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在西犬丘第三年,为父守孝期满。秦庄公眼看西犬丘形势稳定,劝秦康就国少梁。秦康初时仍不愿意。秦庄公道:“大王已将少梁之地封给了你三年有余。你若长期不去,有抗旨之嫌。且少梁地已被山匪占去多年,王室派韩伯出兵攻打多次,均无功而返。大王之所以将少梁地分封给你,也不仅仅是恩赐,实际上也是在考验你的能力。你若不去,是向世人示弱。我秦地男儿从不向人示弱。他们拿不下来的,我们可以拿下来。更何况少梁本是沟通关中与中原的关键要冲。你若拿下这里,于你于秦地,都是一个莫大的好事。为何不去?我知道你是不舍的我们兄弟。我们兄弟五人是骨子里的亲近,无论走到哪里,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又岂能为了西犬丘,荒废了你建功立业的机会?若真是那样,你让我这当哥哥的,又如何向父亲,向先祖交代?”
秦康见他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也不好坚持,只得洒泪告别兄长,直奔少梁去了。秦康走时,秦庄公送给他一千骑军,十万两白银。考虑秦地目前兵力资费也不充分,秦康只留下五百人,银子坚辞。秦康来到少梁,配夫人龙姬,有梁輈、梁辑、梁辅、梁轸四子;有梁伯嬴康世系表。就连秦庄公也没有料到,秦康就在离开秦地的路上,还为秦地做了一件功德无量之事——为秦地挣下了一座城池,汧邑。却说秦康率领五百秦军直奔少梁之地而去。少梁之地在今陕西的最东边,而西犬丘还在陕西的西边。从西犬丘去少梁,要经过陇县、千阳、麟游、永寿、淳化、耀州等十数个地方,穿过整个陕西,才能到达。就在他带兵刚刚来到矢国终南城。却见城门口一片狼藉,到处是散落的兵器和被杀死的守城士兵的尸体,不由得心中一愣!心道:“嗯,怎么了?遇到战争了?”
正要派人进去打探,却见一队人马押着一众矢国贵族匆匆忙忙出城。为首之人,却是申蛟。随即上前,伸手拦住:“我道是谁呢,却原来是手下败将。你带着他们要到哪里去?”
被押解在最前头的,却是姜矢。眼见秦康来到,他去镇原给秦军送物资时是见过秦康的,随即开口呼叫,“是秦将军么,救救我们!”
一问方知,原来是申候去世后,申蛟继位。申蛟继位后称申伯。申蛟念念不忘西犬丘之辱,听说秦庄公帅兵伐戎,矢国曾前去劳军。遂率人马袭击了终南城,准备将姜矢等人带到申地问罪。实质是终南城与大秦养马场仅不足百里,控制着秦地与周朝的交通要塞,想占领终南城,借以威胁秦地。秦康哪里肯依?遂于申蛟展开激战,杀退申军,救下姜矢。姜矢为感其恩,也为了找到一个靠山,允许秦军进驻汧邑,两家相互协防。秦强自是不能领受此地。遂通知秦庄公,派军进驻汧邑。后来成了秦的国都之一。这是后话了,暂且不表。秦康赴国后秦庄公令次子赢开镇守西犬丘。嬴秦开(秦襄公)原为封君,周平王东迁时带兵护卫有功,被周平王正式册封为诸侯,为秦国首任公侯国君。这也是后话了,暂且不提。秦庄公接受汧邑之后,果然如约派世父长子秦虎镇守此地。与终南城、秦城互为犄角,抵御来犯之敌。矢国得以数十年无事。当然,最后矢国还是被秦襄公给灭了,那却是后话了。总之,西犬丘安全形势大好,开始走向日渐繁荣。转眼之间,日月流转,山河交替,时间走到了前797年(周宣王三十一年)。此时的秦庄公已经59岁,年近六十了。就在秦地和西犬丘一切日渐向好的时候,周朝那边却又出了一个大事。这件事还得从前817年(周宣王十一年)春天说起,这一年,鲁国国君鲁武公带着长子公子括、少子公子戏,来到镐京,朝见周宣王。周宣王在周王宫接见了鲁武公、公子括、公子戏。通过交谈,见公子戏相貌俊美,言谈清越,举止不俗,遂喜爱公子戏。于是在终止会见之后,回到内宫,对身边人说,想要立公子戏为鲁国太子。也不知道为何,这话竟然传了出去。大夫樊仲甫(一名仲山甫)听说此事,劝阻周宣王说,废长立幼,不合旧制。樊仲甫要是不说,这件事也就罢了。周宣王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若是鲁武公就此回去,说不定他过几天也就忘了。见他阻止,周宣王倒是犯起倔来,“寡人是周王,难道还不能决定一个诸侯的太子人选?”
