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两支人族军队在平城前列阵。绿色的草地因华夏与黑水人被划分开黑白两色,在天与地的映衬之下白甲兵和东夷战士在各自的大旗之下,分别握紧兵器。如昨夜双方统帅说的一样,这是决定东夷战役走向的战场。骑在雪灵狼背上的苍狼王与马背上的华夏左监对视,他们的坐骑缓缓往前移动,二人在合适的位置停下。此刻喧闹的战场归于平静,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他们的身上,在场的人都在等待他们即将说出的话。“黑水主,不想说点什么吗?关于三天前在平城下的事?”
夏老问。赫尔先行礼,然后说:“左监,这是无可奈何的,他们的死并非我们心狠所致,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意志。”
“那你此来,果真是想挑战华夏。”
“不是,准确来说,一开始在下并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也没想到您会这般动怒。”
苍狼王还有一句话在心里没说,就是他还抱有一丝休兵的希望。老人听完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但他还是尽量平和的说:“话由人说,真与假我无从分辨。可我知道的是黑水主赫尔破关而下,看见的是六十三具华夏战士的尸体,感觉到的是你们黑水人的狂妄。你们今天列阵城下,难道不就是为了兵吞平城、纵兵南下?进而席卷东夷,踩着我们这些洛川人,来报四十年前苍岭女娲庙之变的仇吗?”
赫尔一时语塞,他背后的黑水将军埃斯大吼:“闭嘴,老东西!你们华夏的人命是人命,我们黑水的人就是畜牲吗?我的的同胞惨死在你们手上,你们还想怎么样!”
黑水左监仲马上厉声对他说:“住口!怎可对左监无礼,这也是你该张嘴的。”
他说完代埃斯向夏老道歉。“黑水主,今日之事已不可调合,开始吧。”
夏老说完回归本阵。赫尔也回到黑水军阵,他用长矛指向华夏的军阵,他大喊:“战争!”
他的话音刚落,黑水的七千名白甲兵和一千头战狼就冲向华夏战阵。夏老让前方的华夏战士摆开盾牌防御,黑水的苍狼王骑着雪灵狼一跃就跳进华夏战阵,他跳下狼背挺矛而战,向一阵旋风一样,刮破华夏的外围防御。修兵从赫尔手中救下一名战士就要与他交手,赫尔只是一矛就把他打退到一边,他想再次挑战赫尔时被黑水的副将随挡住。“闪开,我不能让他乱来。”
修兵说着就在棍子上聚气就打向随。随没有躲,他硬接下修兵的力量,紧接着两人就开始交手。赫尔领人瞬间就冲破华夏的防线,这时黑水左监仲来到他的左侧,他挡住准备偷袭赫尔的律和理。“你们不配阻挡他的脚步。”
仲说着横刀拦在两人面前。律和理对视一眼就上去和他交手,三人运气而战,瞬间战场泥土飞溅。仲在防御的间隙运用气唤出两条土龙,俩条龙马上就扑向对手,就在此时红光闪现,又一个老者参与。“律、理,他可是黑水的左监,不是轻易能够取胜的,我们一起上吧。”
剩说。“好。”
(律,理)赫尔的气弹马上要打一个华夏战士时,一个年轻人出现劈开了它。“你是谁?”
赫尔问。“东夷乌鸟北族族人新木。”
“看来只是一个巧合,有些眼熟的无名小卒。”
赫尔话还为说完,新木的剑就过来,赫尔随手一档没想到,裹着气的剑竟那么重,险些让他后退。正当赫尔惊讶之时,对手往后一跳低声吟唱,只是一瞬间火焰在他剑上燃起,无数火柱在赫尔身旁窜出射向赫尔。赫尔凭借感觉连续躲开火柱并跳起,在他落地的一刻,他感觉不对马上把枪横在左边,紧接着响起金属碰撞之声。“就差一点。”
新木说。“灼人的温度。看来不是一个无名小卒。”
“你给我记好了,我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我是曾经的华夏英雄,崇伯麾下华夏三十四杰之一的乌鸟新木。”
他喊完,火焰把赫尔包裹形成一阵巨大的火龙卷,就连远处交战的专今都能感觉到这股恐怖的温度。“还是这么有干劲。”
专今说。“狼王!”
