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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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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睡觉终究是要被叫醒的,他蒙着她的鼻子让其窒息……归家的路上他追问她有没有明白尊严的意义,借此阐明听人讲话睡着了是对其不尊重。他知晓此阳谋后不作理会,似有足够的自信为之面对,最后坐电梯到家门时才饶有兴趣说‘你再讲一遍’。

家中等候多时的正文婶责问二人为何这么晚还不归家,最后还是正文叔从卧室出来劝和,说年纪不小了门禁早该作废。闻言,正文婶的矛头对准了正文叔,说他多管闲事,最后二人相互讲起了道理,而他们也就此悄悄离开了,分别去了两个浴室洗漱。

洗漱完,夫妇二人还在客厅说话,他穿着单衣过走近,笑嘻嘻问在讨论些什么。

“你婶子说你俩在外面不回来,不打个电话,也不接电话,让她操了不少心;我说你们会自己看着办,不会让我们操心,结果你婶子就说我不该说这些话。我们倒是不担心,就是说你们这么晚没回来应当打个电话,免得我们干等,不然连门都不留,反锁回屋睡大觉了。”

“太不好意思了,我没带手机,阿月的没听到,可能也关掉了声音吧,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以后也不会这么晚不回家了。没想到周末的学校还有那么多人,我们以为时间还早呢,所以没个时间观念。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批评我们,省得今晚影响了心情睡不着觉。”

“好了,你也早点睡觉吧,下次不要别再犯了,有事的话也要提前通知一声,这么大了也不该让人操心了。”

阿月从主卧中出来,踩着拖鞋在走廊上发出“塔塔”声,面临几人严肃的气氛假装没事人一般。正文婶直勾勾的眼神咬着阿月,她这才收起了笑脸,换成了一副面容回应。阿月主动解释了为何这么晚:“学校太晚关门了,里面没一个人,只能打保卫室上的电话通知门卫来开门。”

明澄与正文叔面面相看,正文婶仍皱着眉质疑。

“干嘛呀,不就是晚了一点吗,要这样小题大做吗?”

“你妈只是担心你,又没怪你。”

正文叔夺的发言权。

“我们不小了,知道回家,这次是迫不得已。”

“算了,不早了,都回房间睡觉,明天再说。”

正文婶说道。

“哎,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来说吧,是阿月散步累了睡着了,我只好等她醒来再回家……”

明澄言简意赅草草讲完,而后大家散开各忙各的了。

次日,明澄蒸了些包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一会,正文叔从走廊中出来,问候过后去了厨房,良久,盛着包子的端到了客厅。

“以前在家照顾我的阿谷婆也在这座城市吗?”

“是,前几年来的,来这照顾她家人生活;得有好几年了吧,是你高中读完那一年对吧,记得她那时候说是特意留到那一年离开。”

“听闻过,阿谷婆自己也说过要走,但没听说要来这里,还以为她回乡下了。”

“她说走的时候你不在,还说走的时候你让你弟弟给了她一笔钱。”

“走的时候我不知情,给钱不是我所为的,应该是我父亲吧。突然就走了,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送行。”

“当时她说起了你,说你长多高了,变帅气了,说你招很多女孩喜欢……”

“哈,女人嘛,总是喜欢说些无聊的话,像是脑袋里没其它可讲的一样。她说的应该是我弟弟明理,他才惹女孩喜欢——您应该认识我弟弟吧,有在我父亲的电话里听闻过我弟妹俩吧。”

“夸你的话也不喜欢听啊,和以前一样怪。听过他们,你同胞弟弟明理还有妹妹阿雪,小时候见过,不过后来没见过了,都不小了,得有十八九了吧。他俩来的时候一起住得习惯吗?听你父亲说你们经常打架。”

“刚来的时候会打,后来慢慢相处好了,现在基本上不会闹矛盾了,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

“那时候都没时间照顾你和你姐姐,怎么会想到让他们也住过来,在乡下不是更好点吗,还有人照顾。”

“我让我父亲接他们过来的——一直待在乡下,总不太好,就算城里是那种情况,我觉得也比乡下好。”

“你要求的吗,为什么?当时连你们两个小孩也没法带……”

“那大房子太空虚了,我想多几个家人增添些生气。呵,那时候可麻烦了阿谷婆,她一个人照顾我们四个小孩……那是你们走的第二年,正好是秋天第一个学期,插班到第二个学期不好——其实在他们来的那个初秋之前就和我父亲说了,也是觉得这一点事关重要才让他们多在乡下待了一些年,本来初一来是最好……”

