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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倒霉的“刺客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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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摩托车改装好后,其他四个弟子就心心念地想着练车,这个年代自行车在街面上很少见,更不用说摩托车这种稀罕物了,男生对机车、汽车天生就喜爱。周世威也不食言,给众人排好顺序,一个个来练习,每个人都有的练,皆大欢喜。不过十来天就遇到不可抗拒的事情,油用完了,也不能买了。前面说过,目前的中国是“贫油国”,私家车想去加油站加油,必须带着政府发给的“购油证”,没有购油证就不许加油。每加完一次油,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就在你的购油证上填上数字,填够六十加仑,你这个月就不能再加了。“购油证”在民间俗称油票本,周世威的本上每月只能加五加仑,这是英美容积单位。一加仑相当于3.785升,他的摩托车油箱容量为12.6升,这事还得劳驾孙存洲出马搞定,由于是国家管控的战略物资,孙存洲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到一本汽车的购油证。一个月可以加六十加仑,两本购油证额度共计65加仑,绰绰有余了。6月9日,周五。这天刚好是孙存洲生日,周世威等五人到了仓库后宣布,“今天是孙存洲的生日,而他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为了表达我对他的谢意,晚上大伙儿一起去岭南酒家吃饭想吃什么都行,我请客。”

“哦,威哥好大方啊...”“威哥,你对我真好。”

孙存洲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没什么,你帮了我这么多次,于情于理我都该谢谢你,今天你是主宾,什么好吃你就点什么,不用给我省钱。”

周世威豪迈地挥手道。“啊,威哥,你不早说,早说我中午就不吃饭了,留着肚子晚上用啊。”

郭家宝抱怨他。“我是要给存洲一个惊喜的,怎么能提前透露呢。呐,你的体重超标太多了,影响健康,要少吃减肥。”

“我不,好不容易你请客,今天晚上我就要多吃些。”

小胖子郭家宝执拗道,周世威看他一脸孩子气笑而不语。岭南酒家主打的是粤菜,讲究的是清、鲜、嫩、滑、爽、香、脆,与赣南重辣重油相比,口味清淡许多。孙存洲在众人怂恿下和周世威的支持下,点了白切鸡、蜜汁叉烧、鲍汁扣辽参、潮州卤水拼盘、客家酿豆腐、萝卜牛腩煲、清蒸鲈鱼、葱油泼海螺片等。酿豆腐这是客家传统美食,作为客家人的大本营--赣南来说,几乎家家都会做。蜜汁叉烧、白切鸡和萝卜牛腩煲或许在座的人尝过,潮州卤水拼盘所有人都没吃过这种风味的粤菜。至于鲍汁扣辽参、清蒸鲈鱼(海鲈)、葱油泼海螺片都是海鲜类,赣南靠山不靠海,菜名都没听说过,价格排名前三的。点它们也是尝尝鲜。这一顿饭花了周世威一千出头,相当于一般人四五个月的工资。但他根本不在乎,大家吃得很开心,也算增长了见识。个个肚皮滚圆,尤其是郭小胖,肚子像七个月的孕妇,两手抬着还不断打嗝。周世威笑骂道:“你看你这么贪吃,猪八戒肚子都没你的大。不怕撑死。”

“威哥,这家饭店的菜蛮好吃的,我们虽然兜里有点钱,可却不敢像你这样大手大脚,好不容易有机会,肯定要吃够本咯。”

郭家宝笑得有些得意。“行,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这里聚餐。”

“你请客。”

众人脑子转得快,异口同声道。“我请客。”

