息。”
蓝泽运行轻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驿站。“王妃,属下全打听妥当了。”
蓝泽回到了瑞王府,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皇后的确那么说了?”
此时此刻,苏揽月的心里五味杂陈,既错愕又震惊,但更多的还是愤懑。“是。”
蓝泽点头,道,“事关重大,属下绝不会听错的。”
“原本我还认为,皇后是单纯的不喜王爷,害怕王爷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因此才千方百计的算计,可如今方明白,皇后竟打了那样的算盘。”
苏揽月道,“皇上待她不薄,她如何忍心?”
“王妃,您先莫气。”
蓝泽安抚着说,“上苍让属下窥听到此事,便说明他不会让天璃遭此劫难的,属下也信任王爷和王妃,你们一定能够扭转乾坤,让皇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愿如此。”
苏揽月的内心,也抱着同等的期冀,“知道与皇后勾结的,是哪国使臣吗?”
“那人一直低头,而且是背对着属下,并未看得清楚。”
蓝泽摇了摇头,很是内疚。“你再去驿站跑一趟,一定弄清楚是哪国蠢蠢欲动。”
此事牵连甚广,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妃放心,属下不辱使命。”
蓝泽迅速离开。望着他的背影,苏揽月抿着唇,默念一个名字,嗤笑一声,“到了最后,你也翻不了身。”
……“王妃,这味药所剩不多了。”
翌日晌午,府中丫鬟拿着草药,急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奴婢跑遍皇城所有药铺,一株也买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莫急。”
苏揽月端详着草药,发现在城西的山头有见过它,“你去叫十七来,今日之内,药会采回来的。”
“是。”
丫鬟擦了擦汗,满脸欣喜的离开了。“缪婴,我要出去一趟,王爷麻烦你照顾了。”
说罢,苏揽月便和十七去到了城西的那座山。山上白雪皑皑,放眼四周,一片白茫茫的景致,想在其中找到那独有的,代表生气,野蛮生长着的草药,着实不易。“王妃,你将草药的特征告诉属下吧,也让属下为王爷尽些心。”
见苏揽月双手冻到麻木,强忍着不适在找药,十七于心不忍,也想使些力气,让她减轻些许痛苦。“你在一旁等着便是,我自己来。”
苏揽月正埋首找药,实在腾不出时间去理会十七。那是稀缺草药,并非轻易见到的,找了整整一个下午,也不过是十株,手握着少的可怜的草药,苏揽月晃了晃正泛酸的脖子,发觉不知从何时起,日暮西山,月亮挂在了柳梢头。“王妃,可以回去了吗?”
十七那坚毅的脸庞,隐隐透着不忍,“戌时已过。”
“稍等一下。”
瞧了一眼手里的草药,苏揽月还是决定等一等。借着那明亮的火光,望见了两米外还有五株草药,苏揽月回过头,眼里像是藏着太阳,煜煜生辉,“把它摘下,马上回家。”
向前伸出了手,手上一个使力,将草药全部拿到了。苏揽月在高兴之余,却忘记看脚下的路,薄薄的一层白雪下,里面却有一个陷阱。“啊……”伴随一声轻叫,苏揽月径直跌下去,好在十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了上来,“王妃,你怎么样?”
虽然十七出手及时,但苏揽月的右手仍旧被石头刮出口子,轻轻的握住了右手背,她摇摇头,“我无事,回府吧。”
踩着月光,二人回到王府。“丫头,你真厉害。”
傅老见到草药,笑眯眯的说道,“这草药很珍稀,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一个山头上。”
苏揽月道,“您看看,这几株够了吗?”
“够,绰绰有余。”
傅老点了点头,望着那手背上一道道的伤口,忽而神情闪烁,“你的伤……”“不要紧的。”
苏揽月一心记挂萧祤升,哪还在意得了这点小事,“我去煎药。”
说罢,拿着药便去了厨房。“这情爱的力量,实在不能小觑。”
傅老目光如炬,喃喃轻语。十七则是摇头,一脸茫然。……是夜,在御书房,萧远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左相季知章,“丞相深夜见朕,不知所谓何事?”
“微臣恳请皇上赦免太子殿下的罪过。”
季知章垂着手,低着头恭敬的说着。萧远鸿深邃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丞相何出此言?”
“微臣斗胆,也是有原因的。”
季知章道,“大朝会的意义非同凡响,地位举足轻重,太子殿下作为诸君,若是缺席,只怕会引起使臣的胡思乱想,为了天璃和皇室的体面,还请皇上开恩。”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萧远鸿沉思了半晌,仍旧不能苟同,“太子闭门思过,为期半年,如今日子未到,须知君无戏言,朕又岂能出尔反尔?”
“皇上,太子一直诚心悔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您的目的早已达成,关半个月或者半年,微臣以为并无区别。”
季知章用三寸不烂之舌,循序渐进想说服萧远鸿,“若是归还太子自由,百姓非但不说皇上食言而肥,反而还会赞许皇恩浩荡,赞许皇上有广阔的胸襟和慈父的宽和。”
萧远鸿挥挥手,一脸疲乏,“朕意已决,丞相不必多说。”
旁的事有转机,但此事不可能。就萧祤洛所作所为而言,不关半年,实在无法消气。“皇上,您若不希望使臣说天家父子不和,太子无德,便将太子放出来吧。”
季知章深知今日无法得偿所愿了,再三思量之后,底线一退再退,“哪怕仅仅是大朝会期间,让使臣见到父子亲睦的画面,也让太子有一个展现才能的机会。”
“丞相如此卖命,你似乎很支持太子?”
萧祤升的语调正常,可这话却让人汗毛耸立,冷汗涔涔,心里更是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