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听完,眉头微皱,眼神跳动不定,好半响后才自言自语道:“搜刮的这么干净,穷鬼付身了?”
说完一顿,接着道:“我本还以为是那些人所为,但看现场好像又不是,那些人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但还丢不起这个人去取死人的东西。”
洛雨生听了,上前一步道:“大人,不管怎么说,中毒还好理解,只是这致命一击却是野兽利爪,这个……。”
黑衣人闻言,断然道:“传令下去,严查江湖上驯兽的高手,并将消息传回去,让司里的人突查一遍圣教跟凌霄门,看这段时间他们有什么人不在山门,毕竟那十个黑衣人也不是凭空冒出来的,现在也只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了。”
洛雨生听了,心头却是一突,圣教再怎么没落,但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国教,你说查就查?而且那凌霄门也不是泥菩萨,这样一来,只怕这事又要闹出乱子了。但这话又不敢说,只能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念了声阿弥陀佛,还好不是自己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想到这里,连忙转移话题道:“只是那孩子……。”
黑衣人听了,接口道:“明日调动乙子营,就以此为中心,往外扩展搜山,他们既然进了这山里,肯定不会走太远,姬野飞这事,包括你们遇袭,这里面本官总觉得有所牵连,那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一动,他们就出现,而且两件事同时发生,应该是有人想要护着这一大一小,以前不动,现在却跟着伸出手来,看来阁老担心的事快要发生了。”
一夜平安无事度过,第二日天还没亮,黑狗就殷勤地出去捕食,张玄度因受了内伤,还没有好利索,也不敢大肆活动身体,就没有晨练,而是开始收拾东西,为离开做准备。黑狗很快捕来野味,因为等会要出发,所以张玄度也就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一狗吃着烤肉,张玄度突然对黑狗道:“哎,我说,你这地方也很隐蔽啊,那你那会是怎么弄得一身是伤的?”
黑狗听了,却是脸色一黯,并扭过头去,显然是不想谈起此事。旁边的夜星痕见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看黑狗情绪低落,也就转移话题道:“大黑是一身黑,不过头上两个肉角却是醒目了些,要不……。”
张玄度听了,啃了一口肉,嘿嘿一笑接口道:“要不割了下酒?”
黑狗一听,顿时一个白眼,旁边的夜星痕也是无语道:“我说的是,要不将这两肉角也染成黑色,这样就好多了。”
说完一顿,接着自言自语道:“头生肉角,这到底是什么品种?”
不过这个问题,张玄度是回答不出来,而黑狗又不能开口说话,也只能是个谜了。简单吃过早饭后,张玄度将四周仔细打扫一遍,抹去所有痕迹,至于那些瓶瓶罐罐,也收在一起,以后还有漫漫长路,深山野岭里可再找不到这样的好东西了。大漠位于大明朝西北,离这里至少有千里之遥,不过两人也不赶时间,于是一路优哉游哉,只当是游玩一趟了。两人这一路,也不走官道,而是穿山而过,整整花了月余时间,才穿过雁鸣山,这一路走来,张玄度脸上也长出了络腮胡,容貌大变,这样倒是正好,也懒得去收拾,听之任之。出了大山,两人去不远的镇上采购补给,当了一个多月的野人,再不拾掇一下,都不能见人了,而黑狗则留在大山里,毕竟这家伙太过壮硕,走在路上目标太大,若是被那些人盯上而过来查探,那就麻烦了。两人先是采买一些衣物跟一辆马车,这以后毕竟路途遥远,光靠走路也不是个事,况且还有那个黑大个,实在不方便露面的时候,还可以躲在马车里。一圈事办完,又去找了家客栈,各要一间上房自去洗漱,张玄度搜刮过来的银票,现在也算是终于有用途了。这一通收拾完后,天色也已经黑了,两人相约出门,到镇上去转转,吃了一个多月的烤肉,再好吃也吃腻了,现在正好换换口味,而说到吃,又有什么比得上那些带有地方特色的小吃了?夜星痕是贪吃,但又吃不了多少,张玄度不贪吃,但肚量却是惊人,所以夜星痕对每样小吃都只是尝一点,剩下的都进了张玄度这个无底洞。只是这期间,路上行人向夜星痕投来惊艳的目光越来越多,而张玄度得到的则是嫉恨跟不解的注视,这小子是谁?居然能跟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起吃饭,而且吃相还这么难看。如果这些目光能杀人,张玄度至少被杀了百八十回了,不过他是经历了生死的人,对这些自然是不屑一顾,但却还是感到麻烦,不由苦笑一声道:“看来你以后出门,最好还是戴个纱帽。”
夜星痕听了,不由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两个混混模样的人,一摇二摆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向夜星痕笑了笑道:“这桌可以拼一下不?”