周世威点点头,约定明天仓库再会,各自散去。周世威在路过的水果店买了一些菠萝,香蕉带回去消食。今夜月光皎洁,停下摩托车,开锁准备推开铁门,这时候“砰”地一声响,铁门出现一个小洞,被某个东西撞击推开了一些。周世威一看孔洞霎时间就想到了子弹,惊出一身冷汗,立刻蹲下来,心念急转之间想到了什么,慢慢地推开铁门,躺在地上匍匐前进。他一阵后怕,如果那颗子弹打正一些,今晚可以直接喝孟婆汤了。铁门右边五米处是一颗大的盆栽,他走过去躲在后面,紧张的心情没有舒缓,有人要杀他!门仍然半开半掩,他不确定杀手会不会过来查看,决定悄悄等一会儿。如果杀手不过来那他就白等了,没办法,只能赌一把。六月份正是炎炎夏季,蚊子开始到处肆虐,周世威不得不轻轻挥手抵挡它们的骚扰。辛苦捱了几分钟,终于听到围墙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屏住呼吸,两手各捏住一颗石子,汗水慢慢流下。额头上几只蚊子“嗡嗡”地叫嚣着,然后停下来吸血,他不时地抬头看看围墙是否有人攀爬,仍然有一只蚊子死咬不松口。这时候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两个人,心里默念着。一般人可能听不清,不过对于他这样的武功高手来说,可以轻易分辨出有两人。两人并没有马上进来,他们狡猾地驻足在门口聆听里面的动静,就这样三人在墙里墙外默不作声,都把对方当作猎物。虽然月光比较明亮,但还没到八月十五的满月亮度,院子里有不少的阴影,这时铁门“吱呀”一声,打破了静谧的黑夜,周世威快速看了一眼围墙,又紧盯着门口,只见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慢慢地出现了。两人轻轻地走了进来,跟着扫视了院子一番,进门后向左前方走去,那里是一堆木材,在阴影中确是藏人的好地方,高个子提着一把雪亮的刀缓缓走过去,矮子也跟在后面提防,不时地察看四周,他双手抓着一枝枪。周世威等到矮子刚转过身,立刻甩出石头击中了他,矮子“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只见他手捂在额头上,枪掉落在地,高个子快速转过身,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盆栽后面出现了。因那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目,他顾不得这么多,可以肯定这人就是今晚要刺杀的目标--周世威。举起手中的刀吼叫着冲了过去,刀身在月光照耀下闪烁着寒光,甚是吓人。只见周世威手一扬,一块石子打在他脸上,他也跟着一声惨叫捂着左脸,嘴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周世威马上冲了过去一拳一个打在他们的胃部,这下两人彻底没了反抗的力量了,都摸着痛处哀嚎着。周世威收缴了两人的武器,出门左右观察了一番,确认没人后把摩托车骑进院子放好,关上门后两人在地上像死狗一般的抽搐着,他一手一个提进了仓库。拉开灯,他点起蚊香,撕开一根香蕉吃了起来,“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两人无动于衷,躺在地上哼哼。周世威提刀放在高个子的喉结处,“老实交代,你们为什么要来杀我?”

高个子有些慌张了,“我们不是要杀人,我们只是恶作剧想吓吓一个熟人,没想到找错人了,朋友,把刀拿开好不好,这样很危险。”

周世威笑了,“你当我是阿哒宝(方言:笨蛋,白痴的意思。),还恶作剧,他妈的笑死人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佩服你死到临头还够胆撒谎。”

高个子谄笑道:“朋友,我们真的是认错人了,对不起啊,我这里有些钱,你可以全拿去,放我们走,好吗?”

周世威拍了拍巴掌,“编得真像,把我当三岁小孩。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喽。”

高个子看到他邪魅一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周世威把菠萝削掉皮,然后一口气吃了好几根香蕉。接着开始干活了,把两人的下巴捏脱臼,防止他们咬舌自尽,全部脱掉衣裤只留下一条裤衩,又把两人手指绑好,手反绑在窗户的铁栏杆上。双脚分开,左右两边绑在练武用的铁砣上,一根麻绳系在脚腕往前延伸栓在大铁砣上,另外在脖子上套住一根绳子系在铁砣上。两人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直觉告诉他们待会儿有苦头吃了。但下巴脱臼不能闭口,关节不能运动,只能发出“呵呵呵”的声音,读者朋友如果在生活中细心观察,一定会发现水果破皮很容易吸引蚊子苍蝇之类的小虫子。周世威当然也知道,他用香蕉皮在两人身上涂抹着,忍受着他们浓烈的体味又用菠萝皮挤出汁水抹遍他们的全身,就连小弟弟也没放过,把他们的短裤褪在小腿处。这还没完,一些果皮放在窗台,在两人脚下也放了一下,又点了两根蜡烛放在两人六十公分处,“好好享受吧。”

