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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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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墨约的是畅音阁-戏楼,人多,不用太避讳。沈廉到畅音阁时,赵家姐弟们已经到了。“沈公子好。”

凤梧看到沈廉,率先出声打招呼。听到凤梧的招呼,沈廉愣了一下。看到凤梧好似变了一个人,上身穿着粉色月牙凤尾裙,外面罩着对襟的白色小袄。头发梳的是双螺髻,看上去俏皮可爱。“赵姑娘,安。”

沈廉得体的见礼。因为双方都不认识,凤梧做中间人,给沈廉介绍了自己家人,尤其是介绍三姐姐时,特地把三姐往前推了一些。三姐姐今日装扮,美艳又不失大方,紫棠色的月牙凤尾裙,掐花对襟外裳上还绣着大朵的丁香,在这冬日,很是夺眼。大家落座闲聊,见三姐姐与沈廉聊的颇为投机,凤梧便拉着四哥和六哥到门外观戏。离开时,凤梧看得出三姐姐和沈公子都意犹未尽,多有不舍。饶是赵渊这样反应迟钝的人,都看出三姐姐回去路上心不在焉。回府后,凤梧跟四哥商量,怎么再约沈廉出来,四哥这个古板,说不合礼法,不愿再出拜帖。六哥倒是愿意出帖子,可是六哥才十三岁,去约一个弱冠男子商谈,怎么看也不像。四哥与三姐虽说是差一年的人,实际上岁数上只差不到两个月,三姐姐是腊月生,四哥哥是元月出生。眼瞅着月底三姐姐生日一到,便是十八岁了,那可就真成了大姑娘了。就在凤梧百爪挠心的想办法时,祖母跟前的大丫环素娘给自己来传话,让她去前院。沈廉带着父亲上门了。凤梧只当是沈翰林来家感谢自己。还在担心,祖母和大伯母们知道自己给人接生,会如何生气。竟不曾想,沈廉是来求亲的。带着家父亲自上门求亲,可见诚意十足。给人接生的事情,还是没有瞒住家里,但是碍于沈翰林父子在,祖母并未斥责凤梧。“兮熙这孩子,不懂事,且又才回府不久,不懂这些规矩,还望沈翰林可以对此事保密。”

祖母对沈翰林拜托的交代着。“老夫人言重了,若非七小姐仗义出手,小女和外孙境况不敢想象。犬子已交代谢家,不会泄露关于七小姐任何消息。”

沈翰林起身,行半礼的回复祖母。“沈大人,不必客气,请坐。”

祖父看着沈翰林的举动,很是满意。沈家父子走后,大伯母叫了三女儿赵兮云去了祖母的院子。后来,没几日沈府送来过书,而赵家也送了回帖。三姐婚期定的急,是两月后,也就是元月里。因为沈廉年后还有巡游的打算,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届时三姐年龄就更大了,所以两家商定尽快完婚。凤梧后来才知道,自那日畅音阁后,三姐与沈廉还私下联系过。不过由头却是自己,三姐去信,让沈廉帮忙瞒下赵兮熙接生救人的事情,毕竟赵兮熙才十三岁,说出去又有几人会信,最后不过是会被耽误了名声。沈廉收到信,深觉赵兮云是个好姐姐,他本就是被家姐带大,喜欢的类型就是温婉、居家、识大体的,赵兮云的条件各个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而且赵兮云生的也好看。随着春节越来越近,国公府也越来越忙,不仅要忙三姐的婚事,宫里也下了帖子,让他们进宫。太后生辰,举朝同贺,像国公府这样的家世,自然是需要进宫朝贺的。往年也没什么,只是今年多了一个赵兮熙。凤梧回府后,身份并未向外界正式宣告,本想在兮云的婚宴前,找个机会正式介绍给京城各家。赵凤梧其实不在乎,她知道祖父祖母其实内心也是纠结的,毕竟赵霖于这个家而言,是个尴尬的存在。赵兮熙身份面世,必定会让祖父祖母被人置榷,她不愿。可是她也知道祖父祖母对她心有愧疚,凤梧便劝着等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说,便也就一直拖着。眼下进宫倒是个好机会,祖父的意思是让大伯母带着凤梧进宫,借此告知各家凤梧的身份。祖母也同意,只是凤梧回来礼仪都是学着断着,这进宫,万一殿前失仪,可如何是好?接下来的几天,凤梧被大伯母耳提面命的盯着学宫规礼仪,教授礼仪的麼麽是大伯母托娘家请来的。肖麼麽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对宫规甚是了解,教凤梧也是很用心。凤梧不想让家人失望,更怕因为自己给家里带来麻烦,便是礼仪都会,也都学的很上心。在进宫前,规矩已经非常有模有样,大伯父看肖麼麽教的好,做主便将人留在了府里,暂时放在了凤梧的院子里。肖麼麽这样的老宫人,都是一生孤身,出宫后有家人的还好过一些,像肖麼麽这样没有家的,就只盼能找个好主家,遇上个好主子,以后养老也有盼头。她看凤梧,虽然是个乡下来的,却是知书达理,很受赵家喜欢,且心诚,是个好孩子。能留下来,肖麼麽很开心,只盼以后能跟在凤梧跟前,等及笄了,许个好人家,她也能跟着沾光。今日进宫,三姐已经说亲,不去。跟着大伯母进宫的只有五姐赵兮枝和兮熙两人。至于四哥和六哥都是跟着祖父和大伯父的。凤梧身着一身浅紫盘金彩绣面衣裙,外配紫绀色斗篷,斗篷上缝了一圈白色狐狸毛,甚是暖和。肖麼麽给兮熙头上只梳了个单螺髻,髻上斜插了一个玉簪子,却很显清秀。回来这些日子,凤梧每日吃的好,睡的香,脸上都长出不少肉。就是肤色还不够白皙,因为她整日往外跑,皮肤是健康的麦肤色。但是她五官分明,已然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凤梧跟着进宫后,倒是一路顺利,有五姐在旁带着,也不觉得无聊。而且宫宴吃食很是讲究,凤梧吃的也开心。就连凤梧被介绍后,听到其他夫人私下说闲话,也能装作听不见,还去安慰大伯母莫气。随着宫宴结束,凤梧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慢慢的放下。宫宴男女宾客是分开的,虽然是在同一个大殿,但是中间也是有长长的屏风挡着在,所以凤梧便是知道戾王就坐在隔壁,也未看到戾王。自丰县一别,凤梧并未打听过任何关于戾王的消息,甚至听到有人谈论戾王,都会主动走开。这一世,有多远,躲多远,最好此生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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