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沉沉一片,狂风大作。悬崖边,徵音已是遍体鳞伤,唇角血流不止。她单手执剑,撑在地面,剑身已浸满鲜血。她面色惨白,身体已开始摇摇欲坠,颤栗不已,但那双宁死不屈的双眼却满是倔强,她死死瞪着面前的敌人,模样凶狠不已。弓箭手已剩八人,一跑出来便将她团团围住。就在徵音以为今日要为慕卿尽忠,命丧于此时,天空中一把折扇似利刃飞来,刚要打到一个弓箭手时,只见聋子一跃一丈高,手中运起内力,用力一掌打向折扇,折扇似有灵性般,在空中呈花形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它主人宫音手上。宫音接住扇子后,宫商两人已飞身落到地面。宫音不仅人帅,扇子也做得好看。这把扇子的骨架用湘竹所制,骨架相连之间用金丝穿成,扇面上画江川湖水和一艘装饰华丽的游船。扇子里暗藏尖刀,刀上淬了剧毒,被划一下就会死。随之而来的还有沈宁,沈宁一袭白衣衬出他瘦弱秀雅的⾝形,衣袂飘飘,玉袖生风。一支带有串珠流苏点缀的羊脂白玉簪插入他的秀发间,如锦似缎的乌黑长发在空中肆意飘舞着,落地后,他如天上下凡的仙子般,一尘不染。众人见到沈宁,宫商徵单膝下跪。徵音主动请罪道:“千岁,属下无能,请千岁责罚!”
沈宁无视了所有人,只冷冷问了一句,“你主子呢?”
“悬崖半山腰有个山洞,属下让羽音带着主子躲在那里了。”
听到回答,沈宁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刚想走到悬崖边时,聋子见了,一跃而起,沈宁看都没看他,便有一股强大无形的内力向聋子劈来。聋子在半空的身子顿时动弹不了,只一瞬间,聋子只觉撕裂感从头到脚油然而生,就像是要将他生生撕碎一般。只听见“碰!”
的一声,聋子全身在原地炸开,他鲜血四溅后,肉身化作粉末,飘入风中,只有地上一摊鲜血证明他在这存在过。就在这时,从悬崖下飞上来两人。只见羽音抓着慕卿的胳膊飞到了崖上,在地面站稳后,羽音看到是沈宁,立刻单膝下跪。沈宁看到慕卿后,眸中眼神复杂,那双艳丽的凤眸第一次流露出喜悦和后怕的神色。像是重要的东西失去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这是一种失而复得却又矛盾的心情。还没等慕卿反应过来时,沈宁一个移形换影来到慕卿身边。他将慕卿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好似生怕弄疼,摔了她一般。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慕卿有些不知所措,而他的小心翼翼更是让慕卿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慕卿还是乖乖搂着沈宁的脖子,静静的靠在他怀中。沈宁的双眼死死看着怀中的慕卿,生怕一秒不看她,她就从自己怀中消失了。沈宁轻描淡写道:“都处理干净!”
沈宁语毕,都不给宫商徵羽说话的机会,便不见了踪影。沈宁在空中抱着她飞跃着。慕卿的头埋在沈宁怀中,沈宁轻柔磁性的声音在胸膛振动,低沉道:“卿儿,抱着本座的腰,可好?”
慕卿怕自己听错,轻声试探问道:“什么?”
沈宁又重复了一遍,“抱着本座的腰!”
慕卿咬了咬唇,沈宁提醒道:“别趁本座腾不出手来时,就趁机咬唇!”
沈宁叹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了些。他有些无奈有些委屈,“你不愿意就算了。”
飞行了一会,停到地面。慕卿将搂着沈宁双手的脖子渐渐抽出,一下抱到了沈宁的腰肢上。沈宁的腰窝软嫩结实,这手感让她爱不释手。慕卿之前轻薄沈宁时,吻过沈宁的腰,真的是白白净净,软如豆腐,肌肤吹弹可破,手感光滑细腻。慕卿还发现,沈宁全身上下都很敏感,碰一下就会喘息不已。沈宁见慕卿这般听话,便沉声命令道:“再抱紧点!”