他笑眯眯地对二人说。关了灯,把蚊香移在自己床底下。枪和刀都放在床上,也不洗澡直接躺了上去。窗户后面是草地,不远处是一条小溪沟,这样的环境很适合蚊虫孳生。而蚊子本身是有趋光性的,再加上果皮香甜的气味吸引,相信刺客二人组一定会难忘今宵。果然,一会儿两人因蚊虫叮咬开始挣扎了,奈何被捆绑的太结实,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但动静却不小,吵到周世威休息了,他只好拿出一些棉球塞住耳朵。二人嘴里流淌着口水,恶狠狠的瞪着周世威。他伸出两指,“叉爆你的眼睛。”

两人赶紧转头。周世威又拿着菠萝皮在两人嘴唇上涂抹了一遍,“乖一点,不然有你们苦头吃的。”

返回床上躺着。两人心想我现在的情况还不够苦吗?这时候他们已经察觉到周世威的意图,随着蚊子越来越多,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蚊子贪婪的吮吸着两人的血液,它们很久没有享受过大餐了,感觉很满意,周世威也很满意。蚊子太多,有一些飞来骚扰他,他不得不点起两盘蚊香,放置在床头床尾。今天晚上他是睡不了,一边要防着“客户”挣脱绳子,一边室内有烛光亮着,只能假寐。周世威半睡半醒,终于熬到天亮,精神如常,只因他体质好,换作一般人早就哈欠连天。他看了看表,时间是7:00钟,先去洗漱一番,再把果皮清扫一下,地上有吸饱了血飞不动的蚊子划动着细腿,还有两滩水,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人的口水,两人嘴巴还在流淌口水呢。操,恶心鬼。他暗骂了一句。两人嘴唇肿胀的像一条肥香肠,虽然没有《东成西就》里梁朝伟那样的夸张,但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快速打扫完后,周世威用破抹布随意地给他们擦了几下。把他们的短裤拉上去,解开系着的长绳,手脚仍然捆绑着。把他们放在地上,伸手在鼻子探了探,还有气息。此刻两人被蚊子叮咬了一晚上,已经体无完肤,全身浮肿了一圈,还有大大小小的包,眼皮肿得差点看不到眼珠,下面胀大。周世威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的两人,只能说有人形没人样了。周世威搜查了两人的衣服,有几百块钱和一些子弹,全部掏出来放在桌上,没有其他物件了。转身去床上拿起刀和枪,刀像雁翎刀,枪是汉阳造步枪,还比较新。周世威爱不释手的摆弄着,这把枪是自己的该多好啊。他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院子,果然地上有一把刀鞘和一个长盒子,捡起来把刀插回去,把枪也放进盒子里。出门去买了三个人的早点,他是很好客的,虽然两人昨晚要杀他,但刺客也是“客人”,他仍然为两人带回了食物,吃饱后更有精神办事不是?周世威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等孙存洲等人的到来,这会儿两人已经醒了过来,艰难地睁开眼,嘴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周世威吃完后拿着一份到高个子跟前,“来吧,请你们吃肉包和豆浆。”

当看到两人的摸样后,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嗨,你看我这记性。”

他扶着高个子的后脑,右手一合,高个的嘴巴终于恢复了正常。经过一夜与蚊子的亲密接触以及一晚上裸身吹风,两人精神萎靡,身子虚弱,周世威先是解开绳索,给他们披上了衣服,又喂了一些温热的豆浆,让其脑子清醒一点...“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周世威准备好纸笔录口供。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不断的在身上到处挠痒。“哟,不打算招供是吧,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受人指使做事的。我猜猜,是金虎帮刘金福对吧?”