“城市生活是必然的,早些来也是挺好的,能更快融入城市。能在学生时代与弟弟妹妹生活对你们的感情也更加深刻,你那时候觉悟很高,做得不错,肯定不是因为家里就自己一个小男生觉得无聊。”

“瞒不住师父您,确实不是因为无聊的原因,当然也不是您说的那样高级,也没具有那样的感情觉悟。”

“那是什么?肯定也不简单,说说吧,我来品评一下。”

“师父说的是,没错,是符合大义的,不过这件事很是长远,您听我娓娓道来——您还记得我和阿月上小学时要走很长一段路吧,要通过好几条无信号灯的马路,穿过它只能靠过路的人胆大,要么就是司机的礼让,全凭运气和胆量了。那时候不像现在有学校或者政府支持的志愿者来维持秩序,还能随着大人的指引或司机的义务去过马路,有的只是三两个学生组团壮势。”

“是啊,你们上小学的那条路太不像话了,我和你婶子还经常担心你俩,可要是接送又没时间,只能给你们买黄色醒目的帽子。”

“怕是来接送也不见得会容易通过,是以前开车的人素质不高,一个个匆匆忙忙不知要去哪,现在也一样,公路上的人都像救护车急着去接手有关生命的大事。我俩戴的帽子也没有用,还是要指望身边刚好有个大人也在过马路,跟在后面快快通过。过那几条无秩序的马路远比学习功课要难,稍有不慎就要被急刹的车子吓一跳,要么就是等不可能来临的无车通行,这怎么能让人安心学习呢。那时候过马路要紧紧拉着阿月,怕她跟不上要被撞;她也紧紧拉着我,也害怕我一个不小心被撞。哈哈,过马路简直好笑得要命。”

“阿月的安全劳烦少爷担忧了,做得不错,等会告诉你婶子让她买点好菜招待你。你们俩小学生涯里一点事都没有,一定有过马路的心得吧,说说看,我也学着一点。”

“不是讲我为什么要让弟弟妹妹来城市生活吗,怎么又要听过马路的本事?”

“都听,都听,给你讲了那么多年的故事,我也该听听你讲了——等会呀,我去烧水泡壶茶。”

正文婶与阿月不久前在餐厅用餐,这会吃完也来到客厅了。阿月拿着两个遥控点来点去,将心思放在电视上的正文婶见其烦人便呵斥了住了她。

“数字电视真难弄,我又没弄过,您会弄又不弄。”

“什么数字电视,联网的对吗?听过,在新闻上看过,电话商也推销过。”

“这电视我也不会用,你叔他买的盒子,只有他会调。”

“哟,还是个新鲜玩意,我家还在用有线电视,看电影还得放光盘插三条线。”

“你落后了,数字电视刚出我们家就用了,也算是第一批用上高科技的人吧。”

阿月说道。

“也没看你会弄,高科技在你这充其量算个靠无线电传播的电视,说不定还比有线电视慢那么几秒钟。”

“别乱按了,等你爸来教你。”

正文叔提着个大茶壶从厨房来到茶几,转而又去餐厅拿杯子。

“怎么把这茶壶拿出来了,还没喝完水都要凉了。”

“所以我才拿大杯子啊,抓紧喝,多喝水对身体好,我用了枸杞、红枣、菊花——好多呢,都是对身体好的。”

“直接说茶包就行了,念这么多中药装什么行家。”

“和你说话跟吵架一样,不和你说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更年期到了是这样的。”

阿月给四个杯子倒了大半杯,送到二位长辈面前示意不要吵闹。正文叔借拿遥控去电视机前方操作远离了正文婶的锋芒;没一会正文婶也停了下来,让他调个电影看。

“教过你们多少次弄这个电视了,都没记性,还没我这老头强。”

“妈,爸说他自己是老头子,其实是在拐弯说你也……”

“我没有这意思啊,我自嘲是自嘲,和你无关的,不要听了她浅薄一言你就信了,这不符合你女强人的骄傲。阿月她一个小女娃懂什么,本来年轻人更该容易了解的东西她却一点不懂,分明是不如你。”

阿月对父亲碎了碎嘴皮,但也无济于事,没有母亲的撑腰只能向明澄耳旁念叨。

“你们一大早起来在说什么?”