遂执意立公子戏为鲁国太子。 同年夏天,鲁武公回国后去世,公子戏继位,是为鲁懿公。前807年(周宣王二十一年),公子括之子伯御与鲁人攻杀鲁懿公,伯御被立为鲁君,史称“鲁废公”。伯御不服王命,擅杀鲁懿公,自立为君,令周宣王龙颜大怒!于是,他下定决心要惩戒一下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最关键的是,他还不光是不知道好歹。视他周宣王为无物。这才是他最无法容忍的。可是,要惩戒不臣,就需要兴兵征伐。兴兵征伐,就需要有合适的帅才。于是,他就联想到了秦庄公。此人在讨伐西戎之中处置有度。既考虑到了王室的威严,又考虑到了每个地方的具体情形。该进则进,该退则退。由其是最后征讨义渠那一战,在几乎不可能取得胜利的那一刻,他坚持了下来。从而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一点,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他几乎就要下定了决心,要任命他为帅,讨伐鲁国。但是,最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和自己太像了。他不想任用这样一个人为西周大军的统帅。万一有一天,他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了,是不是会要更高的价钱?于是,几乎第一瞬间,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的脑子里又想到了一个人,尹吉甫。尹吉甫能文能武,曾奉周宣王命与南仲出征猃狁,获大胜,反击到太原(宁夏境内)附近。后又发兵南征,对南淮夷征取贡物,深受周王室的倚重。此人可用!又想到尹吉甫还在主持编纂《诗经》。而《诗经》是他刚刚推出的彰显宣王中兴,流芳后世的一个浩大的文化工程,自然不能耽搁。于是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派大司马程伯休父过去自然是十拿九稳的。可他最后又否定了。派大司马过去是不是太过抬举这个乱臣贼子了?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来。“对呀,怎么把他忘了?”
随即叫内侍叫那人过来。时间不久,那人过来,却见那人身材修长,相貌俊朗,一双眼睛囧囧有神,却不是秦强是谁?秦强因失望大哥太过现实,从秦地来到镐京。周宣王得知,立即任命他为内宫侍卫统领。召重则改任燕国相国。秦强武功极高,为人又甚是勤谨谦逊,因此颇得周宣王器重。于是令他帅兵前去鲁国,讨伐伯御。周宣王问他需要带多少兵过去,秦强道:“一百骑军外加三百匹马足矣。”
宣王大喜!遂点一百骑军并三百匹战马跟随。临走之时,秦强问宣王:“若他负隅顽抗当如何?”
“格杀勿论。”
“镐京离鲁国国都曲阜一千六百多里,途径诸侯数十个,城池上百,请大王赐我金牌一枚,以防有诸侯不放行。”
周宣王从腰间取下一枚金牌,递给秦强,“但凡有敢阻碍者,你可格杀勿论。”
秦强率领一百周军,轮番换马,长途奔袭,狂飙突进,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来到了曲阜城门口。不等守城的鲁军反应过来,秦强便手中高举周王金牌,大喝一声:“吾奉周王令前来捉拿叛贼,有敢抵抗者,一律以叛逆处置!”
说罢,率领一百周军疾驰入城。来到鲁侯宫依法施为进入宫中,但有反抗者,均被他一戈戳死。刚刚夺回位子的伯御正在宫中大宴群臣,庆贺胜利,却不料秦强如同神兵天降,杀了过来。眼见秦强进来,伯御反应也算快的,拔出宝剑,正要张口命令众人拼死抵抗。却不料他快秦强比他更快,紧走几步,如一股旋风一般刮到伯御近前,还没等伯御呼喊出来,锋利的戈刃已将他的喉咙割开,一股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了出来!伯御的叫声就永远的憋进腔子里去了。秦强拔剑割下伯御的脑袋,挂在腰间,道一声:“你们在这里候着,等待周王恩旨的到来!”
