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觉得自己又行了，遂自告奋勇道：“或许，我可以试试。”

“你能召唤天使？”

康斯坦丁满脸怀疑。　　“哈莉还说她去过天堂，登上天堂之崖，结识一位大天使。约翰，你当日还向她询问大天使之名，她没答应。”

量子法师里奇提醒道。　　康斯坦丁回想起来，皱眉道：“你当日满口谎言，连自己名字都是假的，只怕......”　　“试试不就知道了。”

哈莉淡淡道。　　见她神态语气都十分自信，康斯坦丁也迟疑起来。　　“约翰，我们没时间耽搁。”

安玛丽提醒道：“阿斯特拉的精神波动正在变得激烈，越来越难以安抚。”

安玛丽是个四十出头、寡言少语的灵媒，有丰富的和亡灵打交道的经验。　　“那就试一试。”

康斯坦丁道。　　就在尸堆边上，康斯坦丁画了两个守护法阵，哈莉和阿斯特拉一个，其余人都待在另一个里面。　　法阵可以防止恶灵、恶魔侵袭，待在法阵里，即便驱魔失败，至少不会把自己小命丢掉。　　从这点来看，康斯坦丁的确比哈莉更专业。　　“我召唤我们神圣的主，让恶魔胆寒的名字，主啊，请从恶魔的陷阱中释放我们......”　　哈莉嘴上喊着圣经里的标准驱魔经文，心神沉浸在衣服下面贴肉佩戴的大十字架上。　　意念无限爬升，好似过去一瞬间，好似过去一万年，“她”升入一个纯白柔光的世界。　　“扎乌列老大，扎乌列老大。”

在天之声的感应下，在天堂之外，哈莉呼喊守护天使的名字。　　在扎乌列响应之前，并没得到哈莉召唤的“天之声”说话了。　　“扎乌列可以拯救那个小女孩，但它出现人间，必会暴露你和天堂的关系。　　而你的那群同伴，有不少人很早就被永罚军团和巫师团的高层盯上......你确定要这么做？”

哈莉呆了呆，天之声居然主动和她说话，还在提醒她？　　她的小伙伴里“人才辈出”，将会诞生出巫师团和永罚军团的高级干部？　　天之声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哈莉愣了愣，才道：“我主，您有什么建议？”

天之声或许觉得无语，没再搭理她。　　而这时，扎乌列也来了。　　“我刚才听到你和天之声的交流，你怎么选择？”

哈莉“神色”纠结，小姑娘阿斯特拉的确可怜，可她不想变得和她一样可怜。　　忽然，她心中一动，缓缓对天之声说......　　......　　“一点天堂的气息都没有。”

泽德皱眉道。　　“唉！”

康斯坦丁叹口气，脸色变得难看。　　“哈莉又在吹牛？这种场合......”朱迪斯语气带着些埋怨。　　哈莉停止念经，转过头尴尬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没回应，或许，天使不在家？”

“哈莉，我特能理解你，有时候嗨飞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在和撒旦本尊聊天。”

盖瑞笑呵呵，脸上没任何责备。　　里奇和哈莉关系较近，直接走过来，低声道：“你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说大话。”

哈莉不知该如何争辩。　　“我觉得我没骗人。”

她说。　　里奇木然。　　康斯坦丁心中一动，恍然道：“我明白了，哈莉正在经历临终蜕变。　　一定是那时候就开始了。　　临终蜕变的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奇怪。　　我们错怪她了，她现在是个‘病人’。”

“喔，原来如此。”

众人面露释然之色，看哈莉的眼神不仅没了责备，反而充满同情。　　“之前哈莉还多次在群里对我们说，她在镜子里看到身后有人影，半夜睡觉总觉得身边围了一圈人，还双腿冰冷......”　　哈莉张张嘴吧，又默默闭上：你们愿意这么想，就这般想吧。　　心里这样想，她却没立即离开驱魔圈，反而俯下身子，右手食指轻轻摁了阿斯特拉眉心一下。　　没人发现，有淡淡金色辉光一闪即逝。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

里奇皱眉道。　　“要不，咱们报警吧，警方可以联系暗影局。上次在哥谭大教堂，就是一位暗影局特工解决的马文大主教。”

哈莉心里有了底，说话就随便很多。　　“暗影局总部在哪？”

康斯坦丁好奇道。　　“大概在华盛顿，坐飞机的话，三小时内能赶到。”

哈莉道。　　康斯坦丁沉思片刻，道：“你能联系到他们吗？上次你参加邪巫团聚会，难道没被他们监控？留下联系方式什么的。”

“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事？”

哈莉奇道。　　“连普通人都进入信息即时共享的互联网时代，伦敦魔法界也不是个封闭的小圈子。”