埃斯大吼着冲向火龙卷,他刚迈步就被人拦住。“抱歉,我不能放你过去。”
铁历手持带血的短斧说。埃斯看着对手,再看看前面被困住的王,挺矛说:“就凭你,也想赢我?”
“难道我赢不了吗?自大的家伙。”
铁历说。新木看着火龙卷,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喷涌而出,马上跳到一边。他刚落地,气息所爆发出的力量瞬间撕碎火焰,苍狼王赫尔冲新木微微点了点头,他说:“是我傲慢不该自大,拜你所赐,现在我知道自己改以什么样的姿态对你,对待名为华夏三十四杰的英雄。”
赫尔话音刚落,新木就挺剑而战。重新开战,新木感觉面前的对手,比刚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光是白刃战他就只能招架。新木在对战的空隙,准备用更强的力量,苍狼王看出他的意图马上打断他。新木只好用障眼法脱离战斗,他没功夫关心擦伤的左臂,他利用这个空挡刚要聚气。苍狼王马上到他面前,也要用更进一步的力量。正当新木准备全力一站时,有个人拍着他的肩膀说:“那边更需要你,这就交给老夫吧。”
“嗯,夏老,我先走了。”
新木说完离开。“华夏左监,你来的可真巧妙,不愧是饱经风霜。”
苍狼王说。“多说无益,开始吧,黑水主。”
华夏左监与黑水王同时运气,他们的气息之强让周围的人纷纷为他们让开战场,拥挤的战场出现了一个空旷的‘擂台’。苍狼王赫尔舞动长矛,身上的气息成倍的增加,一股无形的气在他身旁环绕,他把枪一横来战夏老。夏老看他过来马上引燃“王者之气”,他挥动发出耀眼光芒的羽明剑拨开赫尔的枪尖。一老一少开始开始近身缠斗,橙色的剑、银色的枪,舞的风雨不透,周围交战的人们,也都惊讶他们的技艺高强。交手中夏老发现一个问题,虽然赫尔在招式和气上与自己相比稍逊一筹,可他毕竟年轻时间一长就麻烦了,他觉得少言的担心可能会成为现实。老人精神上稍微一走神,手下就慢了,一个不留神剑身被对手的枪猛磕一下,身子一晃退了好几步。他马上就恢复,正要迎击时他听见。“北域之矛!”
夏老往前一看,发现对手正在聚气,白色的气缠绕在枪尖上旋转,眨眼之间赫尔已经向他投掷长矛。对手的手一晃,白光飞出。老人一看马上大喊一声:“王气.王斩。”
金色月牙形的剑气与苍狼王的攻击相撞,他们攻击产生的响声犹如惊雷落地,让附近的人发出感慨。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战斗不是轻易能够插手的,这场战斗也会成为战场双方最重的砝码。赫尔把枪插在地上,眼睛一闭,他的力量再次提升,脸上出现淡红色的眼影,身上的气也远比之前浓厚,顺手向夏老打枚气弹。夏老明白面对这样的人,不是能够轻易取胜的,把剑一横就要进入“王者之气”更深层阶段。突然他感觉胸口一热,猛的往前吐了口血。血出来的一刻,夏老知道输了,就在此时气弹打过来,老人忙举起羽明剑把它弹出去,紧接着眼前一黑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对手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住,稍稍愣了一下,他就准备生擒夏老。老人手上没劲,握不住羽明剑倒在地上,在他倒下的时候,周围的华夏人不要命的往上冲想救下他,但黑水人挡住他们。黑水的苍狼王赫尔看着远处倒下的老人,一下子心里涌上很多东西,他的脚步慢了。昨天晚上他不止一遍的想,今天与这个男人对阵的事,他没有跟人说他的忐忑,他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谁。幼年的他经常听父亲和师傅还有黑水的老人们,说起苍岭女娲庙之变时,当年的华夏火部副正夏恩的勇武。在内心深处他甚至有些怕这个老人,毕竟就连冥府之主僵尸王将臣都要在其虚弱之时才敢突袭涂山。“是不是有些突然。”
他自言自语的说。苍狼王赫尔缓缓的走向躺在地上的华夏左监,老人实在站不起来,只要勉强坐着,他好像在说什么,可声音太小赫尔听不见。周围的人还在交战,所有人都已疯狂,在场的华夏人清楚当苍狼王走到老人身边时,一切都完了。走到老人面前时,看着还想起身一博的虚弱老者,赫尔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心说:算了,就这样吧。他举起矛就准备扎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喷涌而出,也就在这时黄光一闪,一个人拨开他的枪尖。“你是?”
