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明显的松了口气，连忙朝楚婉然磕了三个响头。“婢子多谢王后恩典！”

楚婉然对谷云也是有印象的，当小宫女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便知道这小丫头怕是知道不少她主子的事情。为了得到谷云的口供，才不惜许下了无论如何都保谷云一命的承诺。“现在可以说了吧。”

谷云点点头，略有些哑却很清楚的声音响起。“婢子跟在五公主身边已有八年时间，三年前被擢升为五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为五公主处理了不下数十人的性命……”不待谷云的话说完，袁沛然便有些坐不住了，指着谷云怒道：“你胡说！你这个贱婢知道攀污主子是什么下场吗？”

该死的贱婢竟敢背叛霜儿。袁沛然自然知道谷云口中所言都是真的，宁如霜这些年来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她不说全然知晓，但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甚至背地里也没少帮着宁如霜将那些没处理干净的给处理掉。对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袁沛然也并不全然赞同，但实在是劝不听，久而久之便也就随宁如霜去了。但那些事情袁沛然自己知道没事，可若是让旁人知道了，霜儿的名誉便彻底毁了。“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

袁沛然眼神凌厉的扫过谷云，言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谷云甚至这母女两个的手段，不自觉的便瑟缩了下身子，不敢再说了。见状，楚婉然亦是眼神微冷：“端妃真是将王上的话当作耳旁风了，谷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自会有人去查证，但端妃堵谷云的口又是何意？”

楚婉然在一旁发火，宁远却是一脸的欣赏，眼睛里都快闪星星了。宁远一直都知道自家妻子并不是个软弱的主儿，他还未继承王位的时候，婉婉虽然温柔，但偌大王府却被她打理的仅仅有条。偶尔牙尖嘴利的时候，他瞧着也只觉得可爱的紧。入主中宫后，起初也见过几次当年的风采，可自宁远被逼无奈之下迎娶了袁沛然和卫代蓉入宫。楚婉然便温柔懂事的不似凡人了，他再未见过婉婉如此鲜活的时候了。以至于现在楚婉然大发神威的时候，宁远恨不得在一便拍手叫好，哪儿还顾得上袁沛然是个什么神情？袁沛然看了宁远好几眼，见他并没有开口将自己赶出去的意思，胆气顿时便起来了。“王上都还没说什么呢，王后是否也有些太着急了？谷云虽说是霜儿身边的丫鬟，但一进屋子便先拜了王后，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说法?”袁沛然惯是个会颠倒黑白的，楚婉然原先没跟她计较过，但今日却想计较一番。“端妃含沙射影，是想暗示本宫同谷云暗中勾结，串通证词来陷害宁如霜？”

楚婉然眼神微眯，向来温柔的语气也染上了几分寒意。袁沛然笑着看了眼楚婉然：“这话可是王后娘娘说的，本宫可是什么都没说的，不过这话倒是也有道理。谁又能证明谷云那贱婢说的话便全是真的，而不是有人授意呢？”

王上既是没开口替那楚婉然说话，便说明她们母女在王上心中还是有些位置的。不等袁沛然得意多久，便听楚婉然冷哼一声。“放肆！本宫性子温和，便叫你们忘了本宫才是后宫之主了是吗？！端妃恶意揣度污蔑王后，以下犯上，掌嘴十下！”

袁沛然脸色一变，没想到楚婉然会在这个时候立威。“你……”楚婉然一个眼色，身边的秦嬷嬷便立刻快步朝袁沛然过去，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先一步上前去按住了袁沛然的胳膊。秦嬷嬷跟在楚婉然身边多年，早就觉得这么多年自家主子受足了委屈，如今自家主子要立起来了，秦嬷嬷自是卖力的很。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袁沛然的脸上，直将人的头都给扇歪了。沈星渊也有些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王后娘娘还有如此强硬的一面，不过也就是扫了眼挨打的端妃，便收回了视线。“谷云你接着说。”

沈星渊低沉的嗓音在略显的有些吵的屋子里也未被淹没。他赶时间，他想让娇娇一醒来便可以见到他。瞧出沈星渊眼底里的急切，楚婉然一下子便看出了沈星渊心中所想，素手一挥，看向谷云道：“你放心，本宫说的话算数，你接着说。”

有王后撑腰，谷云心头的底气便足了些，受了宁如霜多年的欺压，方才又被端妃给威胁，谷云的心头是憋着股子气的。干脆一股脑的将宁如霜这多年来背地里的恶毒行径全给抖搂了出来。诸如宁如霜如何打骂宫女太监，背地里害了多少人，又如何设计诬陷宁云溪，派人刺杀宁云溪的，一五一十的全给摆到了台面上来。“五公主同昭宁公主向来不合，上次诬陷昭宁公主使其被罚出宫之后，五公主便计划着要让昭宁公主永远留在外头，再也不能回来。这么多年来，项行为五公主手上染了不少血，是五公主的心腹，所以这次刺杀昭宁公主的事也交给了项公公。”

众人都有些被谷云口中所言惊着了，谁能想得到平日里尊贵无比的五公主，背地里却是个草菅人命，根本不将人当人的主儿？宁远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自己的女儿成了个心思歹毒的人，他这个做父亲的多少也有些责任。“如你所言，项公公又是如何死的？”

说起这事，谷云的身子又抖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自衣袖中掏出了一支还带着血迹的金簪。“是五公主杀了他，因为项公公去刺杀昭宁公主的时候露了脸，五公主怕连累到自己便……用这支金簪杀了项公公。五公主动手的时候，婢子就在门外，听的真真切切，绝不会有错。”

宁远眼神一动，便有人将谷云手中的金簪拿到了宁远跟前，瞧了眼那金簪，眼神微暗。“去给孤查，这支金簪到底是不是五公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