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理寺少卿——许闲。”
说完看了看他身后躺着的人,“你,欧阳征,半夜闯进大理寺狱,杀害前户部尚书——蔡真一案中的重要证人张生,被本官抓获,可有辩解?”
“我没有,你胡说。”
这下,他酒是彻底醒了。 “本官胡说?”
“尸体、凶器、都在,你还要如何狡辩?”
“我醒来就在这里。算了,我不与你说,我要见我父亲,我父亲才是大理寺最大的官,等他过来,自会还我清白。”
许闲冷哼一声,“只怕令尊现下也是自顾不暇吧。”
“他勾结蔡真铸假币,敛财,现正在崇明殿接受审理呢,哪还有力气来管你。”
什么?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欧阳征睁着一双眼睛,愣在原地。 许闲直接下令将他绑进了崇明殿。 ………… 此时的崇明殿好不热闹,乌泱泱的跪了一片人。 “欧阳炎,你还有何话说?”
宝座之上,皇帝一脸阴沉。 欧阳炎垂着肩膀,心头万念俱灰。 好一个静王,好一个帝王血脉…… 心够狠,够毒…… 断尾求生,为此竟不惜将整个欧阳一族赔进去。 全然不念半分亲情。 帝王之道,他当真运用得炉火纯青。 只是,他欧阳一族也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 既然要死,那何不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能做初一,自己就能做十五。 “父亲,救我……” 欧阳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大殿中。 欧阳炎立即抬头望去,只见他被人五花大绑押着,十足的狼狈。 欧阳炎瞬间红了眼眶,心底坚韧的城墙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他朝李烨看去,眼中的希冀与妥协,他应该明白。 李烨啊李烨,你还真是算无遗策,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竟是自己亲儿子。 “他又怎么了?”
皇帝不耐烦的朝欧阳征道。 许闲暗暗朝李烨看了看,之后才道,“回陛下,此人在大理寺周围鬼鬼祟祟,微臣怕他与此事有关联,所以特意带来。”
“陛下,小儿的心性您十分清楚,自小就是个糊涂的,臣做的事,与他无关。”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皇帝看着他。 “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臣全招认。”
“好,既如此,那你说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欧阳一族家大业大,要想正常运转,可不得费些银子。”
他这句家大业大,倒也没错,欧阳一族,旁支正室,盘根错节,要想运转得当,是要花些银子。 欧阳炎当日便被收了监,如何处置,却是一个大问题。 欧阳一族当家人——欧阳老将军,常年镇守边关,如果处置不好,势必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再者当今皇后也出自欧阳一族,也要顾及她的面子。 左右权衡之下,皇帝也犹豫起来。 一个月后,从边关加急传来一份奏报。 是欧阳老将军的,务必请陛下不要顾念他的感受,犯错了该处罚就要处罚,法不容情。 这份奏报传开,朝中半数大臣皆为欧阳老将军转圜,法不外乎人情,纷纷请皇帝看在老将军的功劳上,从轻发落欧阳炎。 这边,皇后行动迅速,不惜掏光家底也赔上了户部的所有损失,补上了窟窿。 三天后,皇帝下令,欧阳炎处斩,家产充公,但罪不及家人。 蔡真一案,宣布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