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海焦急万分喊道:“快,快叫郎中来!”
郎中不多时就推门而入,迅速取出银针缓缓刺入穴口,继而擦了一把汗,神色沉重道:“血暂时止住了,可……”“什么?”
秦少海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满脸焦灼的问道。郎中仍旧擦着额头的汗,指着肚腹道:“孩子已足月,生产在即,产妇生产需耗尽全身精力。若是如此,胸腔的伤口便会因用力而出血,失血过多神仙也难救,可胎儿不能在腹中久待,容易窒息而亡。”
秦少海如雷轰顶,他怔怔地望着毫无生气的卿月,他别过脸去,扶着墙止不住的颤栗。“救她!”
柳眠溪震惊之余,推搡着郎中到榻前,跪着握住卿月的手,哀求道。郎中上前搭了搭脉,又将银针刺入太阳穴,片刻后,卿月微微转醒。“如今孩子就要降生,你先别说话,留些力气!”
郎中神情紧张叮嘱她。卿月缓缓点头,微微闭眼缓缓吸了口气,胸口早已被血糊上,她的唇色变得乌青,身体微微发抖。秦上海急忙将衣服盖在她身上,抚摸着她的脸,却因冰凉的触感,一下又收了手,惊讶的看着郎中。郎中缓缓摇了摇头,他便有些站不稳,重重跌在地上。“掌门,灵药来了!”
管家应声而至,神情慌张道。秦少海迅速爬起将珍藏的续命丹药给她放进嘴里,紧张的立在一旁,直到卿月的脸逐渐红润,他才微松一口气。郎中将秦少海唤到门口,低声道:“怕是不成了,做好安排吧。”
秦少海抹着泪深望了一眼,默默关上门,蹲在门外一脸死气。这一次她的面色微红,神采奕奕看着柳眠溪,头枕在他的臂弯里,含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柳眠溪眼角微红,他默然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轻抚着她的脸,拼命挤出一抹笑意,缓缓道:“如果是女孩子,就叫柳惜月,她一定和你一样好看。”
他紧紧的贴着她的脸,强忍着打转的泪水,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却止不住的颤抖。卿月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嘟囔着:“我希望是男孩子,更像你一些,你就不孤独了……”柳眠溪只默默点头望着她,直到她说的话语气越来越弱,手从他身上无力的垂下。“啊……卿月,你别走啊!别走!”
秦少海听到柳眠溪凄厉的哭喊声,他跌坐在廊前,迟迟不敢往回首。又是这样雪花飘飞的日子,柳眠溪就这样在雪地里站了一夜,好似没了生气。“柳眠溪,你在做什么?”
我一进门,望着他像个木偶一般,身体僵直浑身堆满了雪。我用力扒下他身上的雪,他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想拉他进门,他却一动不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想做?我有救她的办法,你可愿意陪我一试?”
我揉了揉干涩红肿的眼睛,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他迅速低下头,目光沉郁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艰难抬手指了指屋内。当我看到卿月毫无生机的样子,还是觉得揪心一般的疼,眼泪簌簌而下。“你有何办法救她?”
“有匕首吗?”
柳眠溪微微一怔,随即将腰间的匕首取下,递了过来。我转身拿起杯子,别过脸将手腕划开,又迅速将血滴入杯中。柳眠溪上前捏着我的手臂,喝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将冒着热气的血塞到他手中,眉头微蹙道:“以此血入口,或许有一线生机?”
“你在胡说什么?我知道你救她心切,可是这个又有什么用?”
柳眠溪将杯子重重放到一旁,脸色铁青。我万分焦急,眼神凄怆道:“我的血有自愈之能,兴许能救她!”
柳眠溪愣愣的看着我,我也不再言语,径直上前将卿月的嘴掰开。他迅速抱起卿月的上半身,看着我将血一点点滴入她口中,他的眼里有震惊和期望。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卿月仍旧面如死灰,我不可置信的拉着她的手,心情从期待到失落,最后绝望瘫在地上。“我还是来晚了,卿月,我还是晚了一步!”
我恼怒的怒吼着,撕扯着自己的衣角。柳眠溪目空一切的站起身来,他站在窗边,如同喃喃自语:“你喜欢梅花吧,我初次和她相见就是她去折梅花,后来她见不着你,就对着梅花发呆,无论她在哪儿,大抵都是放不下你的。”
我仰头望着眼前绝望如斯的男子,好像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那个在雪里迷茫的少女,一点点带着笑意和眷恋远去。“对不起,我什么都没为她做!”
我自责的捂着头,愧疚不已。“也许你的存在,她就已经很开心了……”柳眠溪径直走到梅花树之下,身上沾满了雪和梅花落下的花瓣,他的身上好似已无悲喜,眼中只是多了几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