慕卿依言,双手环了环。沈宁的腰太细,她两只胳膊抱起来,还能长上一大截。沈宁轻轻道了句,“不够,还不够!”
沈宁说着,便将慕卿放下来站稳。沈宁双手一把抱住慕卿的腰背,双手不断缩紧,禁锢。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与自己混为一体。沈宁美艳的凤眸渐渐发红,暴虐之色骤起,眼角的泪痣也开始不自觉呈现出勾人心魄之美,宛如一朵毒心蚀骨的罂粟。他紧紧抓着慕卿的衣服,玉手因为用力,柔软的手上青筋凸起,骨节发白,骨头因用力过猛发出“咔嚓”的声音。刻在骨子里的癫狂疯魔只在这一瞬全部爆发,溃不成军。她猛地撕开慕卿肩头的衣裳,头深深的埋了进去。一股少女的体香萦绕在鼻尖,沈宁重重的吸吮着。慕卿被他的举动吓到心跳如鼓,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和这强大的气场实在是太可怕了。慕卿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因沈宁抱得太紧,她感觉呼吸都开始渐渐困难了,方才受的伤也因此而加重,胸口隐隐作痛。但沈宁的气息也越来越重,喘息声也越来越大。湿热滚烫的热气落到慕卿冰凉的肩头,酥麻感贯穿全身。慕卿哽咽道:“千岁爷,你松开我一点好不好,我好难受!”
一句话让沈宁的理智恢复了几分清醒。他结实有力的双臂缓慢的放开了慕卿,得到解脱的慕卿拼命的吸食着新鲜空气。沈宁看着面前因自己理智失控,所被吞噬的小姑娘为了不推开自己而忍得面色发红。沈宁心中有几分愧疚。只是因为沈宁太在乎慕卿,所以才会反应过激。慕卿待气息喘匀后,才开口关心道:“千岁爷,您怎么了呀?是不是云合散又发作了?”
沈宁抬手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声音低到尘埃里。沈宁轻轻叹出,“本座的毒时常发作,你是本座的药。所以你不能出事,否则,本座的毒便无药可医了。”
慕卿双手抱住了沈宁,靠在沈宁的胸膛上。她笑的一脸幸福,“我知道了,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的。”
两人抱了好一会,片刻寂静后,两人才松开彼此。沈宁看着慕卿肩上被自己撕破的衣服,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沈宁牵着慕卿的手,抬脚往前走了几步。慕卿却站着不动,沈宁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慕卿低着头,撒娇道:“千岁爷,脚疼,走不动!”
沈宁无奈的叹出一口气,他折返回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宠溺道:“鬼丫头,净会撒娇!”
慕卿不答他,只是抱着沈宁的腰,头埋在他怀里,慵懒的紧靠着他。沈宁将慕卿抱到了猎场门前,再往前走个百步就可以看到百官和萧征了。沈宁停下脚步,他运起内力,使用轻功一跃,飞到一颗树上站立。沈宁将慕卿放到枝干上坐好,自己也坐到了慕卿身边。从这颗树上往远处看望,视线开阔,不仅能看到百官和逆帝,还能看到皇宫里的风景。红墙碧瓦,光辉夺目,草坪花木罗列,宫门雕龙刻凤,秀松亭亭,卵石铺路,檐牙高啄,错落有致。沈宁笑的一脸邪魅,在慕卿耳边轻声,似哄似劝道:“耐着性子等等,不会太久!”
慕卿将头靠在沈宁肩上,沈宁也搂住慕卿的腰。好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远处,角音骑着一匹马牵着两匹马飞奔而来,马上全都是用绳子圈住的猎物,其中有虎,豹,狮,鹿,兔,狼,鹰。角音停在树下,他翻身下马。沈宁见到角音,便抱着慕卿从树上飞身而下,落到地面时,角音单膝下跪,他在等候命令。沈宁一边整理着自己搭在慕卿身上的外衣,给她拢好,一边命令道:“剩下的路,你陪小姐去。”
角音应道:“诺!”