周世威注意到一人眨了一下眼睛,一人脸部抽动了一下,对自己的猜测有了七八分肯定。“我在赣州唯一的仇家就是金虎帮了,据我所知,至少一半的人被我打过,事情的源头要从四月份说起...”周世威完全进入了说书先生的角色,“过了几天,刘金福带领四十多人来替他小弟报仇,那帮家伙全是样子货,以为拿着刀枪棍棒能吓到我,场面很激烈,我一个人挑翻了他们所有人,有的轻伤,有的重伤,有的断手断脚,有的残废,刘金福被我打断了膝盖骨,应该也废了。只用了二十多分钟,我打得很痛快但不过瘾。”

他平静地娓娓道来,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两人将信将疑,内心却升起一股寒意。周世威靠着椅背,头微微后仰,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两人,“我很后悔,当时没有一次性操翻刘金福,这不,让他有机会请你们两个废材过来暗杀我。所以我还是太心软了,对不对?”

最后这句话“刺客二人组”表示强烈反对,心软的人会想到用蚊子吸人血一整晚的吗?太阴损恶毒了。“老实交代吧,你们受谁的指使来杀我。”

“你已经猜到是刘金福,何必多此一问。”

高个子刺客说道。“你一点都不珍惜我给的机会,刘金福一定是请动了大人物派人来暗杀我,而你们就是受那人指使的。我很敬佩你们的忠勇,你们不想坦白,我有的是办法让刘金福告诉我。不跟我合作,对我来说就是没有用处的废物。请听我讲解犯人遭受的刑罚,因为我会用到你们身上。比如用刀划开一道伤口,然后抹上盐,这时候你们会疼痛难忍,嗷嗷大哭。用老虎钳把你们的指甲一个个拔出来,十指连心,你们会痛得死去活来,偏偏又死不了,只能活活忍住...”周世威把酷刑绘声绘色说给他们听,此时他们已经直冒冷汗,心惊胆战。“明朝还有一种剥皮法。”

周世威走到高个子跟前在他身上比划,“拿把锋利的手术刀,从头皮小心地划开最外面的那层皮肤...”此时的情形正是电影《鹿鼎记》里面周星驰恐吓陈百祥的场景,“然后在你的头顶倒入水银,水银很重,会从头一直流到脚底,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奇痒难忍,脱衣服一样扒开你的外表皮,像是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又痛又痒,想要自尽都办不到,只能哀嚎至死。觉不觉得痒啊你。”

两人听完这些已经浑身颤抖。“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可以保证你们不会遭受这些刑罚,安安稳稳的吃牢饭。”

太狠毒了,什么拔指甲,水中电击,坐老虎凳,炭烤活人,剥皮等等酷刑,被他说得活灵活现,好似魔音入耳。两人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们招了。”

随着他们的陈述,详细的内幕从周世威笔尖流淌出来。他们是鹅公山上的一股土匪,平时干的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绑票勒索以及贩卖烟土,拐卖人口等非法勾当。当然也可以收取酬劳帮人干掉仇家,这也是他们的业务之一。对于土匪来说,杀个人跟杀只鸡真的没分别。匪首是邓金彪,绰号叫“豹爷”,山上有八十多号人。前面说过,刘金福经营了一家赌场,不过这场子姓刘的和邓金彪一人占一半的股子。刘金福被废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就派人携带书信和一些礼物去了鹅公山给邓金彪,信中提到愿意奉送10%的赌场股份,条件是帮他干掉周世威。邓金彪没有立刻答应,而派是“刺客二人组”找到赌场里的黄师爷,姓黄的是邓金彪的狗头军师,常驻在赌场也是代表土匪一方监督财务,由黄师爷与刘金福谈判。内容是什么不得而知,很大可能性是提高要价,几天后两方谈妥,刺客二人组就开始踩点,寻找机会下手,于是昨晚的事情发生了。周世威记录完已经是八点多几分,不一会儿孙存洲等人过来练武,看到地上坐着两个人形生物很是疑惑。五人低下头察看他们的样貌,直接把他们吓一跳,“威哥,这是~~人吗?”

孙存洲好奇地蹲下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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