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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秩序or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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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副扑克牌、一副麻将、一个骰盅并无差别。  所有东西,只不过是让Ace得到趣味的媒介。  一副高高在上、不拿身边活物当同类的眼神。  仿佛,他可以肆意决定、改变他人的命运。  不需要任何推理,白川泉能猜得到Ace是异能力者,哪怕Ace在短暂的交谈中并未提及。  除此之外,几乎不可能有别的答案,会培养出这样傲慢恣意却让白川泉厌恨的姿态。  对于超于常人概念能力的异能力者来说,高人一等、甚至妄想成与羔羊们不一样的神大人(かみさま)是很常见也是最普遍的思维发展。  日本别的城市白川泉不清楚。  如果在横滨……  对于容易不安分的异能力者们的动向,横滨内部有一套相当完善的处置机制。  ——亦是约定俗成、互相行方便、不浪费更多人力去维护治安与环境安宁的规矩。  横滨是一座海贸经济发达、动态人口基数超三百万级别的城市,是关东乃至整个日本居民最多的行政“市”。  一旦如此庞大规模的城市爆发混乱,造成的损失不可计量!  为此,港口黑手党往往会做第一个教持有这些想法的异能力者做人的组织——只要ta表现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危害到了在灰暗面属于这座城市霸主地位的港口黑手党的利益与常年安稳的生意环境。  可以举出的事例很多。  比如距此刻约有两三年时光的“龙头大抗争”……  比如白麒麟涩泽龙彦惹起的庞大白雾事件……  比如超越者保罗·魏尔伦追寻弟弟而来的大动干戈……  比如Mimic外国部队的登陆……  比如更多被港口黑手党先一步解决了的、琐碎而麻烦的意外事件!  如果异能力者不接触灰色或黑色地带的生意行当,转而当个平凡而普通的市民或是游客,官方特殊监管调查部门异能特务科又精力疏忽、没有注意到并及时监控隐藏在人群之中安分守己的ta,一旦ta犯事又不懂得掩护自己,大部分受害人与相关者最后总会打听到隐藏都市之中、负责此类匪夷所思事件的民间解决方案——武装侦探社!  接到委托后,侦探与社员们自会查清真相、解决问题和麻烦!  如果异能力者不曾心怀侥幸,干脆一口气做到底,演变为糟糕的结局,或者让事态扩大到难以收拾的地步,警察厅和军警发现无法处理上报之后,异能特务科的精英们和政府相关部门手里有合作的势力也决不会让危害国家安定的罪犯轻易脱身跑掉!  也正是因为这个潜规则,人流量巨大、身为关东几乎最大的开放型国际港口、租界所在地、也是鱼龙混杂的外国人与异能力者最多的城市,横滨,自始至终都被这样的安保措施之下维持着平凡人的秩序。  由此。  横滨市没有成为犯罪率极高、平民生活风险极大的远东小“哥谭”——一座白川泉印象里民风相当引号淳朴的城市。  从这个方面来说,黑手党等不法势力与官方的合作,甚至承接委托的第三方武装侦探社的补充,都是极为必要的。  不然时光倒回流转五六年,港口黑手党上一任首领“夜之暴帝”当任最后一段时期人心惶惶的景象,才最常见。  就像在欧洲时忍不住说出的真心话,这个让白川泉难以忍受和理解的厌烦世界里,普通人类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寄托在有着非同寻常能力的人们随性念头之上,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让路!  然而现实之中,持有想法的同时,白川泉也能理智认识到,目前维持的平衡,已经是这座城市能做到的最好状态。  失序之地会成为广泛而普遍的危险分子温床与乐园。  而最起码,横滨仍存在让人们能安心生活的秩序。  哪怕这秩序,只被少数人掌控。  思及此,白川泉神色渐冷,随后弯起嘴角。  “……无法理解。”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最让人厌恶的就是强者理所当然决定别人——哪怕是稍微一动弹便影响千万人——命运的一幕。  强者,有时是武力的强大,有时是身份的强大……  没有差别。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能支配他人,最初的权力就诞生了。  在日本的社会中,医生的儿子百分之九十是医生,律师的孩子百分之九十是律师,政客们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也是掌控国家部门的那些人。  哪怕并非世袭制度,阶级已然固定。  除了个人拼搏,异能力便如同是另一种类型的个人身世,先天给予了人们“Privilege”——特权。  换句话说,权力、高人一等的象征——天然在握在他们手掌之中。  此世界的常态就是这样的。  所以,白川泉迟迟难以适应。  无法理所当然把自己代入“强者”的立场,与普通民众共情的同时意识到自己并非普通人。  哪怕是换了鱼缸生存的观赏鱼,也无法理解环境为何变化——何况白川泉并不是只用于观赏、不需要思考、不去考虑更多事务的天真玩物。  如果一开始,白川泉心想,自己没有被二选一系统安排进港口黑手党,或许还有懵懵懂懂被普通人日复一日的沉闷疲惫日常吞没个人坚持,只想着累了睡、明日吃什么、攒钱买些什么的无意义未来。  可在行走在危险之中,在或强迫或主动地作死、接触危险分子、小心翼翼周旋自己性命的时候,白川泉无时无刻不在检查自己的思维、环视自己的处境、认知到自己真正想做之事是什么。  记忆全然空白的少年将所视所见所闻纳入思维宫殿,任由古怪的不适感浮现又消隐——它们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压在了思绪的深处,等着一切的思索拥有结果、能够解答或是感同身受理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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