正文婶问正文叔。

“说明澄和你女儿是怎么上小学的,怎么过那些急流如水的马路。”

“怎么过的?我知道那些马路很危险——阿月记得吗,是不是明澄带着你过的?”

“当然记得啦,那几条破马路什么都没有,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经常看到有人被车擦伤,还好当时我和明澄一起过才没事,多亏了他。”

“其实明澄和我说的不是过马路的事,还是让明澄说吧。”

“接着之前说还是从头再来?”

两票压倒式的选择权令明澄从头讲,他只好将弟弟妹妹为何来到城市的源头说了一遍,其中属于与他师傅的‘娓娓道来’则简之又简。

“和叔讲的就这这些,我想想怎么接着之前的讲……”

“之前讲到你和阿月过马路差点丢掉半条命,说要教我过马路的心得。”

“这么恐怖吗,丢了半条命?过马路没心得,就是那么惨,拿半条命赌上去就好。”

“别闹,别学你叔那不正经的样子,好好说说你弟弟妹妹的事。”

“那回归正题了——小学过马路我看到每个人都会慌张无助,那样子放在现在来看,发生在一群孩子身上是无比可怜的;事实上我那当时就发现了,但身处其中也很难顾忌,似乎过马路变成了我锻炼胆子的一个娱乐方式……”

“胡闹,太不把生命当回事了,看来你不只是调皮,还不怕死,该打!”

“婶子说的是,我很少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牵着阿月我哪敢乱来啊,而我更多的是对马路存有恐惧。那个想让我弟弟妹妹来城市生活的契机是在——有一次,我看见了一个学生过马路被车撞了,好在人没事——也不知有没有内伤,反正当时被撞他第一反是爬了起来,呆呆抚摸着身躯的着地点。那时候我和阿月就站在马路牙子那等候时机,本发生这事后所有车都停下来看热闹了,我们也可以畅通无阻穿过马路;可我们没有,说不上是看热闹,或许也像是那个被撞的学生一样,呆呆的模样在心里帮他抚摸着散发痛楚的伤口。司机下车了,对他说了几句话;距离过远也听不清,只见司机掏出了十块钱给学生,我就猜到了是些开脱话。学生遇见这样的情况,估计他第一痛苦应该是被众人观看的感觉,那种情况像是被老师当众羞辱一样;第二痛苦才是躯体之痛;第三痛苦则是当时不知所措与过后的后遗症……。那个学生我认识,事实上大部分过马路的学生我们都会认识,他的家住在我们归家的路程中。那一天我有意慢慢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揪着身躯一瘸一拐走着,直到回家。经过他家门口时,清晰能听到长辈的责骂声,那时候我也就拉着阿月飞快跑开了……”

“我也记得这事,从那以后我总是让你慢些过马路,等到人多再一起过。”