赫尔问。“少言,你来的真是时候!”
旁边正要冲上来的副伯专今说。少言背起夏老马上就要撤,赫尔舞动长矛就要截他。少言一手扶住夏老,一手抵挡,他把气聚在羽明剑上,瞬间出现耀眼的光芒,他趁着对方闭眼的功夫,马上离开,他一下子就跑到华夏一面。副伯镇行和专今赶紧摆脱对手来到他旁边。“少言族长,现在赶紧带着夏老撤吧。”
镇行说。老将剩说:“现在左监已经昏迷,没有办法再打下去。”
“老人家,那我就传令了。”
专今说完晃动羽明剑命令全军撤退。一声啰响,华夏的人就像潮水一般往城中退,少言和新木领着平城的人挡住苍狼王所领的白甲兵。不一会华夏人都退入平城,众人刚刚把夏老扶到床上,他就醒了。他对眼前的众人说:“城中所有人都听少言节制,速给东伯传信说明战况,另外给山说我要死了。”
老人说完就又晕过去。城外黑水人在打扫战场。埃斯走到赫尔面前说:“狼王,您刚怎么犹豫了,不赶紧抓住夏恩。”
赫尔把一个受伤的战士扶到狼背上后,对他说:“他是华夏的左监,我无需赘述你都知道他的伟大。其纵横天下几十年,肯定后招,况且取他的性命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他不只是现在那座城里所有人的敬仰之人,更是华夏活着的丰碑。他的死只会勾起华夏人无边的怒火,更可能出现一支复仇的军队。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作为统帅半死不活的在下属面前失败,对我们更加有利。”
埃斯听完冲他作揖。黑水左监仲失神的看着远处的平城,副将随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您这是?”
他这一叫仲才回过神来,仲伤感的说:“没什么。”
“是我多嘴,还请您见谅。”
仲摇了摇头说:“孩子,跟你没关系。就是我心里有些烦闷,可能是看到华夏左监的样子有些触动。没想到当年九国之兵三万余众,都战不倒的绝世豪杰,今天竟会在这小小的外关柱剑吐血。华夏左监九指金虎夏恩竟输给岁月,他也会老迈?”
说到这仲的眼睛湿润了。————涂山城中。山盯着晚饭想刚才予足怎么火急火燎的回家,而且这一趟最少还不得两天,最近烦还想找那个女人聊天。“山,怎么了?”
大长老问。“没什么,东伯怎么还没来,我都快饿晕了。”
“你呀。”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志扶着东伯台走进来。“姐,你们可真慢。”
山说。志让东伯坐下后说:“东伯身子不好,肯定快不了,再说以往不都是这样。是不是今天请东伯不是予足而且我,你看不上眼,给我找不自在。”
山听完打一激灵,立马说:“姐,吃饭,吃饭。”
山刚端起饭碗,就听见东伯说:“山族长,您和苍狼王赫尔熟悉吗?”
“算是朋友。”
“那您……”山做个手势堵住东伯的话,他放下碗说:“就算曾经是朋友,可现在是两国的仇敌,战场相见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别人是苍狼王,我是个小族长,真要见了面,也说不上话。”
山的一番话等于把东伯的意思在他嘴里说出来,还否定了一番,东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志盯着山说:“别胡说,好好回话。”
山没回她,咕噜咕噜的直喝饭。志对他说:“别喝了,看不出来给你说正事。”
“看出来了,姐你说。”
“山,你就算能狠下心来不管华夏的战事,可你能不担心对你视如己出的叔叔吗?你能不顾曾经与你生死相依的朋友们吗?我相信此刻的平城所有人都在等你。”
山听完把饭碗放下,他说:“姐,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嘴上说不管不顾,可真的能放下心吗?只是我还是迈不过那道坎,实话实说,我之所以答应守黄河是因为禹他们,留下来修城,是因为涂山城被毁是因我的失职。说真的姐,现在的我没有以前的那份自信,我是华夏的罪人、虚假的‘东夷之壁’、也是一个害怕下雨的缩头乌龟。我怕平城会因我成第二个涂山城,更何况羽山的事我一直无法释怀,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去,以什么样的姿态再次开始。”
“山。”
“姐,我不是大哥,他是位真正的英雄,即便是舜用屁话骗他上断头台,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可我不同,我远没有他那样的胸怀,我只是一个仅仅知道保护身边人的胆小鬼。我的眼里以前没有天下,现在亦是如此,将来我也不会像大哥一样。这样的软弱无能之人,才是真正的涂山一山。”
“真的吗?”