查斯笑道。　　康斯坦丁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先前跟你说，来曼哈顿是为了拜访魔法大师。　　其实就是乔瓦尼·扎塔拉。　　几天前我和朋友在伦敦郊外帮人驱魔时，意外碰到处理巫师团事件的他。　　我的那位黑法师同伴，居然在偷偷制造艾梵蒂......”　　“偶买噶，约翰，最近几个月发生在伦敦的婴儿丢失案，是布伦丹做的？”

查斯长大嘴巴，满脸难以置信。　　康斯坦丁神色沉痛地点点头，“他遭到报应，被扎塔拉大师逮捕，交由女皇侍卫队处理。”

接着，他又转向哈莉，“我们聊了会儿，他说我天赋非常好，劝我不要和你一样自甘堕落。”

哈莉神情古怪，道：“说实话，我稍微有点受宠若惊，扎塔拉大师居然知道我？”

“他说我也快进入第一次临终蜕变了。”

康斯坦丁得意一笑，“谈到临终蜕变时，我主动说起你，他才稍微提了你一句。”

哈莉木着脸道：“好吧，我承认，我参加了巫师团聚会，但我还没来得及犯错，就迷途知返。”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我们也不算什么好人。”

里奇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沉声道：“我明白约翰的意思，他希望你联系暗影局，先帮我们取得合法驱魔的权力。　　这里死了几十号人，我们谁也不想背黑锅去蹲号子，对不对？”

康斯坦丁点头，“我并非反对报警，只不过警察效率低下，还毫无用处、叽叽歪歪......我宁愿找政、府的‘魔法特警’。”

“女皇侍卫队，是英国的暗影局？”

哈莉问。　　“差不多吧，一群挂着女皇私人顾问头衔的魔法师，实力不怎么样，权力却不小。　　他们还想招我入伙，可皇室作风太差、手段太黑，我不想替他们干黑活。”

康斯坦丁道。　　“你有没有扎塔拉的电话号码，给他打个电话呗。”

哈莉提议道。　　康斯坦丁脸上浮现一抹尴尬，“有留私人电话的交情，我也不用来你这儿，早直接去找他了。”

“那你刚才还吹牛，说他多看重你......”　　白了他一眼，哈莉就离开了地下舞厅，沿着楼梯来到没人角落，才拨通暗影局总部的电话。　　“father，我是哈莉。”

哈莉捏着鼻子，快腻歪死了。　　自己是不是也取个“mum”或“mother”的名号？　　“哈莉，戴安娜·普林斯什么时候死呀？”

时光老人激动喊道。　　“what？”

哈莉满脸茫然，神奇女侠为什么会死？　　“《后曼哈顿时代之三体人危机》，那个左白圣母，婊砸戴安娜，上帝啊，世上怎么有如此愚蠢之人，布鲁斯好不容易为地球争取的唯一活命机会，被她白白浪费。地球完蛋啦，那个小碧池......”　　“呃，戴安娜不会死，她是女主角......”哈莉尴尬道。　　看过大刘《三体》的读者，一般而言，都特别恶心一个角色：女主角程心。　　现在坑货女主换成了“戴安娜·普林斯”，反正全地球也不止神奇女侠叫这个名字。　　“我知道她是女主，但死女主也很正常吧？”

时光老人道。　　哈莉道：“第一代执剑人布鲁斯是兽、性的代表，第二代程心是人性。　　兽、性能让文明存续、发展，但人性是个标签。　　标签不一定好，却是地球人的特征。　　它让人类文明区别于宇宙其它文明。　　遵守黑森林法则是为了生存，保留人性美好的一面却是生存的意义。”

“唔，似乎有点道理，但程心的善良太过虚伪。”

哈莉叹道：“的确虚伪，可虚伪本身就是人类最大特征之一。看看我的经历，GCPD、检察院、教会，个个满口仁义道德，结果干的不是人事儿。　　但谁也无法否认，社会的确需要政客和信仰传播者，需要他们给人类绘制虚假的美好希望。”

“shit，我和你扯这些做什么！”

哈莉一巴掌拍在楼梯围栏上，快速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立即杀掉阿斯特拉，不要让恶魔在人间存留太久。”

时光老萝莉冷酷道。　　“小姑娘蛮可怜的，你就没一点同情心？”

哈莉奇怪道。　　“我知道你曾经用过‘戴安娜’的假名，但你和戴安娜（三体）不是一类人。”

时光老萝莉淡淡道。　　“我不圣母，但基本的怜悯心还是有的。”

哈莉道。　　“给她一枪，她随恶魔下地狱，隐患消除。你们瞎折腾，不一定能改变结果，反而可能造成更大死伤。　　如果你愿意承担出事后的责任，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时光老萝莉冷笑道。　　哈莉关掉手机，找到康斯坦丁道：“暗影局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掉阿斯特拉，立即结束此事，要么你对接下来的事情负全责。”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康斯坦丁讥讽道。　　“当然要救人呀！阿斯特拉是个无辜的孩子，作为驱魔师，我们不就为此而存在的吗？”

朱迪斯大声道。　　康斯坦丁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额外，还赠送哈莉一颗鄙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