“那位学生产生的阴影我觉得是不小的,源于外人,源于散发痛苦的伤口,同时也来源于长辈的冷漠不关心。那一天起,学校传开了这件事,每个课余十分钟都能从一个个集体里听到那位学生的事。可他们谈论的却不那么符合道德,其中最不堪讨论的是那位学生被撞后只要了十块钱的观点。听他们大致的观点是‘要是我,我肯定不止要这么点钱’,‘要是我,我肯定要先让他带我去医院检查再赔钱’,‘要是我,我肯定让他报警,不肯的话就要身边的人报警’。可最多的还是关于到手的十块钱,为之感叹不值,当然,在一个个学生口里这些话并不好听。那位学生在往后几天里见到了,包扎了绷带,走起路来还是有些轻微的‘跌宕’,还是和我们过着那条该死的马路。事件发生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开车的人仍是风行电掣,而过马路的学生仍是春冰虎尾,显然那位学生的牺牲是白费的了。那段时间我想世界之事不过是生死之大,新闻报道不也是如此吗,哪儿哪儿死人了,哪儿哪儿的医院一天中诞生了多少个孩子,那为何这个车祸的事没有报导呢,还是说没有夺取生命就不值得流传?现在看似也说得过去,只有死人的话语才有力量,身为活人总是以为活人与活人之间没什么两样,而死人在他们眼里会是恐惧后唤醒的臣服。我很是不平,可也只能存在心里,当成为一个范例后,所有有关于其中领悟的道理都会被其过问一遍,而让弟弟妹妹来城市读书,也是其中延申之一。脑袋有了想法后总是会想着去实现,而没有能力的就会分享给有能力的人;我把让他们来城市生活的想法告诉了我父亲。父亲觉得照顾我和我姐姐已经很麻烦。这是事实,确实如此,他拒绝了我的提议。出口的话不能得到证实总是会给人带来质疑感,我更加思考于此问题的权衡利弊了。可越是深思,我越笃定他们该来城市生活的道理,已经不仅仅是害怕他们在乡下出事不能得到解决与关注了,还有着无限的便利与好处,是有关于未来的。事实上我没有错,至今也不能被反驳,继往开来,对他们有着无穷的好处。我预料他们也会欣慰。得不到父亲的同意,我渐渐为父亲说话了,试着站在他的角度,后来我得出的理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时机便是学期的开始,避免搬来时浪费的时间,还有关乎升学,最终确认升入初中时是最好的时机。前者避免耽误学习,后者避免来到陌生环境感到生疏,而往这方面做考虑也就能轻易应对二者的弊害了。你们走的那一年,是初一,弟弟妹妹没有过来,父亲没有同意,我在乡下问了他们的意见,得到的结果也是不同意;父亲的理由仍是之前的那个,而他们的则是继此理由之后,还有就是他们的不情愿了。我认知到离开生活的土地是多么难以割舍,那也是一场与亲属的道别,是悲痛的;我应该在我母亲过世时就会知道的,所以我理解他们。离别的痛苦是要短暂的,不然不符合大义,过于残忍,用在他们身上我觉得也是如此,因为迟早是要接受离别的,所以不能因为那么点痛苦而断绝往后的必然。再次面对父亲,将心里全部的想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了出来,他觉得有点道理,也就不再把难以照顾当作否决的理由了,而是打电话给乡下通知让他们收拾行李过来这边生活。父亲果断的抉择倒是被我先前的‘贸然之后果’给否决了,我说等待学期结束再过来;得到了附议。过年时父亲将学校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只待他们来城市读书就好。虽然他们不愿意,但也只能受命,而那时我挺为他们高兴。变故出现了,父亲朋友说两地的教科书不一样,所以是不适合在旧学年转校,然而计划只好推迟到初二的新学期了。不知他们怎么想的,竟有如释重负;我想他们定是在乡下可以到处玩,而恐惧城市的束缚。事实其实也和他们想象差不多,可我当时想他们为了这么点就将未来投掷于田野,显然是不妥的。就这件事他们态度而言,我觉得他们是乡下孩子难以有高远的眼光,只能和猪狗鸡鸭同住。哎,长大了才发现我错了,固然我的话有那么点道理,可言语轻重显然是失去了水准,还没见识过口中那样的人,我就开始厌恶我当时的想法了,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厌恶我身处城市的原因吧。那一年夏天,他们没办法再留驻乡下,开始适应城市生活了;也是我提议的,说是怕不熟悉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此后相处的时间有打有闹,他们也算是真正融合到了城市之中,享受的很多东西是优等的,就连其他城市人都是不及的;或许唯有合适的长辈没有提供吧,可看他们并没有被其影响,往后也就没有必要去多想了。他们算是我带到城市的吧,事至今,利大于弊,也算是件值得称道的事了,唯一对家庭的贡献,算是尽到了责任吧,所以即便是现在死了,也是要加冕德义的华冠。讲完了,真是长远啊,像是翻开一本陈旧的书,除了外表的灰有些呛人,里面却还是清澈如故。”

“讲了这么久,先喝口水吧。”

“怎么里面没我的故事,我一直期待你提起我呢。”

明澄一口喝掉阿月冷热参半的阴阳茶,舒了口长长的气,而后又给自己倒了杯。

“你父亲娶的那个老婆很年轻吧。”

“你们是参加过婚礼的,不是看见过吗,的确年轻漂亮,貌美如花,现在也是一样,年轮只给她增添了些风韵。”

“小孩上小学了吧,叫阿鼎,你父亲说是你给他取的名字。”

“一下竟然过了这么多年,阿鼎,阿鼎,多好的一个名字;他生得好看,一看就是聪明人,将来在家与国里职责一定很重。我只是建议了这个名字,是他妈妈同意的,还没等父亲知晓就叫唤起了这个名字。”

“你后母很喜欢你吧,你父亲说你们很处得来。”

“别听他乱说,我父亲哪里知道什么,总喜欢说些自己瞎猜的给你们听;我都没见过我父亲多少次,哪有你们的‘听你父亲说’。”