沈宁是个爱美有洁癖好干净的人,沈宁将慕卿身上的衣服整理到自己觉得满意后,才笑了起来。他温柔道:“去吧!”
慕卿点头,角音眼疾手快,立马起身将一只缰绳拿起,恭恭敬敬递到慕卿手中。慕卿牵着马离去,角音对沈宁行了一礼后,牵着另外两匹马,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猎场前,百官见到慕卿的马上驼了那么多猎物,心里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这次,应该会赢。萧征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意。侯梦菁看着慕卿平安无事的回来,气血一下涌上心头,她怒气填胸,嗔怒切齿,一群废物,派那么多人都杀不死一个小姑娘,本宫要你们到底有何用?但由于这是在猎场,候梦菁也不得不将怒气暂时压下,装作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慕卿走上前后,角音从慕卿手中接过缰绳。慕卿下跪道:“臣女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角音也跟着跪在地上。萧征抬手笑道:“免礼,快起身吧!”
慕卿和角音站起身子后,沈宁从猎场外走到萧征面前,随意的行了一礼,“圣上,还有半刻钟,时辰便到了。臣先领着臣妻去席位上等了。”
说着,都不等萧征同意,便牵着慕卿的手转身离去。角音对着萧征行了一礼后,便牵着马退下了。沈宁和慕卿在席位上坐好后,慕卿突感胸口又开始痛了起来,不禁蹙了蹙眉。沈宁察觉到慕卿脸上细微的表情。沈宁的手蕴含内力抚摸上了慕卿的后背,慕卿轻微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看到她嘴角的血,沈宁眼眶腥红,但又隐忍不发。沈宁的心也随之揪起。好一会,沈宁才将手收回,他用手轻轻捏住慕卿的下颚,让她看向自己。慕卿虽然听话的看向了他,但因羞赫,眼神一直在躲躲闪闪。沈宁看着慕卿的双眼,眸含秋水,清波流盼。羞涩时,双眼通红,似被桃花花瓣的色泽侵染了一般,红的迷人,红的摄魄。沈宁有些情不自禁,一下吻上了慕卿的唇瓣,慕卿有些错愕,但沈宁的唇瓣软如棉花,甜如蜜糖。慕卿本想咬咬他,可沈宁不给慕卿机会,只是舔去慕卿嘴角边的鲜血吞咽后,才离开了慕卿的唇瓣。虽是浅尝辄止,但沈宁残留在她唇上的味道,却能让她日日流连忘返,回味无穷。得亏他两坐了个偏僻角落,朝臣和萧征都在商讨谁赢谁输,根本就没空闲去注意他们。但这一幕却让一直盯着他俩的侯梦菁心里只觉烈火焚烧过一样似的,疼到她恨不能现在就将慕卿千刀万剐,拉下油锅。半刻钟后,穆安泽和穆迪惹骑马而归,两人手上打了鹰,兔,鹿,虎,狼。由于猎物重叠,大家只能推测数量。百官看到他们手中的猎物,心下纷纷跟着着急,生怕这比赛会输。一个奴才走上前,大声喊道:“时辰已到,杜尔升将军超时,便已算输。来人,开始清点。”
话音一落,角音把马牵了上来。他卸下马上的猎物后,上来四个奴才,两人一组,分工合作,一个记账,一个清点报读。蕴国是泱泱礼仪大国,自然得让大漠西域优先。于是第一个清点的便是穆安泽和穆迪惹带回来的猎物,一个奴才清点了鹿,大喊道:“鹿五匹!”
另一个奴才记录了下来。接着又喊道:“虎狼各六头!”
“兔鹰各十只!”
清点完西域的,又去清点慕卿的猎物。奴才大喊道:“鹰兔各十五只!”
“狼狮豹虎各十头!”
“鹿八匹!”
此话一落,百官欢呼。答案一出,穆迪惹顿时心急如焚。一时间慌乱无措。侯梦菁喜笑颜开道:“圣上,臣妾就说臣妾选的人定能赢吧?”
