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智能方面，高思不算是小白。相反，他结合自身的特殊能力，还利用人工智能解决了很多原则上不可计算的数学难题。　　不过在人工智能模拟人类行为的问题上，高思确实钻了牛角尖。　　马天培说道：“你搞的材料预测为什么能成功？原因是你手里用于训练的数据都是完全正确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给了人工智能正确的反馈。现在人工智能比较弱的领域，其实不是这个领域困难，而是我们根本没有正确的学习资料可供人工智能学习。”

马天培的话并没有说服高思。　　高思反驳道：“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就拿写作来说吧，现在基本上所有优秀文学作品全都是数字化的，这些优秀文学作品不就是学习资料吗？你怎么说没有资料？”

沈云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马天培，你别劝了，我觉得高思今天是杠精附体了。你说什么他都会跟你杠。”

“我是真没明白为什么。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

高思一脸无辜对沈云妹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件事情做音乐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人工智能作曲很容易，但是音乐是没有好坏标准的，这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最后咱们采用的办法，就是把音乐版权送给了用户，让有音乐欣赏鉴别能力的用户去判断音乐的好坏。就懂你的人工智能作曲水平，是靠支付用户版权费的方法人工训练出来的。现在懂了没懂？”

沈云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高思，等着他的回答。　　“也就是说，如果想让人工智能写一首好作文，那就需要有人帮它批作文。如果想让人工智能与我们顺畅地对话，那就需要有人纠正它的语法？”

高思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啊，你不会才明白吧。现在的人工智能，说白了就是机器学习。学习就得有人做出判断。围棋象棋斗地主，这些游戏都有判断标准，所以可以通过自己跟自己下棋快速提高。但是说话这种事情就不行，他们必须跟人说话才能提高水平。”

马天培苦口婆心地教导着高思。　　高思长舒一口气，说道：“懂了懂了。假设人工智能能够像真人一样写微博、发朋友圈甚至接打电话，那第二个问题就是：怎么能做一个虚拟形象出来，比如说，能不能让韭娘坐在这张桌子上跟咱们一起开会？看起来就像真人一样？能解决吗？”

张小斐这时提醒道：“高思，你不会以为给人工智能请几个家庭教师教他说话就行了吧，可能需要给它请几万名家庭教师，然后每天教它说十几个小时的话，才能把它训练出来。”

高思摆摆手说：“几万人不是问题，咱给工资就行了嘛。”

给几万人发工资，高思竟然说得轻描淡写。这个是每个月上亿的资金量啊，而且全是花销，根本没有收益。即便早就习惯了高思的土豪行为，大家也依然觉得肉疼。　　高思不以为意，继续说道：“现在说第二个问题呢，怎么创造一个真实的虚拟形象出来，让她能跟咱一起开会？这个也需要训练和反馈吧？”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杨浩终于开口了：“这个我说说吧。开发游戏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游戏里的NPC的开发。这个NPC角色其实就很接近你说的韭娘这种虚拟人。”

“NPC能做到什么水平呢？”

高思问道。　　“NPC制作的技术其实是不太一样的。最常见的做法就是实现录下很多种常见的动作，比如说篮球游戏里就会让球星穿上动作捕捉设备，录下运球、投篮、带球过人以及扣篮等很多动作，然后根据球星的性格制作一个模型，在不同的比赛情况下，对应NPC就会做出不同的技术动作来了。”

“如果用这种方法来制作韭娘，那就找个演员，把演播室里可能会做的各种各样的小动作，遇到各种问题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全都捕捉下来，然后再结合互动和对话，确定一个她做出这些动作和表情的模型就可以了。”

杨浩在开发梦想宇宙之前是游戏人，所以对于游戏里的解决方案非常熟悉。　　高思有些不太满意。他说道：“游戏里的NPC我是知道的，因为玩游戏的时候，关注的往往是游戏目标，所以对NPC的行为到底像不像真人，要求是不高的。游戏里的技术如果拿到演播室里，观众的关注点都在她身上，肯定会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假人吧。”

杨浩点头承认：“那肯定的，演播室里看似没什么动作，但正因为此，NPC的行为其实比体育场上的动作细节更多，肯定更容易穿帮。”

高思看向王善良说道：“王导，你们电影制作领域有什么好办法，都别藏着掖着了。”

王善良被高思直接点名，只好说道：“我哪有藏着掖着。我们用的技术，基本上都是在座大佬们支持的。我真没什么意见。”

“没意见就说说想法，又不会有人笑话你。”

高思有些不满。　　“对了高思，你有没有见过我们制作群众演员的那套东西？”

王善良思忖了一下说道。　　高思道：“没见过，说来听听。”

“我们拍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绿幕或者部分绿幕的场景，所以我们是从来不会花钱请群众演员的。所有背景里的人物，全都是用那套系统生成的。那套系统叫什么来着？”

王善良问道。　　“CAIGSOVE。”

李可回答道。　　“反正就这么个系统吧，好像也是用人工智能训练出来的，只要对一个群众演员的角色进行定义，他就能生成一个虚拟角色，大部分时候水平超过雇来的群众演员。”

王善良说道。　　“最重要的是，最终效果是可调的。如果觉得某一个角色演得不好，还可以单独对这一个角色进行调整。这个就牛逼了。如果用真人群演，如果一个群演穿帮了，那就得组织所有人一起重拍这个镜头。”

李可显然对这个系统相当满意　　“这个CAIGSOVE又是谁的项目？”

牛逼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这已经成了高思的习惯思维。所以此时高思很自然而然地认为CAIGSOVE是自己人开发出来的。　　王善良有些小尴尬，笑道：“是一个小工作室做的产品。”

“不是咱们自己的？”

高思有些吃惊。　　“嗯，不是。”

王善良答道。　　“谈过收购了吗？”

高思毫不掩饰自己对好项目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