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霍胤然褪去了往日那清冷淡漠的模样，他眼底尽是灼热和深情，那热浪铺天盖地涌来，沈凝逃不脱他的禁锢。可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逃。她仿佛等这一天很久了，所以她没有要抗拒他的想法，她只是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危险禁忌的感觉。他虽说用力的索取着，可她感受到的更多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深沉爱意，好像他是爆炸的火山，要将她狠狠地吞没。沈凝在他炽烈绵长的吻里，不断地深陷，沦落。他周身的气息宛如岩浆滚烫，她的心脏在飞快地跳动。明明是隔着两个世界的人，她是有夫之妇，他也有着他的未婚妻。可她……为什么会这么的失控？沈凝逐渐呼吸不过来了，全身各处都传来酥麻感。她被迫仰起头，在男人逐渐绞缠的吻里和他对视。他像是醉了，幽暗如黑曜石的瞳孔里蒙着一层迷离，被酒气浸染过，带着诱人的欲。过了很久。沈凝才反应了过来，她死死攥住他衬衣，往外推搡着。他的铜钱铁臂，让她插翅难飞。终于，霍胤然松开了她，沈凝微微往后仰头，后脑勺贴着冰冷的墙壁。她呼吸急促，脸色发红，双眼里带着惶恐。“霍先生！”

她声音细微如蚊，慢慢地垂下头，一股从未有过的难堪感席过全身。沈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是有未婚妻的啊！他今天是来参加定亲宴的，他们刚才怎么能够在这里……做出那样的事呢？沈凝闭上眼，肩膀瑟缩着。霍胤然低眸，深邃泛红的瞳孔里，眼神是深沉而无力的，还带着无法挣脱的枷锁而悲伤。这是他的小结巴。是他的小结巴……他多么想她啊，想要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霍九。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今晚的定亲宴就是为了让他父亲将目光从沈凝的身上移走。他喉咙动了动，手指尖扬起来，刚要触碰到她的脸。“对不起。”

他无力地说话，声音沙哑得近乎可怕。她声线很低，“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上次是我给霍先生带来困扰了，霍先生放心，今天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她太羞耻了，他不是她的霍九，他有自己的未婚妻。她刚才忘记了推开他，那一幕一幕的，挑战着她的道德底线。霍胤然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又是一暗，呼吸喑哑。“沈小姐不介意就好。”

他强迫自己收回手，眼底好似下起了一场大雾。他的声音都轻飘飘的，“是我喝醉了酒，没有看清楚沈小姐，认错了人，不好意思。”

“实在是抱歉。”

他温和有礼，却客气得太过分了。沈凝的手指甲一点点的扣紧，忽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冷意从后背游走过全身。认错了人？他只是认错了人吗？只是这一句话，让沈凝的心怔住，心脏被一只手捏得越来越紧。她脸色更白了，嗫嚅着，“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沈凝就后悔了，她不该问的。还能是什么意思呢？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捏碎了。他只是喝醉了酒，认错了人，而她刚才居然还鬼使神差的差一点沦陷。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他好像就是她生命里缺失的那一片空白。可现在，他说他认错了人。那，他认成了谁呢？她嘴唇张了张，可再也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只是呆滞的盯着他，手脚冰凉，无法动弹。霍胤然低低一笑。“沈小姐，很抱歉。”

他说话的语气忽然很残忍，温柔得有些残忍。“我喝多了一点，错以为你是心慈，抱歉。”

他一拐一瘸的去轮椅上坐下，满脸的歉意，“冒犯了沈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

“沈小姐……”“别说了！”

沈凝一个哆嗦，声音有些尖锐地喊了出来。她满腔的心动，在那一刻被冻结成了冰。为什么心好痛？是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痛，巨大的血窟窿，汨汨的往外流血。鲜红模糊的颜色，逐渐模糊了她的视野，呼吸一口气都是血。他不是霍九。他只是把她当成了他的未婚妻。沈凝顿了顿，又哭又笑的，眼圈一阵阵的发红，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你不用觉得……抱歉。”

“我也只是……识人不清，霍先生，我现在觉得……你不像我的霍九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声音骤然就很轻，那股悲怆却从四面八方荡来。“你怎么会是我的霍九哥哥呢？”

“你不是他……”“你永远都不会是他。”

她一脸泪水，眼睛空洞而麻木。可她的痛苦，他却视若无睹，像是个旁观者一样淡淡看着。他挑眉，“霍九又是谁？”

沈凝头痛欲裂。她忽然再也不敢看他，分明和梦里的那个人模样相似，但却不能带给她那种沉稳安心的感觉。他刚才分明是没醉的，他只是故意的，故意在戏弄她。心脏更痛了。她流着泪摇头，眼底神色清明。“你不是他。”

“你永远都不会是他，他不会是你这样的人。”

眼泪簌簌而落，沈凝的身体发软，到最后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满脑子都是梦中人的英容笑貌。沈凝浑浑噩噩的。霍九不会将她错认，不会这样对她。她没这个福气。她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