萧征立刻附和道:“是是是,像爱妃这般貌美聪慧的人,选的人呐,也一定不会差。朕哪,一直都是相信爱妃的眼光的。”
穆迪惹走上前,圆场道:“蕴国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小王佩服。但今日也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蕴国地大物博,不管是领土,还是人力物力财力都很丰富,蕴国圣上应不会气度小到要与我们这些小国家计较一块土地吧?”
侯梦菁冷哼一声,“若今日输的是蕴国,那你们的说辞就又不一样了吧?蕴国是重信守诺,宽容大度,正是因为一诺千金所以才要说话算数。假若今日是蕴国输了,圣上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城池让给你们,但现在输的是你们,怎么?你们大漠西域是要出尔反尔,让整个天下人都知道你们不讲诚信,其说话程度还不如市井百姓吗?”
一句话怼到穆迪惹哑口无言,穆迪惹看了看身旁的穆安泽,心生一计。穆迪惹行了一礼,“圣上,蕴国和大漠已签定了和平条约,百年不得开战。而我大漠一直对蕴国忠心耿耿,没有二心。今日,小王做主,将大漠二皇子留在蕴国,当质子。既可抵消城池,也可表示我大漠衷心。”
穆安泽顿时面色苍白,他虽未辩解,但内心却失落无比,既是怨恨又是不甘。他的双手无力的紧握成拳,颤了颤后,又无力的放下。“圣上!此举不妥,一个皇子可不值一座城池来的划算,还请圣上三思!”
穆安泽看向身后的人,只见慕卿站在后面,出言替他辩解。穆迪惹看到慕卿后,气急败坏道:“又是你?屡次坏我事!”
穆迪惹向萧征行了一礼,“圣上,这个女子三番四次出言顶撞本王,还恐吓本王,本王要求用一座城池换她。”
“哦?让本座看看,是谁这么大胆,主意都打到本座夫人的身上了?”
这个声音又柔又魅,还参杂着笑意,妖孽本质,便是如此!语毕,沈宁步伐优雅的走到慕卿身边来。穆迪惹去看沈宁的时候,只见沈宁一头漆黑浓密的长发不扎不束,右耳上带着一个白色琉璃打造的月牙形耳饰,耳饰下有洁白的珍珠流苏做点缀,与他穿的一袭白衣相互衬托。今日他浓妆艳抹,一张脸真是精致到如画中人走出来一般,美到不可方物。他的妆容不止惊艳了穆迪惹,也惊艳了在场所有人,不过蕴国百官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已习惯了他的美。萧征知道,若惹怒了沈宁,他真的会当场翻脸,为了不激怒他,萧征只好换个话题道:“大皇子说的对,用一人换一城倒也可以表示你们大漠的衷心,只是,大皇子能替贵国国君做主?”
穆迪惹见自己的计划得逞,笑的一脸阴险道:“当然可以!只要圣上需要,大漠随时都能将二皇子送来做质。”
萧征点头,“好,此事就此定下。”
“慢着!”
慕卿大喊一声,她看了看身旁的沈宁,胆子也大了些,慕卿向萧征行了一礼,“圣上,比赛是臣女赢下的,臣女斗胆,可否向圣上讨个恩典?”
萧征看了看沈宁,便只好顺着慕卿的话说道:“你想要什么恩典?”
“求圣上赐臣女一个奴隶!”
“谁?”
“大漠西域二皇子!”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穆安泽与慕卿对视一眼,只见慕卿满眼笑的温柔,醇粹,好像对他没有一点不轨之心。沈宁悠悠开口道:“反正也是一个被大漠舍弃的弃子,圣上留着他也没用,不如就将他赐予臣妻吧?还能废物利用一下!”
萧征心里虽是火冒三丈,气的只咬牙根,但又不敢真的将沈宁逼得太紧,萧征知道,此事若妥协,帝王威严全无,可不妥协,便是得罪了沈宁。萧征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贪图美色,以为毒药可以控制他,不曾想他越大竟越不受控制了。萧征吐了一口气,他还是有些害怕当众惹恼沈宁,让他大开杀戒。两难之间,萧征还是选择了将穆安泽赐给了慕卿。骑射比赛到此结束后,已是日落西山,黄昏时分。众人热闹也看完了,皇上与他的后宫坐轿回宫后,众人也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