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下,原本热闹的村庄,现在只剩下零星的几点灯火。江鹤近几日准备回天庭,离别之际准备去一趟眠城看望祖父。江蕴卿自从回来,精神一直处在游离的状态,若不是叫她吃饭她还知道答应,外人看着还以为她被妖怪吓傻了。坤给自己传信,说是族人利用魂花,大部分人已经可以吃人类的食物,现在已经有一部分族人准备离开秘兰城,另谋生路。老城主今日意外得到一枚调水珠,准备种些作物,改善族人的生存条件。金明蕊坐在一张摇椅上,看着坤的来信,收起信件,金明蕊看着一旁的炖菜的锅子,里面的饭菜还要再顿小半个时辰,金明蕊夹了几块木炭后,疲惫的躺在摇椅上。自从将灵魂树从体内剥离,自己总感觉力不从心,尤其是跟冥王对战,受伤之后,身体更是大不如从前。难道自己真的命不久矣?金明蕊看着升腾的火焰,总觉得附近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可查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金明蕊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不一会儿睡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江蕴卿正在院子里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一直到,江鹤和江海瑞从外面回来。“陵叔叔,爸爸的饭做好了没?”
白灼怕翠屏山再出妖邪,就让饱饱在这儿镇压,这小家伙看着软萌白胖,但对付起妖兽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进去看看。”
江鹤拿了一袋刚买的糖山楂给饱饱。“嗯。”
饱饱头也不抬的舔着糖山楂上的糖霜,仿佛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江鹤走到屋内,炉子上炖的佛跳墙芳香扑鼻,而一旁的金明蕊连最基本的幻术都无法维持,竟然显现出鬼族真身,江鹤刚想提醒他,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金明蕊睁开眼睛,看着江鹤,“你回来的正好,汤刚炖好。”
金明蕊站起身,直接用手掀起锅盖,满意的看着锅里醇香的汤,拿碗盛了起来。“我记得你在腐海给我说,你已经病入膏肓,马上要魂飞魄散,是不是真的?”
江鹤试探的问着,他希望金明蕊告诉自己,当时是随便说来骗自己的鬼话。“可能吧。”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可能吧?”
江鹤看着金明蕊淡定的表情,上前抓住金明蕊的手腕,一时没控制住差点打翻了桌子上的汤。金明蕊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本来在腐海已经偶然得到机缘,剥离了寄生在体内的灵魂树,但是跟冥王对战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又引的残留在体内的灵魂树开花。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救。”
“那咱们再去一趟腐海。”
金明蕊这个人只会考虑眼前的事儿,他只会抓取努力之后能得到的,不太会为得不到的东西忧伤,比如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殒命,就算是伤心,顶多也就是几分钟,“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先把汤端出去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汤?”
江鹤看着金明蕊,觉得他是不是去了一趟腐海,脑子坏掉了。金明蕊端着佛跳墙送到江鹤手边,“天大的事儿,吃完饭再说。”
江鹤正在气头上,没注意滚烫的汤碗,接的时候,被汤汁烫到了手,下意识的松开手。好在金明蕊伸手接住,这碗浓郁鲜美的汤才没有掉到地上。“小心点。”
金明蕊端着汤,放在桌子上,对着江鹤的手指吹了一口冷气。“你会冰系法术?”
江鹤有些不可思议,金明蕊天生的火灵体质,冰系法术与他相克,他怎么会使用冰系法术。“傻瓜,这是冷焰。”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么称呼我!”
金明蕊抬眼看着江鹤,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带着玩味,“你要是不高兴,就把我交给冥王,或者上报天庭,要不你亲自来拿我,反正你是仙君,我是恶鬼。”
“好啊,等我这次回天庭,就把你带到天君面前,让他当着众神的面,好好审一审你的罪行。”
金明蕊看着江鹤严肃的神情,尴尬的笑了笑,“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再说看在我救你这么多次的份上,你怎么说也得担待一二不是嘛。”
江鹤打量着金明蕊,端着饭菜往外走。“你是不是不生气啦。”
“吃饭。”
金明蕊看着江鹤,嘴角带着浅笑,端着饭菜来到院子里。吃过饭,江鹤收拾好东西,准备明日下山去看望祖父。小院子里只有两个房间,饱饱似乎察觉到江蕴卿今日的怪异,晚上看江鹤与金明蕊躺在床上的时候,蹑手蹑脚的从江蕴卿床上下来,凑到金明蕊身边,挤在江鹤与金明蕊中间。“你来干嘛?”
江鹤好不容易恢复羽化恢复仙体,本来美人在侧,想要一亲芳泽,这小家伙横在这儿,还怎么好。金明蕊看着饱饱,她看了眼江鹤,笑的幸灾乐祸,“仙君还是早点休息吧,免得明天起不来床。”
“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饱饱趴在金明蕊怀里,胖乎乎的小手放在江鹤最想放的地方。“你就这么惯着她?”
江鹤不死心。金明蕊伸手把饱饱搂在怀里,这小丫头刚闭上眼睛,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金明蕊看着江鹤猴急的模样,笑得更加肆意,“嘘,这可是神兽,叨扰神兽休息可是重罪。”
江鹤贼心不死的越过饱饱,在金明蕊脸上亲了一口,看着金明蕊意外的神情,江鹤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伸手揽着二人入睡。金明蕊看着入睡的江鹤,隐约还是感觉不太对,拿出几个符宝贴在房间。另一边的房间,江蕴卿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坐起身,扭动看着金明蕊的方向。江海瑞早就注意到江蕴卿的古怪,他盯着江蕴卿一路,发现她总是在看金明蕊。“小妹,你这么晚了要做什么?”
江蕴卿看了一眼江海瑞,慢慢的垂下头颅,等她再抬起头,平添了一股慵懒感,她看着江海瑞笑了笑,那笑容根本不属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像是一个被万人敬仰,满足了所有的欲望,对生活倦怠的公主。“你是谁?”
“江蕴卿”站起身,歪着头打量着江海瑞。“旁边住的是武陵仙君和焕大人,我劝你···”江海瑞话还被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的灵力像失控似的消散。“江蕴卿”昂着头,浅笑着看江海瑞,她的手指磨砂着一面铜镜,看着那个铜镜江海瑞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不一会儿耳边响起一声金属的嗡鸣声,镜子里竟然照出了自己的模样好像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