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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走过的桥比吃过的盐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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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时间定于当日夜晚,对外宣称发现了一个私盐贩子的窝点。岳发祥三人带着自己的五十人先行出发,王庶的护卫部队稍后跟着。为免打草惊蛇,前后差距半里左右,等岳发祥一行人在山上发出信号,他们再将山团团围住。岳发祥三人还从昨天的道路上去,从山顶倒掩回去,将看守暗哨挨个拔除,然后领着护卫沿山路直奔矿坑。一行人悄悄掩过去,趁着没有防备,也不客套,直接开杀,岳发祥使“饮血”,高奉义和刘铁一人一支长枪,五十护卫人手一柄钢刀。三人前面冲杀,讲究的是快,不管死伤,后面五十人进行补刀,转瞬间便摧枯拉朽般过了几十米,敌人也死伤大半。就在此时,听得一声怒吼,“你们是何人?敢与我为敌?”

,声音极大,震的人人耳朵嗡嗡直响,岳发祥三人知道来了高手,赶紧吩咐护卫们结好阵势,严阵以待。岳发祥等人看了过去,只见此人又高又壮,肩宽背厚,面色发黄,留着短须,手中持一柄钢鞭,看样子颇为沉重,斜斜向下,双脚不丁不八,渊渟岳峙,一派高手风范。岳发祥心中暗叫大意,如此大量的黄金矿石,怎么会不派高手坐镇?自己想着穷乡僻壤,应该不会有什么高手,真正是一厢情愿了。现在只让王庶护卫守在山脚,招呼都招呼不到,否则来几十个弓箭手,两轮下来便可把他射成刺猬。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自己几个硬抗了。刘铁话不多,但思虑纯粹,别人还在思考怎么对敌,他直接就上前一步道:“我先试试!”

直接一枪刺出。那人单鞭一挡,把枪荡了开去,顺势欺进一步,单鞭用双手齐握,直接迎头砸了下来!刘铁临危不乱,荡出去的长枪及时横握,架住了这一鞭,但一个主动发力,一个仓促应战,刘铁肯定吃亏,那人一动不动,刘铁却噔噔噔倒退数步,这才稳住脚步。岳发祥与高奉义互望一眼,怕那人继续追击刘铁,从两旁攻了上去,一柄长枪一柄短枪,上下飞舞,堵住了那人的去路。刘铁定了定神,长长呼了几口气,压住翻腾的气血,手中长枪一挥,也加入战场。其余护卫及敌方手下都知道插不上手,只能一旁观战。高奉义与刘铁军中出身,招式简单,但一招一式都狠辣异常,经常以伤换伤,弄得那人有些狼狈,岳发祥年纪尚小,气力有些不足,但自幼学习岳家“散手八式”,基础扎实,最近两月又苦练“岳家枪法”,小有所成,和高刘两人成掎角之势,也不落下风。四人翻翻滚滚,大战几十回合,那人突然一鞭画了一个圈,把三人逼退,大喝一声道:“且慢,你们三个打一个,胜之不武,可敢和我单挑?”

岳发祥哈哈一笑道:“可以单挑,不过……是我们三个单挑你一个!”

说罢,和其他两人一使眼色,又将那人围了起来。岳发祥此事势在必得,又不是江湖比武,单挑?除非自己脑子进水了。其他二人军武出身,平时讲究的就是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怎么会傻到去单挑?如果两军对垒,全部单挑,那么历史之上,以弱胜强,不都是笑话?那人看激将不成,知道今天凶多吉少,发了全力,鞭影渐渐扩大,把三人罩在其中。三人越斗越是心惊,以三人联手之力,按照往常经验,只要不碰上岳云高宠这种大高手,其余人等,也不会放在心上,今天在这穷乡僻壤,竟然碰到这么一个高手,也只好使出全力。四人又斗了百多回合,那人额头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岳发祥三人更是人人带伤,体力也感觉下得更快,岳发祥心知再不速战速决,别说成事了,小命都要留在这里。想到这里,瞅准一个机会,趁那人把刘铁高奉义逼退的空隙,稍微有个破绽,以“风”式身法突了进去,在那人眼里,只见岳发祥身体摆动,忽左忽右,但幅度极小,着实判断不出之后的方向,略有些迟疑。岳发祥就等这个机会,身体往下一伏,已到那人面前,短枪向上一送,这招“毒蛇出洞”讲究的就是出枪轨迹诡异,那人猝不及防,总算临敌经验丰富,及时将腰一扭,“饮血”未能命中心脏,但直接从左胁划过,拉开好大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狂喷!岳发祥也没好过,被那人顺势一掌拍在背后,顿感眼前一黑,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高奉义和刘铁二人久在军中,怎会错过此等机会?趁着那人吃痛的时候,身法略慢,双枪一柄从前面小腹刺入,一柄从后背直没前胸,那人大喝一声,一鞭击中刘铁左肩,反手一掌拍在了高奉义前胸,两人也同时喷血,委顿在地。那人受此重伤,居然一时不死,喃喃道:“想我贺一鸣堂堂江南鞭王,居然会丧生在这个鸟地方,如果不是遵从师命,不能使双鞭,你们一群宵小,焉能是我敌手?呼延……呼延家如果知道此事,是不会……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贺一鸣手下看着他已无声息,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顿时四散奔逃,岳发祥手下护卫也反应过来,开始四处追杀。岳发祥与高奉义刘铁三人互相搀扶着起来,检验伤势,刘铁肩膀虽中了一鞭,却是外伤,三人相比反而他受伤最轻,岳高二人各受贺一鸣濒死前一掌,都受了不轻的内伤,现在出气都有些不匀。不过除岳发祥外,高刘二人自己受伤是家常便饭,都不以为意,但二公子受伤,两人均感护卫不力,诚惶诚恐。岳发祥见了二人的样子,有些想笑,但稍微一动,顿感胸口发闷,心腑也隐隐作痛。当下不敢再使力,向二人道:“这个什么贺一鸣真他妈厉害啊,差点就回不去了。”

