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凤梧被叫去了祖父的屋里,在座的还有大伯父。祖父和大伯父已经决定,让四哥和六哥都把武功拾起来,年后便送四哥入营。凤梧虽然武艺不错,但却不是正经师傅,所以府里给四哥和六哥专门请了师傅,让凤梧每日陪着练练就行。祖父的意思女孩子总归要文静些,不能像赵墨和赵渊那样把习武当成正事干,但是有凤梧同练的刺激,两个哥哥也会更用心些。师父说了: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可懈怠。凤梧自回了国公府,早已懈怠不止一点,眼下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操练,又怎会随便练练。四哥赵墨心有想法,不用人盯,可是六哥赵渊就不行了。这几日总是迟到,教习师父都到半天了,他才悠悠的过来。虽然天气确实越发的冷了,但是只要操练起来,还是没什么难捱的。只过了四天,赵渊就再没轻易迟到过。因为凤梧每日总是跟四哥差不多时间到,有时候比赵墨到的还早。热身后,练完基本功,她就开始耍兵器。要是单纯的耍兵器,也不会刺激到赵渊,第一日她甩鞭子,第二日她舞长枪,第三天她耍剑,到了第四日,她竟耍起了大刀。大刀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凤梧动作潇洒威武,那大刀简直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着实把赵渊和赵墨看的目瞪口呆。不仅赵家兄弟看傻了眼,就连两个教习师父也是一脸菜色。这样的身手,怕是比他们俩都强,而且人家才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因着赵凤梧的刺激,赵家兄弟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两个师父也是下了狠劲的操练赵家兄弟。三个月,赵氏兄弟进度神速,就连祖父这个老将,看过都道:不错!已经腊月,两个师父都告了假。昨夜又落了整宿的雪,凤梧想着演武场应该今天没人,结果她到时,四哥已经把演武场的雪打扫干净。“四哥,你们不是放假了吗?怎的今日你还过来了?”
凤梧看着赵墨冻得通红的鼻子,笑着问道。“操练惯了,一日不练,身上总感觉不得劲。既然七妹妹也来了,不若一会跟四哥过两招,看看四哥的长枪可有进步。”
赵墨信步走到凤梧跟前,春风拂柳般笑着问自己。“那感情好,四哥哥最近练习那么勤快,必大有长进,一会可要手下留情。”
凤梧笑着脱掉大氅,递给踏雪,自己便上去热身。兄妹俩热身,操练一番,便去取了长枪准备过招。在凤梧院里没找到人的三姐赵兮云碰到也去寻人的赵渊,姐弟俩一起来到演武场,正巧看到七妹和四哥准备比试。“四哥,你是怎么想不开了,要挑战兮熙,她下手可狠了,还没个准头。”
赵渊在台下喊。前几日,他自觉自己进步不小,又得了师父和祖父的夸奖,便去挑战兮熙。也不比兵器,就徒手对打,结果被赵凤梧按在地上摩擦,最后更被她直接扔老远。赵渊本以为赵兮熙,也就是兵器耍的好看,不曾想,她力气大的吓人,自己被她如拎小鸡一般,拎起来扔。今日腊八,家里人齐,听闻凤梧与四哥过招,整个国公府的主子几乎到了。看着兄妹俩,你来我往,毫不惜力的对战,下面的人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见了红。最后赵墨的枪被凤梧给挑了,分出了胜负。“七妹妹,好功夫,我输了。”
赵墨输了,脸色并未见愠色。“四哥承让。”
凤梧还了礼,这是习武之人的习惯。早饭桌上,大伯父说赵墨枪法不错,那样的枪法在战场上保命够了,他败于兮熙,多因为兮熙出招不按套路,随心所欲,在战场上像赵兮熙这样的人还是少的。只是大伯父不知,凤梧与四哥对战,并未使出全力。但大伯父肯定了四哥赵墨的枪法,饭后还给四哥讲解了一些枪法技巧,看得出四哥很是开心。凤梧也是才知道,四哥其实这些年一直私下练枪,只是不敢在家里练,更不敢在大伯父面前显露。眼下看着大伯父也开始释怀,众人都挺开心。饭后三姐赵兮云去了凤梧的院子。“三姐姐,找我可是有事情?”
凤梧给赵兮云倒了杯热茶问道。“七妹妹,沈公子的书,我全部看完了,还做了一些笔记。妹妹还书的时候,可否把我的笔记带给沈公子一阅?”
赵兮云话落,脸上有着可疑不自在。沈廉的书,自己早就翻看完,可是三姐对沈公子的书,似乎很喜欢,有的都翻看了两三遍,这也是为什么书都借了一个月,还没还的原因。至于沈廉那边,就更憋屈了,因为凤梧在谢家并未报名讳。谢家那日太乱,谢家家主以为主母问了,主母以为家主问了,沈廉以为姐夫问了,姐夫以为内弟知道,结果几日后才发现,除了知道姓赵,没人知道凤梧是何名讳。问了家里的车夫,也只说送到了那条街上,并不知凤梧进了哪家门?沈廉这些日子爷差人打探,可是杳无音信,他甚至猜想凤梧是否带了他的游记跑路了。“三姐姐说的事,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你的笔记我若是代为送去,届时沈公子有疑问,我也回答不上来。不若,我让四哥下帖子约沈公子出来,我们一起去,反正有哥哥在,也不会失礼。”
凤梧话说的诚恳,赵兮云很是心动。这些日子,赵兮云每日看着沈廉的札记,想象着沈廉的本人是何样子?沈廉的札记,字迹刚劲有力、骨气劲峭。都说字如其人,想必沈廉不是俗人。家里这几个月给赵兮云寻了不少人家,但是打听下来,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偏自家七妹妹借书的这个,比较下越发觉的合适。凤梧办事利落,盯着四哥写了帖子,差人送去了沈翰林府上。沈廉拿到赵墨信件时,还满是疑惑,看到信中内容,才知道,那日救人的姑娘竟然是信国公府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