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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归家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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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鱼国探子被杀,迟迟没有消息传回去,鱼国提前发动了进攻。幸亏慕容离部署及时,没人知道在浮山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一场恶战。浮山一战后,双方阵外对垒数次,最后鱼国败退,签订休战五年的合约。而赵凤梧在浮山大战次日,就悄然辞别离去了。除了营中的数人,鲜少有人知道营中曾有个赵五出现过,亦无人知道,若非赵五,丰县将会遭遇怎样的战事。一路没怎么停顿,一个多月后她抵达上京。近乡情怯说的就是此刻的赵凤梧吧,她这一路风尘仆仆,总算赶在重阳节之前进了京。可是越是离家近,她反倒不敢贸然回去了。牵着马,站在信国公府门前好一会,凤梧终是牵着马掉了头。在客栈订了一间房,将自己收拾干净,握着阿爹生前的玉佩发了好一会的呆。出门前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赵凤梧下楼,向信国公府走去。路过醉香居时,看到店里有人打架。京城多世家贵子,贵子们大都有些火气,凤梧并不想凑热闹,继续走自己的路。才迈过醉香居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喊:“赵渊,你当你们信国公府还是往日,小爷教你,该夹起尾巴就把尾巴夹起来,小爷叫你,那是瞧得起你。”

是六哥!听到赵渊的名字,赵凤梧抬脚进了醉香居。看到六哥被李唐几人钳制在地上动弹不得。“李唐,你最好今天打死你赵爷爷,否则日后有你好看的。”

被人踩在地上控制着的赵渊,放着狠话。“呦,看来是被打的不够狠,小爷就再赏你几下。”

说着李唐抬脚欲踢地上的赵渊。众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李唐就被摔在了地上。然后就见凤梧的鞭子如同长了眼一般,将踩着赵渊四肢的几人挨个放倒,一时大堂里桌椅被打翻不少。“没事吧。”

凤梧上前扶起赵渊,赵渊与凤梧是同岁,只比凤梧大几日,眼下却比凤梧高了半头不止。不等赵渊说话,李唐被人扶起,对着凤梧就破口大骂:“哪来多管闲事的小杂种,皮痒了是吧,给我打。”

李唐话落,他们一行人的手下都围向凤梧和赵渊。凤梧将赵渊护于身后,扬起手中的长鞭,虽然那长鞭头尖被人砍断一截。掌柜的方才看到凤梧挥舞长鞭,知道他是个练家子。这要是店里面打起来,怕是自己店里半月都做不了生意。“李世子,消消火,今日世子爷的单,小店请了,还请世子爷手下留情。”

掌柜的话说完,李唐似有些松动。他因为前几日惹祸,被家里断了银钱,今日被人架着在醉香居点了一大桌菜,虽然也就百把两银子,可是眼下他身上也是真没有。所以适才看到赵渊独自来吃饭,便想着让赵渊给他付了,哪知道赵渊不愿做这个冤大头,也就出现了方才的一幕。岂料,此时李唐身边的下人说了一句:“爷,我方才看那小子使鞭是留着力,我们还是算了吧。”

这话一说,李唐就像被点了火的炮竹,立刻骂着下人,让他们动手。看着指着自己的无礼手指,凤梧长鞭挥舞,如长蛇一般缠绕住那只人手腕处。“李世子,醉香居是大家吃饭的地方,想活动筋骨,我陪你出去练练。”

说着凤梧长鞭使力,李唐被拽出了店内。出了醉香居,众人一起攻向凤梧,只见凤梧长鞭入注,指哪打哪,不多时,被抽倒的众人躺在地上嗷嗷讨饶。收鞭扬起手,“李世子和各位贵公子家的下人看来都是疏于练习之辈,想必各位公子身手不俗,不若小爷陪公子们练练。”

凤梧的话落,众人脸上一顿,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哪会真的在家操练。出门都是恨不得下人扛在肩上走,看到凤梧欲挥鞭,嘴里放着狠话,行动上却都是齐齐逃跑。因着赵渊的伤势,凤梧在街上雇了辆马车,送两人回家。到了信国公府门前,凤梧率先跳下马车,然后搀扶着赵渊下来。“今日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本该请进府喝杯薄茶,但是今日府内不便待客。还望小兄弟留个帖子,日后赵某必定登门拜谢。”

不过十二岁的赵渊,礼仪行的倒是周正。“不便待客,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凤梧听到赵渊的话,生怕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赵渊是国公府的嫡孙子,在外都受到如此欺负,这一家老弱病残怕是也被人欺负了。赵渊面露难色,毕竟家里的事情,不好与外人道。可是想到,凤梧刚救了自己,且选秀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便就告知了。“也没什么,就是家里为圣上选秀的事情扰着在,最近不待客。”

赵渊一脸愤愤。是了,上辈子,凤梧回来时,三姐赵兮云进宫一年多。算日子,进宫日子正是明年三月。“六哥,我是赵霖之女,此次来是认祖归宗的,你且带我回家,将此玉佩交于祖母。”

凤梧不愿耽搁,直接亮出身份。“赵霖,三叔之女?你女的?”

赵渊听到凤梧的话,被打的乌紫的眼睛,瞪的如铃铛。凤梧本就是男子装扮,且方才在街上也一直是男子做派,谁会料到她竟是个女子,而且是他离家数年的三叔之女!!!三叔赵霖是赵家的禁言,家里从不给明面上提,以前小时候因为嘴欠,被祖父罚跪祠堂数次。“快,快,快跟我进府。”

赵渊此刻的样子尤为滑稽,崴着个脚拉着凤梧往里冲,把一路干活的下人都吓一跳。凤梧已经坐在屋内一盏茶的时间,此时也心如鼓敲。没一会,凤梧看到祖父被大伯母、祖母被三姐赵兮云和二伯母搀扶出来,六哥不见了踪影,想是被拉去处理伤口了。真的是血缘使然,凤梧看到祖父和祖母那一刻,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祖父祖母,那个把对父亲的疼爱,全都转而倾注在自己身上的亲人,她再一次看到了他们。“凤梧给祖父、祖母请安。”

凤梧跪下,哽咽着向祖父和祖父请安。“像,像,跟霖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孩子,起来,快起来回话。”

祖母踉跄着把凤梧扶起来,摸着凤梧消瘦的手,又摸了摸凤梧的脸,终是忍不住落了泪。“母亲,你与父亲且坐好,再问话孩子。”

大伯母劝着婆母,然后就让三姐出去安排人去鸿胪寺请大爷回来。屋内只剩祖父、祖母、大伯母和二伯母,凤梧将自己情况告知诸位长辈。虽然祖父在得知凤梧孤身一人前来认亲时,便猜测小儿恐已不在人世,但是此刻听到凤梧亲口说出,还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些年,他严禁家里人提及小儿赵霖,更是不许家人寻他。本以为他在外受了苦,自会回来,不曾想,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再想寻时,早已成了大海捞针。更不曾想这逆子竟如此犟,至死都不愿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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