志说着想起以前的事。————黑水国狼王殿,留下监国的二王子帕里正与其他人商议。“老人家,我早就听说华夏东夷卧虎藏龙,现在兄长久战平城不下,我得去助他一臂之力。”
帕里坐在黑水王座上说。台下一位九十多岁的老者说:“二王子,您的心情大家都理解,黑水也没有不担心前方战事的。可您是狼王留下来监国的,您要是走了,偌大的黑水将托付何人?”
“老人家,不是还有您吗?不要这么固执好吗?”
老人一听有些愠怒,他用拐杖敲着地板说:“不是老臣不通情理,我是为了黑水。二王子,我们的对手是华夏,是一个远超黑水数倍的庞然大物。自神话中的人祖之时,就是天下的三大强国之一,时至今日华夏的地位都未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它的恐怖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可虽然事实如此,可我们黑水也不跪着活,所以狼王此去我大力赞成,要不是我老迈昏庸,也一并随军出征。”
“那您为什么不同意我去?”
帕里问。九十多岁的黑水镇国长老看着年轻的王子,再看看周围准备请战的大臣,叹了口气说:“四十多年前的苍岭女娲庙之变,我既是参与者也是谋划者。九国之兵三万余众多不多,华夏四千人少不少,最后的结果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狼王现在是胜,也战败华夏龙虎之一的左监夏恩。可万一有意外怎么办?这也正是出兵前,狼王和我留您监国的原因。”
帕里听完愣住了,也就在这时他想到一个主意。“可以派其他人去吗?”
帕里问。老人马上下拜说:“唯二王子命是之。”
“好,速调黑水国长公主。”
另一边,华夏漠北的中枢偏峰城极北堂里,一位老者领着三个少年走到代理北地副伯北地战苏面前。四十多岁的代副伯看清来人马上倒身下拜,老人扶起这个壮硕的汉子,拍着他的手背笑的说:“多礼了,战苏。”
“舜王,您是为外关之事来的吗?”
代副伯把人王让到椅子上说。“战苏,现在你也有未卜先知之能,漠北有你,我就放心了。准备的怎么样?”
“外关失陷后,我马上动员一千五百名漠北铁骑。”
“可以应战吗?”
代副伯听完马上冲老人半跪,一抱拳大声说:“漠北铁骑兵敢赴王命!”
“好。”
老人说完站起来,他把代副伯扶起对身后的少年说:“却息,久剧,天宇,你们还不快向北伯行礼。”
老人说完,三人齐刷刷的向北伯下拜说:“见过北伯。”
战苏马上扶起他们,他问:“舜王,这三位小英雄是?还有我仅是代理副伯。”
人王一笑说:“他们三个就是年轻的娃子,他们在家里得罪人不敢待,我把他们带出来避避风头,顺便也长长见识。”
说着他转过脸对三人说:“还是我给你们说的,多看多学多想少开口,光是副伯这一身本领就够你们学一辈子的。”
“是,舜王。”
(却息,久剧,天宇)“舜王,您谬赞了。”
说完战苏把门口的卫士叫来说:“马上把在城里的两位副伯叫来,别的不要多嘴。”
“对了,北伯呢?”
舜问。“北伯他听闻老东伯和他的老弟兄们的消息后,身体就每况日下,要不也不会让我这个族长来代理副伯料理漠北事务。不过最近北伯倒是身体还不错,他明天应该就到偏峰城。”
“好。”
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