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山庄是青云教唯一一个水上分舵,这次前往淮扬,原本也是计划经过此地的。唐羽跟踪他们不多时,便发现了他们的去向意图。“不错,如果实在联系不上他们,我也正是要去洪泽山庄等他们的,他们看来也想到了此节。”
几天后,韩静一行人总算到了洪泽山庄所在的洪泽镇,唐羽本就跟踪的不紧不慢,一路上并没有暴露自己。此时已经到了洪泽镇,唐羽也不再潜心跟踪,毕竟已经知道了韩静他们的行踪,只要想办法去到山庄就可以再次找到他们了。这日中午,唐羽难得放松了身心,来到了洪泽镇上的一家酒馆用餐,几日的跟踪后,难免有些身心俱疲。这一餐,唐羽点上了几壶美酒,几式好菜,算是犒劳了自己一把。唐羽此时受寒冰掌的影响已经逐渐减退,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嗓子也已经完全通畅,酒足饭饱之后,力气恢复后,唐羽总算享受到了数日下来最为舒畅的一刻。“虽然现在还没能让韩姑娘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毕竟我已经恢复了嗓音,凡事总已经可以解释的通;内功也恢复了一大半,不至于深陷窘境毫无办法;而且,已知道了他们当前的驻足之处就在洪泽山庄,所幸一路没有跟丢,现在我只要以青云教特殊的标记方式寄上一封信到洪泽山庄,再上门拜访,那时候多半已经不成问题。”
想罢,唐羽心中宽慰,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去,手掏进了腰包。“唔?钱已经不够用了吗?”
唐羽面色为难,自己还从来没有吃过霸王餐。一名跑堂看见唐羽站起身来,急忙迎步上去奉上笑脸,说道:“总共是九十文。”
唐羽神色窘迫,透过帷帽的垂纱看着这跑堂,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客官,吃了饭菜,总要付钱。”
那跑堂抖了抖手,面色已经倨傲起来,已经在怀疑面前这带着帷帽的怪人到底是不是流落江湖的浪子。唐羽一瞥周围,见已经有人凑过来,“不行,我身上只有四十文钱了,剩下的五十文说不好要打几天的杂役才补得回来!一旦在这里被扣下,耽误了时间,那我的计划就毁于一旦!”
突然,唐羽一脚疾出将这跑堂小哥拌倒,随即朝外飞身跳出去。店里两三个人急忙喊道:“有小贼吃霸王餐啊,快出去捉住他!”
“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知不知道本店是什么来头?”
唐羽在路上跑了几步,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的难以移步,加之几名店小二一直呼喊道“捉贼捉贼”,唐羽又被几名热心肠壮士牵扯住,一时难以脱身。“罢了,反正不违反大义,我又带着帷帽没人看得见我相貌,那也怪不得我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几个路人壮汉想要留住唐羽,眼看要将唐羽抱住,却突然见他一踏地,飞上空中,这几人还没转身,就觉得背后被连踢几脚,个个都是哎哟几声,吃疼倒在了地上。店里的这几个跑堂和打手显然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唐羽会轻功后,自己也纷纷施展功力,跳上前去拦住,四五个人出手成风,各自拿唐羽周身弱点。“这小子是会功夫的,大家别留情了!”
唐羽拳脚功夫不算出众,在这几人围攻之下,支招见绌,连连被打中腰腹部位。“看来还不太容易解决,那只好——”唐羽晃开周身几人,突然从身后抽出剑,一招‘烟消云散’,朝众人挥去,这几人只觉得剑气凌厉难挡,都各自朝后退了一步,但即便如此,还是被这剑气震的纷纷倒下,衣裳已经划出了道。几名打手抽出随身携带的铁棒,冲上前去,还想继续进攻。唐羽在纱后摇了摇头,说道:“各位不要再为难在下了!”