又道:“多亏这里就这么一个高手,再多半个,咱们就都折在这里了。”

转念又一想,无论是谁派人在这里,有这么一个大高手,怎么会再派其他人来?更何况,如果高手那么多,也不配叫高手了。转头问二人道:“他临死前说呼延家?据我所知呼延家自从双鞭呼延灼之后,便不再为国效力,直接退隐江湖了,难道此人是呼延家的弟子?”

高奉义与刘铁互望一眼,刘铁微微颔首,高奉义道:“二公子所言不差,老爷当年收复建康时,军中大将很缺,曾经差人到呼延家去,想请几个高手助阵,听说被拒绝了。”

岳发祥道:“呼延家几代忠义,没想到大宋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后面的话不再说下去了,他也知道,以宋代这些皇帝自私自利的性格,以文治武的的策略,能有几代忠义就不错了,他这也是和这个贺一鸣大战一场,差点丢了小命,这才心中对呼延家有所不满,顺口发几句牢骚。现在冷静下来,立场不同,你想人家死,难道还不许人家反抗?想到这里,道:“这贺一鸣也是个人才,死在这里确实有点冤呐!”

高奉义与刘铁也有同感,齐齐点头称是。就在这时,王庶领着一队亲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老远就喊:“世侄啊,你万一有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和岳老弟交代啊?”

岳发祥一听,没好气地道:“王大人,您别乱喊啊,明天让你孙女知道了,你日子可不好过!”

王庶登时有点尴尬:“咱们各论各的的嘛!不过,你们的伤真的不碍事吗?”

岳发祥顺势就哎呀哎呀地喊起了痛,“王大人,让您这么一说,我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痛的。这么着,这里的后续处理事宜就交给您了,我们就先撤了。”

说罢,招呼高刘二人及自己的五十名护卫赶紧就撤,这次历练,除了几个受轻伤之外,其余居然毫发无损,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显著,还是敌手太弱,抑或是我们三个太强了?岳发祥匆匆而走,剩下的什么上千的旷工,敌人的死尸,那么多的黄金矿石,就让王庶去处理吧,以王庶的能力,这点小事应该还难不到他。第二天天刚亮,王玥就匆匆的赶了过来,泪眼婆娑地开始絮叨,说她爷爷居然让岳发祥自己去冒险,简直越活越回去了,等她见到王庶,非好好骂他一顿不可;又说岳发祥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有什么事交给手下就是了,干嘛非得自己去冒险?再说,有什么事能比自己的安全重要?还有,就是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说到气头上,刁蛮性子发作,就准备给岳发祥来几下,结果她刚一扬手,岳发祥就开始大叫“痛死我了”,王玥果然立刻转为温柔,小心翼翼地给他整理好被子,又让秋月赶紧问老刘,给二公子炖的补汤熬好了没有?这一番操作下来,让岳发祥有些搞笑,又十分感动,把这么一位大小姐搞得好像犯了神经病,看来对自己真是爱意无限啊!岳发祥与高刘二人这么一受伤,都需要慢慢将养,还好原来细节已经探讨清楚,王庶带了那么多人照做就是。之后几天,不用打探,王玥每天就把情报带了过来,哪里的精盐工坊开始动工了,王庶又查出几个贪官污吏,又罢免了几个,又杀了几个。又过些时日,刘铁的伤势就好的差不多了,他是外伤,武功底子又好,好的快也正常。岳发祥与高奉义都是内伤,急不得,只能慢慢静养,好在有王玥大小姐照顾,把周边的药店的补药差点买了个精光,每天让老刘炖着补汤,虽然伤势没有痊愈,却也补得红光满面,就连高奉义都沾光不少,刘铁更是羡慕得要命,恨不得拍自己一掌,也让自己受点内伤。等王庶该免的免,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把自己带来的人都换上去的时候,精盐工坊也有部分车间可以使用了,岳发祥也不能天天躺着让王玥照顾了,只好爬起来去指导工艺流程以及自己配方的使用,好在一个车间指导会,其他照猫画虎就是。盐务处理到这种程度,也就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但王庶似乎意犹未尽,居然亲自带兵剿灭了三个私盐贩子团伙,有两千多人,缴获私盐几十万斤。岳发祥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了,堂堂副相,干这种小事,简直丢人!但事后王庶找来,岳发祥才恍然大悟,此乃暗渡陈仓之计,名为剿匪,实为给黄金矿石找出处,否则假冒为私盐的黄金矿石如何能瞒过旁人耳目?具体王庶如何找人李代桃僵,然后把黄金矿石变为真正的黄金,再让下面人慢慢替代成盐税,这些细活换岳发祥还真是弄不好。但在王庶手中却举重若轻,不知不觉之间,便安排的不说天衣无缝,起码是顺理成章,有据可查。岳发祥心中感叹,走过的桥比自己吃过的盐都多,真不是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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