“还不是在默默关注你……”

“我和后母关系倒是不错,但也不至于亲近,说不定是距离产生的遐想才让你们得知相处得很好。我妹妹阿雪倒是与她合得来,和父亲构建的新家都合得来,甚至会住过去。我们一家人只有偶尔的聚餐,其它生活时间不会有太多交流;这样挺好的,至少不会产生矛盾。”

“不产生矛盾永远成为不了家人,你就是太见外了。”

“算是吧,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已经回不去了,我与她的关系也不错,相处起来也算舒适,像个迁就我的家人一般,浅显能感受到温柔与包容。”

“你后母一定是个优秀的母亲,能做到这些也表明了她知书达理的内涵。”

“认同,她很优秀,倒是觉得我父亲配不上她了。”

“你不懂,长辈之间的感情是不容你猜忌的,幸福的模样也不能时刻表露在外。我和你婶子就很幸福,两个人过着轻松的生活,自由自在,不想做饭就出去吃,不想打扫卫生就请人来做……也就阿月在家要照顾她,这才打扰了我们二人世界。”

“呵,我可算有了自知之明,当真无情,可没了你们我要投靠谁啊,身上又没钱,真可怜,如此的话那只有你们搬出去才能清静了。”

“鬼点子多,才没嫌弃你们,给你们做饭也是件开心的事,照顾你们也很开心,主要是你们反馈的满足我们才会开心;你们看阿月现在气鼓鼓,反馈出的可爱也是很幸福的。”

“哎,你们怎么不再生一个小孩啊,有个乐于勤快打杂的弟弟多好啊……”

“我和你婶子从来没这样的想法,你婶子以前说有你就够了,反正你经常跑来家里玩。”

“女孩多好啊,宝贝女儿阿月就很好,你们再说不满的话就要惹得她难过了。”

“我干嘛要难过,那是你们的事,家里多个小孩也是你们带。小明澄你的思想也太迂腐了,竟然重男轻女。”

“哪有,家里有个重活不得交给男生做啊。我是看到卧室里有个双人床,我还以为你们有过这样的决定,还想好奇下你们是不是有过什么变故……”

“哎呀,是这样啊,让少爷多想了,双人床打来是放东西的。”

“哪有你这样直白的问法,要惹人怪罪的。有你这个小孩就好了,不用照顾你,自己就能解决事情,然后还能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聊天,想起来是有多开心多幸福啊。

“阿月插不上话了,我们还是让她也说说话吧,不然要惹她不开心了。”

“没有,你们说就好啦,我听你们说就好了,懒得开口浪费力气。”

“让你说话又不说,我们说的时候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肯定是不爽了。

“大家都别说了,该去厨房做饭了——走吧,还品什么茶,这么大个杯子赶快一口喝了去做饭……”

夫妇二人去了厨房,客厅留给他们的只有静谧,还有电视里播放的电影声音。阿月将电影关掉,放了个综艺节目,明澄跟着看,只是偶尔望一望边上的她。

“有没有问你爸那个青梅的故事?”

“你瞎了啊,我这些天不都和你待在一起吗,问没问不知道吗。”

“因为插不上话才生气吗,你想问什么啊?”

“你怎么不说我们的故事,明明有那么多,去公园玩,去家附近秋千那玩,去凉亭写作业……你都忘了?”

“没忘,干嘛要讲,讲给你听就好,我们回味就好了;太多故事了,讲起来要很久,下次,我很期待回忆。”

“那你现在说一点,我探探你有没有忘。”

“快吃饭了,回味不够尽兴我不讲。”

“我不管,快点说一个。”

“不了,我都记得——好吧,那随便说一个——还记得数学书上的圆锥图形吗?那只小动物知道吧——好了,不讲了,有时间慢慢讲。”

“那你可要快点兑现,你都欠了我这么多少年。”

“你不也欠了我这么多年吗,是你没来兑现。”

“是我离开了,先离开的人承受的总是更多。”

“你也有带走的,带走的使我没法背负所有事。”

“那也是我更难过,你留在原地还有记忆。”

“随你怎么去说,你想追忆还可以和你爸妈打电话过来问候,我只能靠想象——好吧,你更难过啦,我会为你分担那份难过的。”

午后,父亲打来电话询问明澄是否习惯,又叮嘱了些话,他应诺着将其对话拖入尾声。正文夫妇在卧室午休,客厅里明澄慵懒躺在沙发,时而陪同阿月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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