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满脸疑窦:“没听说出什么事啊,难道是进刺客了?”
说着,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废话了:“不应该啊,这荣王府的守卫森严之程度不亚于宫中, 莫说进来行刺,怕是靠近都难,应该没有刺客特意来送死吧,所以应该不是刺客。”
颜如玉也说:“那肯定不是啊,所以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当时问了拦我的侍卫,也问不出什么来,一个个三缄其口好似怕泄露什么秘密一样,我还以为主子知道呢,原来主子也不知道啊。”
萧弥月愈发觉得奇怪:“我刚从嬴郅那边回来不久,没听他说有什么事,瞧着一切如常啊。”
所以,怎么会突然封锁前院戒严?主仆几个都想不出来。萧弥月也懒得猜测,继续忙活她的,兴致缺缺:“算了随便吧,既然我不知道的事情,那肯定是跟我没关系的,我也不好奇他这王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随他们折腾吧。”
“也是。”
颜如玉不再多言,跑到一边净手擦手,然后撸起袖子接了茶茶的活,倒是没让茶茶闲着,而是让茶茶去给她弄吃的去了。……行云阁内,表兄弟二人面对面坐着,谁也都没说话,楚云升目光不甚和气的看着嬴郅,而嬴郅微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穆沅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瞧着,也不吱声。过了会儿,楚云升还是先开口了:“卿儿对你做的事情,我是刚才听了穆前辈所言才知道,我没想到她这般任性胡来,险些害了你,既如此,你当初送她离开也并无不对,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即便是有赔罪之意的话,也被他说的极其傲慢。傲慢不只是性格如此,也是因为他不觉得楚晚卿有错,接着他便又道:“但是她为何会这样做,你应该心里有数,她对你一番情意,以前你不知道便罢了,可后来你也知道了,可你却罔顾她,转而厚待那个女人,不让她继续为你疗毒,而将她隔绝在外,反倒让那个女人帮你,卿儿说你对那个女人动了心思,应该是真的吧?所以她才会失了理智做错事,所以归根结底,也都是你的过错。”
嬴郅抬眸看向楚云升,皱起眉梢,但是一想到楚云升一向是护短不讲理的,便见怪不怪了。可他能不理会楚云升的蛮横,穆沅却忍不了,直接重重搁下茶杯,凌厉道:“云升,你此话太过不讲道理,晚卿的心思是一回事,但是郅儿的性命康健更为重要,既是晚卿技不如人,郅儿让他的王妃顶替晚卿有何不可?明明是晚卿不分轻重,究竟是她不得继续接近郅二重要还是郅的康健安危更重要?她为此便心生歹意便是她的错,何怪郅儿?”
楚云升咬牙不忿道:“若只是如此自然不怪他,可他敢说,他对那个女人没有动心思?只是为了让那个女人给他疗毒而已?”
这话,穆沅倒是不能反驳了,因为她也知道,嬴郅的心思不单纯,他对萧弥月有利用算计,可心思也是有的。楚晚卿痴恋他多年他都无动于衷,或者说是毫不上心,所以意识不到,后来知道了也不以为意,在楚家的人看来,既然楚晚卿喜欢他,他便也不能辜负楚晚卿,哪怕不喜欢楚晚卿,也不能喜欢别人,否则便是对不起楚晚卿,对不起楚家。可他放着一心痴迷他的楚晚卿,转而对萧弥月上心了,才让楚晚卿失了理智做错事了,旁人讲理的会觉得是楚晚卿强求且极端,但是楚云升只会觉得是嬴郅对不起楚晚卿了,谁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这时,嬴郅看向楚云升,开口了:“她叫萧弥月。”
他神色郑重。楚云升火气都写了一半,愣住了:“什么?”
穆沅也看向嬴郅眨了眨眼。嬴郅强调道:“她姓萧,叫萧弥月,不是那个女人,表弟的称呼有些不妥,改一改吧。”
楚云升的脸黑了。穆沅扶额。楚云升怒然拍桌,站起来恼怒质问:“嬴郅,我在跟你说你和卿儿的事情,你扯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怎么?你还想跟我计较我对那个女人的称呼?计较我对她的不敬?想让我尊重她不成?!”
嬴郅想了一下,提议道:“你若是愿意,你也可以称呼她一声表嫂。”
“砰!”
的一声响彻行云阁的外厅。楚云升气得砸了旁边的茶杯,怒指着嬴郅说不出来话,一张本来也算端正的脸都扭曲了,黑中夹着铁青,精彩纷呈。穆沅提起警惕之心看着这兄弟俩,做好随时上前阻拦的准备,嬴郅遣退了手下,如今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要是楚云升气得失了理智要上前弄死嬴郅,她得阻拦,正是为了这个,她刚才才没有出去。嬴郅拧眉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不为所动,语调平叙:“这段时日晚卿以你在一处,发生的事情她应该和你说过一些,但是应该不会说出全部,人嘛,总是喜欢与人诉说委屈,却不会坦白过错。”
“就如同你刚才说的,你也是刚才才从师叔这里得知我被她下蛊的事情 ,这件事她有错,便不敢告诉你,自然别的她也不会说,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我便也不想多言她的过错。”
楚云升怒气消了几分,起码戾气没那么重了,也放下了指着嬴郅的手。嬴郅接着说:“晚卿对我的心意,你们知道,可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当年问过她,她告诉我并无不该有的心思,只是把我当做兄长和病人,所以这些年,我只把她当大夫和妹妹,若非师叔要去寻药,而我没有信得过的人帮我疗毒,她又自告奋勇,我是不愿意耽误她的,可不管是什么时候,我对她都不会衍生男女之情。”
“可她骗了我,你们应该也帮着她骗我,你们所想的我也明白,不过等我好了便让我娶她,才默许她留在我身边对我许了情意,但这只是一厢情愿,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一厢情愿都应该得到回报,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所以,我何曾对不起她?便是我心悦萧弥月又有何不可?为何她因此做错了事便都责于我一人?”
这件事,他可以认为自己有错,管不好楚晚卿,对不住楚家,但是轮不到楚云升来怪罪他。“你……”下意识气结,要是嬴郅这么说,他倒是反驳不了,因为嬴郅所言并没有错,可即便道理如此,楚云升还是怪嬴郅,总之嬴郅好不了便罢,若好了,也只能娶他妹妹,即便不能好,喜欢的也只能是楚晚卿,不能是别人!他怒然冷笑:“表兄真是好辩才,行,既你如此说,我也无话可说,是我看走了眼,是卿儿自己自作自受!”
他的讥讽和怒火,嬴郅恍若未觉,只面色沉重的盯着楚云升,沉声道:“你不该再带她来这里的,你知道你带她来这里会有多危险么?”
楚云升不耐烦的问:“你是说有人在暗中追杀她的事情?”
嬴郅道:“是,当初我送她走,不只是她错了,也是为了保她性命,你如今又带她出现,我所做的便白费了,所以你一会儿立刻带她离开,莫要在京城逗留,走了之后藏好踪迹,也暂时不要回临亭。”
楚云升听了笑话一般极其不屑:“笑话,你不想保护她便罢了,有我在,谁能伤害得了我的妹妹?正好说起这件事,据我所查觉和卿儿所言,派人追杀她的极有可能是那个姓萧的女人,如今你这样说,必然也是知道内情的,你且告诉我,是不是她派人追杀的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