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强势,咄咄逼人,跟当初柔柔弱弱的性子截然相反。说起来,当初可是没有少欺负她,即便她当时还是陆太太,陆沥骁的妻子,而现在似乎不太一样了。下一刻,佣人看到了陆沥骁忽然出现在不远处,她声音顿时弱了下去,假装很委屈的模样,说:“您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不听您的,但是我也没有少爷的联系方式,这我实在帮不了您,您别骂了,别骂了——”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佣人一瞬间变脸,宋以绵立刻察觉到了什么,警觉道,说:“我没有骂你……”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陆沥骁。佣人甚至都跪了下来了,“太太,您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别辞退我,我就靠这份工作养活家里的小孩,但是我是真不知道少爷的手机号码,您想想,我一个小小的佣人,平时也跟少爷说不上几句话,哪里会有少爷的手机号码——”越说是越像是真的一样。而佣人这样,也显得宋以绵蛮横无理,似乎是故意刁难她!不出意外,陆沥骁听到了佣人说的话,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宋以绵身上,他那双如隽般犀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宋以绵,而宋以绵无动于衷,也看着他。“怎么回事?”
他沉沉出声。佣人也不敢起身,还擦起了眼泪:“少爷您回来了,刚才太太问我要您的联系方式,我说没有,太太非要我给她找,我也不知道上哪里找,她就……她就问候我全家了。”
“她说的是真的?”
陆沥骁道。“少爷,我不敢骗您,我怎么敢撒谎欺骗您,太太……太太这次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就因为我不知道您的手机号码,无缘无故挨她一顿骂,太太骂我就算了,还骂我家里人,我父母上个月刚刚去世……我……”说着说着,佣人的声音居然带着哭声,哽咽了起来。宋以绵也不解释,嘴角扬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陆沥骁深深皱着眉头,他盯着宋以绵的脸看,发现看不出来异样来,他握紧了手指,说:“你就没想要说的?”
如果换做以前,她会跟他解释,说清楚,她不是,也没有,不是那种人,没有做过这种事,也没有骂人。但他是不会信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他信谁都不会信她。算了吧,何必给自己找难堪,解释都是徒劳。她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解释什么了。“在你眼里,我不就是这种人?陆少爷。”
她笑得张扬,“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确要找你,你什么时候才让我见我儿子?”
陆沥骁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她的笑容太刺眼了,而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带刺,他越是靠近,她身上的刺越是锋利,仿佛要刺得他满身是伤,她才肯罢休。佣人跪在一边,陆沥骁没有看她一眼,他的视线全在宋以绵身上,他说:“宋以绵,不要在我的地盘上跟泼妇一样撒泼。”
“我只要我儿子,我管你怎么看我。”
反正,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你们家一个佣人,所以怎么看我,又有什么关系……她早就对他死心了,心脏那儿千疮百孔,无药可医,她哪里还会在意自己在他眼里是什么样的……无名火从他胸口窜起,陆沥骁看到她这种态度,就非常恼火,他盯着她的脖子看,忽然很想掐死她。危险的气息逼近,宋以绵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往后退,双手环抱挡在胸前,警惕盯着他,说:“怎么,说几句话就不高兴了?不是吧,陆少的度量怎么更不如从前了?”
这个女人是故意挑衅他吗?!陆沥骁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恨不得撕烂她这张嘴。怪不得哟哟那小子这么没礼貌,都是跟他母亲学的!这对母子,真的是要把他气死才甘心吗?陆沥骁忍不住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你别跟我说以前,以前你是什么样的你不记得了?你有什么脸跟我说以前?”
“你以为我愿意吗?陆大少爷,我以前是真的犯傻,不懂事,才破坏了你和白小姐的感情,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放了我和我儿子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我愿意用我下半辈子来赎罪,恳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她现在过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恍如在地狱里煎熬,陆沥骁无时无刻都在羞辱她,她以为自己皮糙肉也够厚了,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宋以绵的眼泪没忍住,开始疯狂地从眼眶里溢出来,“陆少爷,你放过我们吧——”滚烫的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仿佛煮沸的水灼伤了他的皮肤,他恍惚了下,下意识松开了手,有几秒的茫然望着她。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在心里荡漾开来,他忽然绷紧了脸颊,一字一句道:“别做梦了,放过你,你欠下的债谁来还?”
“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手里,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孽,我会跟你清算清楚,你要是敢逃跑,那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你疯了吗?你居然用儿子还威胁我?他不是你儿子吗?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为什么你能如此残忍?!这种丧心病狂的话也说得出来?!宋以绵浑身都在抖,恐惧席卷全身,蔓延至每一根头发丝。陆沥骁笑:“说实话,想给我生儿子的女人多得是,你以为我真在乎你生的?别自作多情了。”
宋以绵脸色白得跟纸张一样,毫无血色,她仿佛又回到了她坐牢的那段时间,生不如死,而这一切,都是陆沥骁给的。“陆沥骁,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也恨自己,怪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居然爱过你——……晚上,宋以绵被陆沥骁折磨得死去活来,他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人看待,而是像是对待女支女一样。在他眼里,她甚至连女支都不如。宋以绵浑身伤痕,赤衣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连抬下手指都没力气,脖子上甚至还有掐狠,是陆沥骁留下来的。很快,陆沥骁洗漱完毕走出来,走到床边看着她,他弯腰伸手抓着她的头发拽起来,她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无声望着他,那眼神,充满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