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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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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内,王道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昭絮,一脸的铁青色。  前日王昭絮离府未归,本就让王道夫心急如焚,立马派人连夜寻找无果,却又听到王昭絮居然去拦御驾被抓起来了,惊的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好在昨夜王昭安然回府,王道夫本想喝斥她几句,但见她神情憔悴,又不似遭遇不测,便让她沐浴歇息去了。  只是王家家风颇严,但凡女子夜不归宿,定会家法严惩。  即便王道夫对这孙女再如何疼爱,这家法还是要执行的。  “絮儿,你一向懂事听话,这次为何要违反家规,女儿家夜不归宿,出点事你让老夫如何跟你死去的爹交代啊!”

王昭絮任凭王道夫如何责骂,就是不辩解缘由,只道:“但凭爷爷发落,昭絮绝无怨言。”

王道夫沉吸口气,道:“请家法。”

一旁的老奴闻言,一脸不舍地说道:“老爷,您真忍心对您宝贝孙女施家法么?”

王道夫眉宇紧锁,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忍,随即握紧拳头:“请家法!”

老奴叹息一声,随后从隔壁柜子中取出一尺长藤条,递到王道夫跟前。  “夜不归宿,伤风败俗,该罚二十尺!老梁,你去执行!”

“老爷三思啊,小姐她平日里最乖巧听话,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老梁也是看着王昭絮从小长大,等同自己半个孙女,让自己动手执行家法,又于心何忍?  王道夫瞪了老梁一眼:“怎么,连你也不听老夫的话了?老夫现在真的就这么遭人嫌?”

老梁闻言,持藤鞭的手在不停颤抖。  他知道这一年多以来,王道夫承受着巨大压力和诸多委屈,任何有些忤逆他的小事,都会被认为是对他的不尊重。  就在老梁为难之际,王昭絮说道:“梁伯,你就动手吧,是昭絮惹爷爷生气,违反了家规,当罚。”

老梁一听,更是不愿动手,一把跪在王道夫跟前:“老爷,您就扰了小姐这一回吧,是我没看好小姐,就让老奴替小姐承受这二十尺吧,  小姐这千金之躯,二十尺下去,可得遭罪啊……”  王昭絮:“梁伯,不要再求了,昭絮是心甘情愿受罚,您就按爷爷所说,抽我二十尺,只要爷爷心情能好些,昭絮愿意忍受这皮肉之苦。”

王道夫见老梁不愿意下手,不由怒吼道:“张婶!你给我进来!”

不多时,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孺走入厅堂,见到这场景,立马奇道:“呦,这出啥事了?老爷,老梁?小姐!这是怎么了?”

王道夫对张婶说道:“张婶,你替我执行家法,抽这不孝女二十尺!”

张婶奇道:“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小姐不是好好的么?干嘛要执行什么家法?再说了,现在汉律有规定,不能私下用刑,会被官府追究的。”

“老夫执行个家法,难道也受汉律约束了!”

王道夫顿时急了,没成想自己府上一个做饭的老妈子都敢和自己谈及律法,如何让他不气?  张婶却道:“老爷啊,您也消消气,小姐也只是个孩子,打坏了心疼还不是您自个儿的么?  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慢慢谈,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然后又上前扶起王昭絮:“小姐啊,不是张婶多嘴,你这出门也不招呼一声,也不怪老爷他们为你心急,  虽说现在长安各处有武侯巡夜,不会出什么大事,但凡事也有个万一,毕竟你这么个水灵的姑娘家只身在外,  就算没遇到歹人,遇到几个纨绔子弟调戏,也不好受你说是么?赶紧跟老爷好好认个错,一家人何必搞的跟仇人一样。”

张婶一边说,一边领着王昭絮走到王道夫跟前,顺手还将老梁手里那根藤鞭给抢了下来。  这张婶到王府上不过几个月,但为人能干又十分精明,据闻其本职是长安城里的媒婆,主要给军中单身将士说媒。  因为军士现在地位高,且普遍家境殷实,收入稳定,很受平民百姓家未出阁姑娘青睐,故而张婶这些年靠着说媒也积攒了不少钱。  听闻她这些年靠着说媒,在长安西市署外购置了两套居院,又给儿媳在西市盘了间干货店,全家生活其乐融融。  除此之外,张婶在安户银行里还有一笔不菲存款,每年光利息就有近七块银元,足够能维系一家五口生活一应开销,闲来无事便兼职了这老妈子工作。  因此,张婶虽然作为一个下人,但她有底气当这和事佬,毕竟你把她开了,人家也不在乎你那一月区区六百钱的薪水。  王道夫见张婶也保着王昭絮,更是生气,但仔细一想,他也着实不愿意看宝贝孙女受苦,只好说道:  “罢了,家法之事以后再说,老夫问你,这两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拦御驾,难道你不怕被当刺客问罪么?”

王昭絮鼻子一酸,正欲将事情原委说来,却见一下人来报:“老爷,门外有个自称是白飞的公子求见老爷。”

王道夫木然:“白飞?老夫不认识这人,他找老夫何事?”

下人:“那白公子说是为昨夜小姐所求之事而来。”

王昭絮眼前一亮,轻吟一声:“是他?”

王道夫眼神一凛:“你认识此人?”

王昭絮点点头:“昨夜昭絮在宫中等候陛下召见时,与这位白公子偶遇,听闻他与陛下乃是旧识,昭絮便恳求他办点事,兴许有眉目了。”

“什么事?”

王道夫追问道。  王昭絮:“是为爷爷恢复名誉的事……”  “胡闹!”

王道夫怒道,“你个女儿家管的了这样的事么?真是胡闹啊!”

下人见此,小声问道:“老爷,那白公子见还是不见?”

“见,自然要见!”

王道夫道,“备茶,毕竟来者是客!”

……  正厅内,王道夫正坐高堂,王昭絮坐右侧下首位,老梁在一旁伺候,等着白飞到来。  不一会儿,化名为白飞的白麒步入正厅,见到坐与正堂的王道夫,当即拱手施礼:“晚辈白飞,见过王先生。”

王道夫上下打量着白麒,不由点点头,心道:“这年轻人气宇轩昂,不似那些文弱书生,倒是一个可塑之材。”

随即面不改色,抱拳回礼:“白公子多礼了,请入座相谈。”

“多谢先生。”

白麒再次施礼端坐左首客位。  王昭絮也在仔细打量着白麒,不由也有些痴了。  只因他身上充斥着一股莫名阳刚之气,与王昭絮平日所见那些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儒生,气质完全不同。  “先生,今日在下唐突拜访,实为受陛下所托,来请教先生,陛下想让我问您,对于治国之道,先生有何见解。”

白麒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开口便直切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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