说到这里,正要转身离去,却见伯御身边战兢兢立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十分里倒有八分与召婞相似,想到大哥原先虽然对召婞十分冷淡,召婞嫁给周宣王后却闷闷不乐了好久。遂侵了此女,献给了秦庄公。秦强仅仅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平定了鲁国叛乱,回到镐京,周宣王大喜!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哈哈大笑道:“真乃一员虎将!不愧是恶来革之后也!”
周宣王欲封地于秦强,秦强考虑西周目前状况,不知何时,大乱将起,遂坚辞不受。秦庄公得鲁女,老怀大畅,甚为欢喜。一年后诞下麟儿,取名为赢开,又一年,生下幼子赢冠。周宣王讨伐鲁国,杀死鲁废公伯御,询问大臣鲁国公子中谁能胜任鲁国国君之位。樊穆仲说,鲁懿公的弟弟公子称,庄重恭敬,敬重老人,处事执法必定遵循前朝礼制。周宣王于是在夷宫(周宣王祖父周夷王的庙廷)立公子称为鲁国国君,是为鲁孝公。经过此次事件之后,周天子声望大减,诸侯多有违抗王命之举。樊穆仲就是仲山甫,一作仲山父。周太王古公亶父的后裔,虽家世显赫,但本人却是一介平民。早年务农经商,在农人和工商业者中部有很高威望。周宣王元年(公元前827年),受举荐入王室,任卿士(相当于后世的宰相),位居百官之首,封地为樊,从此以樊为姓,为樊姓始祖,所以又叫“樊仲山甫”、“樊仲山”、“樊穆仲”。东汉史学家服虔的《史记正义》解释说:按祖祀扫排位,父在上,子居下,兄弟中的一、三、五居右,统称“穆”,二、四、六居左,统称“昭”,仲山甫排行老三,所以称“穆仲”。鲁孝公,姬姓,名称,是鲁武公之子,公子括和鲁懿公的弟弟,继位前称公子称。公元前795年―公元前769年在位。在位时间26年。鲁孝公在位期间果然以先王遗训治理政事,终其一生,既无大过,亦无大恶,碌碌无为。周宣王要的,也正是这样的人。周宣王擅行废立,千里伐鲁,虽然树立了周王的权威。却也因此使各路诸侯越发朝不保夕,人人自危。从此对周王朝越发离心离德起来。强大的周王朝如同一个巨大的瓷器,被锤子砸了一下,虽然还没彻底碎裂,却是出现了无数裂纹。不知道何时就要轰然坍塌了。秦强因觉大哥太过功利来到镐京。却不料来到镐京,才发现城里人的功利,比起秦庄公来,竟是大大过之而无不及。相对于镐京来,秦地简直是太过干净。镐京上上下下之人,为了上位,那才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为攀附权贵,强嫁女儿的有之。为巴结高官,把媳妇献出去的有之。至于请客送礼,打躬作揖,点头哈腰,摇尾谄媚,大把金钱送出去,大把金钱捞回来的,更加是比比皆是。更让他看不惯的是,镐京的大大小小衙门,无论级别高低,都有重重门卫把守,一般老百姓莫说进去,就连在门口站一站都是不允许的。想要进哪个衙门,必须先找关系,不找关系,不送礼,是进不去的。每个衙门口的二百步处处,都有好多手持状纸的老百姓。问他们为什么站这么远,他们说,近了会挨打的。又问他们为什么站在这里?他们说他们既没有关系,也没有钱,状子是递不进去的。有一天,他趁周王有空,把这事给周王说了,周王说:“官员的安全需要保护呀。”
他想说,“官员的安全需要保护,老百姓的安全不需要保护?”
但最后也没有说。只觉得心里憋屈。衙门门卫不撤,大周永无安宁之日!他想。一个防着老百姓,如同防贼的国度,又能有什么前途呢?他又想。于是,终有一天,他向周王提了辞呈,带了仍然,飘然而去。仍然是这个世上唯一令他牵挂的人了。他不能不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