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台手术，是为丁妈妈做的。“阿姨的肿瘤切片要三到五天才能出结果，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阿姨不会有大碍的。”

丁皓影动容地嗯了一声，还是那句话，但话里的感情更深重了些，“我相信你。”

戚雯雯去换下了手术服。刚换完衣服，何院长就迎了上来，非要跟她好好聊聊。太难得遇到她，这机会可不能错过。何院长把戚雯雯请到了他的办公室，“我看了刚刚的手术录像，非常好。”

“您太过赞誉了。”

戚雯雯不骄不满，客气有礼地回答。“再过一学期，你就升大五了，以后什么打算？”

何院长是真想把戚雯雯挖到他们医院来，但他知道，像戚雯雯这样的人才，不会在他们医院屈就。“我应该会继续深造，还有，我要考一些资格证书。”

今天这样的情况，严格说起来，算是违规操作。丁皓影是因为跟她有些私交，才肯让她替丁妈妈主刀。换做其他的患者家属，他们一定不放心的。这种情况，她不想下次再遇到。何院长对戚雯雯的决定不意外，越是有天分的人，越是追求进无止境。“如果你要考研，我倒是有个建议，京。。。。。。”

何院长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粗鲁推开，“院长，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毛毛躁躁的？”

“1601房间的VIP病人，情况恶化了。”

何院长腾地站起来，神色紧张，“戚医生，我们改天再聊。”

戚雯雯嗯了一声，随之起身。何院长行色匆匆，可见这位病人身份不简单。走了两步，何院长又停下脚步，审慎地沉吟了一会儿，转头对戚雯雯说：“戚医生，你若不赶时间，可否在此稍候片刻？”

戚雯雯猜，那位VIP病人的情况恐怕不容客观。而这些VIP病人，他们的病情，关乎的不仅仅是他们本人，小则影响一个家族，大则牵动某种局势。何院长之所以让她留下，大概是想备不时之需。戚雯雯仗义点头应允，“我今晚会留在加护一病房，何院长有事，随时可唤医生来找我。”

何院长冲戚雯雯赞许地颔首，快步往VIP病房走去。戚雯雯则返回了丁妈妈/的病房。不过，她在医院里等了一夜，何院长也没有派人来叫她。想必，那边的情况他们已控制住。天亮了，戚雯雯准备回家，丁皓影一定要送她，并再三向她道谢。戚雯雯淡淡笑，“你这一晚上，对我说了多少声谢谢了？”

“那我请你吃早餐。”

“这个实在。”

两人就在医院外面的早餐店随便吃了点。丁妈妈随时可能醒过来，丁皓影不可能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快要吃完的时候，戚雯雯拿着筷子，风轻云淡地说：“丁皓影，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你要说，就别说假话，成吗？”

“你问。”

丁皓影猜到了戚雯雯要问什么。原本也不算很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凝重。戚雯雯没有拐弯抹角，经过了昨天的事，她希望她和丁皓影可以稍微开诚布公一些，“林婕的事，你在中间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果然是这事儿。丁皓影放下筷子，眸光变得十分深沉。“你可以不回答。”

戚雯雯语气淡淡。“黄雀之后的黄雀吧。”

丁皓影沉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同戚雯雯所要求，不说则已，说，就是实话。“我原本没想伤害你，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做过一些对你不利的事。”

他抓走了强暴林婕的两个暴徒，并把他们藏了起来。还有陈静怡安排的那个罪犯，后面也被他控制着。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正义那么伟大的理由，他只是不想让席天找到他们，想让席天加深对戚雯雯的误会，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他的计划是成功的，他之前也没有后悔过那么做，但不知从哪个瞬间开始，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戚雯雯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但她没有深究。她要的是丁皓影的一个态度。他肯认，她未必追究；他不肯认，她才要提防他。戚雯雯大度道：“既然你所做并非你本意，那就功过相抵。以后，还是朋友。”

“。。。。。。”

丁皓影怅然了许久，才低喃出两个字，“谢谢。”

她总是这么大气，这么温暖，像春天的微风，冬日的暖阳，能驱散他过去三十余年的冰寒。他羡慕席天。好些方面，他都羡慕他。但他最羡慕，他娶到了这么好的妻子。戚雯雯莞尔一笑，“说什么谢谢，去买单。”

丁皓影随之笑着说了声好。骑车送戚雯雯回家。快到静园门口，丁皓影看到了席天的车。他眼神微愕，席天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