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

“小乔！”

司南跟凉沛一前一后走上前，凉沛对于这个女婿自然是无比满意。心知前段时间乔欧夫妇来过，却是没有见他这个亲家，凉沛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暗自反省，一定是自己让夜儿伤了心，才会这样的。想着外孙因为没人照顾去了首都，想着夜儿住院这么久自己一无所知，凉沛心头的负罪感越发凝重了。司南直接伸手去拿乔歆羡手中提着的晚餐，乔歆羡却是没让！他微微一愣：“姑爷？”

这些事情，都是他日常做惯了的。而乔歆羡却是比他更诧异：“因为一直都是你在做，所以做习惯了？”

“我……”司南确实不解，湿漉漉的眼眸抓人的很：“姑爷，这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叫我哥或者姐夫吧，二者选其一。”

乔歆羡淡淡说了一句，提着袋子不再理会他，而是跟凉沛边走边说去了。称呼这件事，乔歆羡以前没有想过，觉得司南还小，叫惯了就随他叫去。但是中午的时候见了云青兮，乔歆羡才反应过来，司南总是要成家立业的，女朋友住进家里了，司南张口闭口都是姑爷姑爷地叫着，好像在家里比人家矮了一截，又好像在家里他的身份就是下人。想起纳兰德临行前的嘱托，战友冲锋陷阵，最挂念不下的就是这对母子，所以对于司南总是习惯将自己放在下人身份上的种种行为，乔歆羡还是舍不得。乔歆羡就是一个看起来温润无害，实则腹黑敏锐，对敌狠戾冰冷，对家人却存着柔软的人。进电梯的时候，司南又习惯性地开口：“姑爷，能不能跟木总说一声，我这两天不打算出门应酬了，我喝的都快晕了，我……”乔歆羡故意面色一沉。司南当即有些心慌了，想着叫哥的话比较亲切，但是老大会不会觉得他背叛了她？司南无辜的大眼透着一股委屈，他就是叫习惯了啊，忽然改口，总归觉得别扭：“姐、姐夫。”

“乖。”

乔歆羡笑了，还腾出一只手来刮了下司南的鼻子。司南：“……”凉沛笑了笑，他也是看出来了：“之前跟夜儿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专门拿着盘子也不知避讳，每样菜给你夹了些，吩咐人给你送去。我就知道夜儿没把你当外人。叫姐夫是对的，都是做副总的人了，别给夜儿丢脸。”

司南点头，想着老大对自己的照顾，心里暖暖的：“嗯！”

很快，三人进了凉夜的房间。一入目，就看见凉夜平躺在床上，房里开着电视，但是她没看，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声音。也没人知道她想什么，但是从她飘渺的眼神里，却是能看出她在发呆。听见动静，她扭头看了过来，发现凉沛的时候眉梢微动，也不是很热情，却还是唤了一声：“爸，你也来啦？”

凉沛看着女儿躺着，心里疼惜。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什么天伦之乐，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他自己还是几岁孩子的时候，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走上前，他眼眶微红：“你好好休息，是爸爸不好，这么多天才知道你住院了。”

凉夜也没动，确实是躺着的，似乎凉沛来了还不足以让她兴奋地起驾相迎。她的眸光是投向了司南的。中午让乔歆羡带话过去，让这小家伙给自己打电话，他却是一个没打。“司南，你下午很忙？”

凉夜眯了眯眼，心中有种猜测：定是司南不愿意将云青兮的事情说的太具体。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解释了：司南跟那姑娘不是真的情侣关系。不然的话，司南一定会大大方方地讲清楚的。而就是因为关系不确定、并且可能会有变化，所以司南才没有选择对亲近的人交底。也因如此，凉夜才会替他担心。司南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凉夜，便想起了云青兮的事情。他讪然地笑了笑，又道：“老大，我妈还问给你做的海参好吃吗，她又买了些，问我明日中午是给你红烧还是煲汤。”

凉夜深深看了他一眼，凉沛如今在这里，她不好多问司南的私事：“红烧吧。”

这一句之后，便没了司南什么事情了。他回到沙发前坐下，默默等着他们有事吩咐自己。不经意间，他翻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没有一条云青兮的短息。他不免有些失落，这丫头下午的时候说的那么煽情，他听得难受，直接让人把手机什么全都给她送回家里去了，一同送去的，还有他让秘书去对面商厦买的一套护肤品。他不知道云青兮之前用什么牌子的，觉得她出门在外不容易，也不想她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于是吩咐秘书买了套香奈儿的，除了护肤品，连着面膜跟彩妆都给她买了一套，还说是要给年轻的女孩子用的系列的。他怕她出门拿快递会暴露，还给自己老妈打电话，让老妈去门口取。云青兮下午都给自己发短信了，想来手机跟化妆品这些东西是收到了的。但是，她怎么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呢？凉沛就坐在床头，没话找话地跟凉夜聊着，他知道女儿对自己有些疏离，但是如果女儿不说，他也不说，他们之间只会越来越生疏。乔歆羡怕凉夜挨饿，她饿了，女儿只会跟着挨饿。索性他买的饭菜多，就是怕凉夜半夜饿了要加餐，所以多点了两个菜，于是道：“爸爸，一起吃吧，南南，过来一起吃吧。我买了六菜一汤，够吃的。”

等一会儿送走了他们，他再买回来，或者两页半夜真饿了，他就给她煮碗面好了。这个病房不是还自带了一个小厨房吗？冰箱里有鸡蛋，还有挂面，跟秦芳包的馄饨、水饺什么的。凉沛肯定是愿意的，他巴不得多留一会儿，就怕女儿因为他没吃饭，赶他走，于是连连道：“好，好好！”

司南过来帮忙打开饭盒，凉沛起身站在一边，跟乔歆羡一起扶着凉夜坐好。忽而，凉沛顺口就提了一句：“小乔啊，拘留所怎么就不允许探视了？我下午给凉倩跟觅云送过冬的衣服进去，他们面都不让我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