唐羽连着几招剑式,剑出如烟,行踪难辨,只听得咝咝几声,这几个打手身上又添了几道破痕,也已经有人手臂受伤。唐羽眉头一皱,心中愧疚,“现在已经有人受伤,事情已然不小了,再不撤退,恐怕更有——”唐羽看这些人暂时都无法再进,自己便转身要逃,突然,空中一道黄影跳下来,使着短刀,和自己连连过了七八招,谁都没占到便宜。唐羽接了这几招,心中一凛,“这人的功夫不错,我现在功力没完全恢复,如果还让着打,怕要出事!”
对方连着十几招后,突然一招狠辣,直攻唐羽胁间,但这一招使出来,自己却也露出了不小的破绽。唐羽自知危险,不得已只好出招攻向他背心,但这一剑下去,唐羽使了个拍力,只想用剑身拍在了他背后。但突然,这黄衣人痛嘶一声,超旁边滚去,随即没了动静。唐羽见状,立时浑身寒毛直竖,“我出手偏差了吗?刚才的交战中,一旦失误,很可能就伤了性命!”
唐羽再顾不得那么多,走上前去扶起那黄衣人,“兄弟,你没事吧!”
“别动!”
唐羽正俯下身的那一刻,黄衣人回头出手,衣袖中弹出一把匕首,已经搭在了唐羽脖子上。唐羽冷汗直冒,“糟了,中计了!”
话说韩静等人到了洪泽,稍稍在茶馆休息以后,便直奔洪泽山庄。这洪泽山庄坐落在洪泽湖中心的一个小洲上,山庄内楼阁殿宇气度不凡,实可谓南直隶一带大名鼎鼎的水上山庄。这庄主也是在二十几年前得青云教所救,便加入青云教势力,如今也靠着青云教分舵的名声做得越来越起势,洪泽山庄的威名在附近城镇的黑白道上都是极盛。韩静等人走进大厅,早已经得到飞鸽传书通知的庄主宇文斌也在大堂上设宴热情款待韩静一行人。“韩堂主你们从津海山前来,一路不易,但没想到比我们之前预想还晚了两天,看来多有不顺。”
宇文斌说道。在一旁的宇文治是宇文斌的弟弟,是他们山庄三兄弟中的老二,此人心细更胜过哥哥,这时他看了看韩静等三人,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听总部说这次有两名堂主带四名门人赶路前来,中途有得到消息说只有四人前来,但是现在只有三人,不知剩下的那位兄弟他——”韩静神色突然一暗,“我们四人能到达这里,确实已然是万幸,还有一名兄弟,现在还生死未卜……”韩静等人便将他们路上大致如何遇险说了一遍。宇文斌也面色为难,这一大活人消失在中原地带,找起来自然如同大海捞针,自己也很难开口说能帮上什么忙。“报——”突然有一名下人从旁屋小跑进来抱拳敬礼,似乎要报告什么事情。“报庄主,三爷他今天在外面受了些伤,然后还——”“你们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我正在和我教智水堂堂主商谈大事,你们有什么事先在一旁候着,我自会处理。”
宇文斌知道自己的三弟宇文业是三兄弟中最为顽皮的一个,现在不过二十多岁,在附近几个镇上拉帮结派,以洪泽山庄的名声建立起了一个个小分会,其实就无异于地方黑帮。虽然自己对宇文业的行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等事情如果让青云教总舵知道了,还是影响不好,所以宇文斌匆匆打断了下人说话。“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宇文斌话音刚落,宇文业却已经火急火燎地踏入了大殿。“大哥二哥,今天我在镇上和人过了几招,那人功夫不差,小弟我差点折在他手里,还好我最后——”宇文斌打断他,面露责备之色:“三弟,你又在镇上惹了什么麻烦,哎,总之回头再说——”宇文业抢话道:“大哥这话就错了,我今天可不是惹麻烦,今天在聚海酒馆里,有一名戴着帽子面纱的怪人想吃霸王餐,还伤了店里四五名伙计,我看不过去,便出手教训他,最后好不容易才把他制服了!”
说罢,宇文业一挥手,手下把那怪人押了上来,按倒在了大殿地板上。这戴着帷帽的怪人想要抬起头看看眼前面貌,头立即被摁了下去,他嘴里也塞着碎花布,根本说不出话来,谁也不会注意到,他的眼神中,此时正透着万分的焦急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