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思路,庞娇娇的嘴角就冷冷的勾了起来,“不过是一个身手利害点的野丫头罢了,你且让她再得意几天,等你外祖的人手到了,你再看她还嚣不嚣张的起来?”
殷云兰闻言大喜,忙不迭的叫道,“母妃,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已经给外祖去信讨人了?”
一看到女儿这副沉不住气的样子,庞娇娇就不想跟她多说了,挥手打发她道,“行了,母妃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也别生气了,下去休息吧。”
“母妃——”事情都还没问明白,殷云兰哪里肯走?蒋嬷嬷见庞娇娇沉了脸,忙上前一步笑着哄道,“郡主,您看您这一天除了在车上吃了几块点心,连一口热饭都还没吃上。这一路颠簸的,老奴这一身贱骨头都差点儿被颠散架了,您这娇养的身子想来肯定就更难受了,您还是赶紧下去换身舒服的衣裳,到床上靠一靠吧。在咱们娘娘眼里,什么事情都没您的身子骨重要,您要是累着了,还不叫我们侧妃娘娘心疼死啊?”
殷云兰被蒋嬷嬷这一翻话哄的舒服极了。想想母妃就算跟外祖要了人,那些人远从京城赶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到的,于是就点点头,冲庞娇娇行了个礼就由丫环扶着下去了。等脚步声一远,庞娇娇就恨铁不成钢的低骂了一句,“真是个有勇无谋的蠢货。”
蒋嬷嬷忙低声劝道,“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郡主年纪尚小,心计城府上弱一些也是正常的。毕竟咱们府里没那些腌臜事,主院那位仗着有王爷的宠爱不屑于磋磨郡主,这事有好也有坏。咱们府里太过清净了些,郡主不曾吃过亏,自然也就不知道怎么跟人斗法了。”
“也怪我太过自信了,没早想到这一茬,连个教养嬷嬷都不曾给她请。”
庞娇娇懊恼的揉着太阳穴,低头想了想,抬头对蒋嬷嬷道,“不如嬷嬷过去教教云兰那孩子吧,咱们这阵子出的岔子太多了,王爷现在势必会派人紧盯着咱们,趁着这段时间不好动弹,你去教教她‘规矩’,也省的她以后犯蠢总拖咱们后腿。”
蒋嬷嬷一想也是这个理,便忙低头应了。庞娇娇想的并没有错,殷宏飞是个说到,就会做到的人。他之所以放心让庞娇娇跟着王妃和殷云兰一起移居到庄子上,一是为了保证他在清理王府时不会有人盯梢;二是相信以李宝儿的武力绝对能护好王妃;三是要把庞娇娇限制在庄子上,以防她往外传递消息;四是既便庞娇娇真往外递消息,他派去的暗卫也能抓到与她接头的那个人。所以当粗使婆子才将庞娇娇和殷云兰一行人的行李搬进院子,随队而来的侍卫就分了两百人出来,分两队值守,团团围住了这座二进小院。理由都是现成的:奉王爷之命,令庞侧妃和景月郡主继续禁足于自己院中,没有王爷的手令不可踏出小院半步。庞娇娇早就知道自己勾结外人在王府私挖秘道的事,虽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但这对于一直在提防着她的殷宏飞来说并没有关系,他是一定会派人把她看管起来的。但只要有父亲庞统和她那在宫中做贵妃的庶妹在,殷宏飞就不敢轻易杀她,更何况她还为他生了殷云兰这个女儿呢。就算殷宏飞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女儿,但殷云兰是他亲生的这一点儿是改变不了的,就算是为了女儿,殷宏飞也不会轻易要她的命。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庞娇娇自然不会感到惊讶或气愤,所以当听到消息后气疯了的殷云兰,跑到她屋里找她时,她只是报以冷笑道,“你父王就是这么个冷心冷情的人,你没忘了你在王府大街闹的那一出吧?那些侍卫既然得了他的命令,到了庄子上自然是要将咱们继续看管起来的。”
殷云兰看她这样平静,只觉得不可思议,“母妃,父王这么对咱们,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父王一直以来对我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庞娇娇自己心里清楚若殷宏飞不是镇北王,若她的父亲不是权倾朝野的庞统,庶妹不是为皇上生了两位皇子的庞贵妃,就拿她当初用庄子在外骗财这一项,就够理由被休弃了,哪里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机密,庞娇娇没法跟脑子不够用的女儿讲,只能好声好气的劝她,“你也不用生气,左右咱们娘儿俩住在一个院里也能做个伴儿,趁着这段时间,我让蒋嬷嬷教你一些规矩,省得你以后嫁了人被人笑话。你放心,你父王就算要关咱们,也关不了我们多久了。现在离过年也就两个月时间,过年之前我们是肯定要回王府去的。等回到府里,大过年的,你父王只怕也早忘了要你禁足的事了,到时候你还怕你不能自由进出吗?”
庞娇娇话里话外,都只说殷云兰能重得自由,却没有提到自己。可这么明显的一个漏洞,殷云兰竟然没发现,还在那里跺着脚怒道,“我不管,父王入冬了还把咱们赶到这破庄子上来住就已经够过份了,现在竟然还要关咱们,他拿咱们母女俩当什么了?左右父王现在也不在这儿,现在庄子里就王妃最大,就她那个惯会和稀泥的软面条性子,我还真就不信谁敢拦着不让我堂堂一个郡主出门?”
殷云兰说着转身就跑,绿荷和绿蔓两个贴身丫环见状连忙就跟了上去。然而殷云兰的大吵大闹半点卵用没有,守门的侍卫接了死命令,任她来的是侧妃还是郡主,他们若敢退让一步,死的就是他们。殷云兰不知道殷宏飞为了不叫侍卫给庞娇娇传递消息,也为了百分百看住庞娇娇这条美女蛇,给侍卫们下的是绝杀的命令。她仗着自己是镇北王府的郡主,闹着要往外冲。这要是给人跑出去了,他们这一队一百人都要脑袋落地。众侍卫们见状,哪里还敢迟疑,“唰”的一声就全部拔出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