张玄度听了,斜眼看了那混混一眼,冷然道:“不能。”
那混混闻言,缓缓转头看向张玄度,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小子,有你说话的份吗?”
张玄度见状也懒得理他,一摆手道:“滚。”
那混混听了,脸色顿时一变,眼中一丝凶光露出,跟着一拳头猛地砸了过来,只是拳头还没到近前,就被张玄度一把握住,稍一用力,那混混只觉自己拳头犹如被铁箍箍住,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顿时痛得脸色一白,还没等他张嘴惨叫,张玄度握着他拳头的手一拉一推,只听“咔嚓”一声响,整条胳膊被卸了下来。这下那混混再也忍不住,一声惨叫刚嚎出嗓子,张玄度顺势反手一巴掌,只听“啪”得一声脆响,那混混直接被抽飞了出去,“哇”得张嘴吐出带着两颗牙齿的鲜血。旁边另一个混混见了,抄起旁边的板凳,往张玄度后脑直接抽去,只是板凳还没举起来,腹部就被一拳击中,身子往后急退,剧痛让其身子不由自主地弓成个虾米,嘴里只抽着凉气。而这一切,夜星痕只当没有看见,依旧悠闲地吃着小吃,那两个混混见了,这才知道遇到硬茬,不由对望一眼,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抬手指着张玄度道:“小子,我们是金爷的人,你连金爷的人也敢动,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玄度教训完这两个混混,本不想再多事,现在听那混混口中带出“老子”两个字,顿时脸色一沉,走到那混混面前,冷然问道:“你是谁老子?”
说完抡起巴掌就抽,一连抽了十个耳光,那混混直接被抽懵了,“噗通”一声往后直倒,这还是张玄度收着手的,不然能将其脑袋给抽扭过去。剩下的混混见了,不敢再说,过去将躺在地上的混混扶起,怨毒地看了张玄度一眼,转身而去。张玄度看着两人远去,却是眼珠一转,走到夜星痕身边坐下道:“夜姑娘,等会你吃完了就先直接回客栈。”
夜星痕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微一点头,然后专心对付面前的小吃。张玄度坐了一会,见那两个混混走远,这才起身,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七弯八绕地走了半天,那两个混混最后进了一座大宅,大宅内正堂上一个光头大汉正坐着喝酒,生得是一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旁边则站着一圈人,个个眼露凶光,仿佛随时都要噬人而摄一般。那光头正喝得开心,一见那两个被打得皮青脸肿的混混,不由一愣道:“你们两个王八蛋,这是被谁打了?”
那断臂的混混一听,立即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对张玄度的手段如何只是几句带过,特别强调是夜星痕的美貌。光头听完,眼中顿时露出一丝邪光,那两个混混被打成什么样,他根本就没想去管,但是有漂亮的姑娘,这就不能放过了,刚要开口吩咐去抓人,却见大门外走进一个满脸胡子的少年。那混混一见,立即尖叫一声道:“金爷,就是他。”
光头听了,顿时脸色一懔,打了人还敢找上门来,这就不是善茬了,但光头在这镇上横行惯了,连官府的捕快都跟他称兄道弟,何曾又怕过人?当即脸色一沉,阴阴笑道:“打我金爷的人,又来闯我金爷的门,小子,你很有种啊。”
来人正是张玄度,闻言一笑道:“有没有种我不知道,但你两个小弟当街欺负我朋友,这事我只想知道你们怎么赔偿我?”
光头听了,当真是一愣,跟着扬天哈哈大笑,就好像听到天下最搞笑的话一般,竟然笑得肚皮只抽,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斜眼看着张玄度道:“不知你要怎么赔偿了?”
张玄度闻言“嗯”了一声,竖起一根指头道:“其实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你看随便赔个一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光头听了,眼中凶光一闪,嘴里“哼”了一声,然后一挥手道:“不要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