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廊摊了摊手,这也是他所允许的,他希望有人反驳并且说出心里所想,他才能更好的去打破他们的想法,并且埋下一个伏笔: “好吧,我只是说了我的想法,如果我被恶魔附身了,或许我希望第一时间得到救助。”
这句话再次让课堂沉默,张廊很是满意,这就是现时代的弊端,在便利的时代,快递,外卖,就医都非常快捷。 而他们理所当然的也认为驱魔也会快捷,而他将事情压在每人身上,就由不得他们不去思考并作出假设,若是自己被附身了,而且需要驱魔仪式。 那他们是否能撑过这几天,这也是末法时代的弊端,信仰很容易就动摇了,看着坚毅的艾米丽,张廊笑了笑,如小苹果一般,埋下一颗种子便好。 “现在,第三个问题,最近的驱魔仪式在什么时候?艾米丽你来。”
张廊毫不犹豫的再次提问艾米丽,这让艾米丽有些生气,这不是明摆着刁难人:“在五年前!在某个教堂中。”
“嗯,大家看向课本,在有详细记载的十年中,前五年,每年都会有大量的驱魔仪式,而在后五年,则是完全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下面的同学再次讨论起来,这就是他们来上张廊的课的原因,自由度高,并且不按套路出牌,声音渐渐在教室里响起,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相同。 “这说明了恶魔在消失!”
“我在网上看到,有的出现奇怪的样子,并不是因为被恶魔附身了,而是因为食物中毒,这是不是说明恶魔是不存在的...” 有的学生大声的说了出来,随即沉默了下去,如果恶魔不存在,那么神呢,上帝呢,是不是也不存在,这违背了他们的信仰。 “也可能是恶魔变得强大了,解决的很少!”
有的学生想到了辩解的方法,刚说完也立即闭上了嘴,放弃了辩解。 最终将目光投向讲台上的张廊,希望他能做出解答。 张廊也没做解释,让其他学生恨的咬咬牙,一大部分找茬的原因就是来源于此,也不解释,就让人干着急,好几人大晚上睡不着觉,都在想为什么。 张廊看了看时间,上课时间也差不多了,转而在黑板上写下字眼提出了最后的问题:诚恳的信徒更容易受到攻击还是无神论者容易受到攻击。 “艾米丽!”
这无疑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张廊毫不意外的再次点名艾米丽。 艾米丽是恨的咬咬牙,站立起来说出心中的想法:“我认为大家所受到的攻击概率是一样的,因为在先前的一系列被附身的人中,信徒与无神论者占据的比例大致一样。”
张廊瞟向远处,只见到一个学生不断的抬高着手臂,似乎很着急,很好,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了,看了眼名单,名字太长了,直接指了过去:“你说。”
那女生面露兴奋,也没想到张廊真的会叫她,也一定要说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话,当即反驳道: “我认为诚恳的信徒更容易受到攻击,根据过往的经验,魔鬼每次的出现都是为了践踏上帝的尊严,若是选择了信徒,那么更能体现出这一点。”
艾米丽张大了嘴,似乎对方讲的很有道理,但她又不得不反驳:“无神论者无法受上帝的保护,这导致他们更加容易被攻击不是么!”
“呵呵,也就是说,无神论者不受上帝的保护的同时也可以不受恶魔的注视!”
那女生冷笑,随后坐了下来,并不给艾米丽反驳的机会。 “放屁!只要信仰上帝,上帝就会庇护...”话还没说完,艾米丽就愣住了,如果上帝在庇护着他们,那为什么还会有信徒被恶魔附身致死呢,这让她深深的陷入了疑惑。 “叮铃铃” 下课时间响起,张廊也适时的打断了课堂,微微开了个玩笑:“世界上有太多人信仰上帝了,也会帮助所有人,显然是一个很巨大的工程,好,这节课上到这里。”
张廊说完转身朝教室外走去,他说的话很简单,那就是上帝很忙,是否关注到你那就看命了,这一切充满了不确定性。 嘈杂脚步声在身后出现,张廊转而往角落走,身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突然一个转弯,身后的脚步急促起来。 张廊回过头来,看着艾米丽带头的一帮人,这帮人面色可不太好,显然是被方才课堂上的一些发言气到了:“哦?你们要打我?”
又是这样的语气! 艾米丽恨得咬咬牙,每次都以轻松的语气来讲一些并不轻松的话题,最后烦恼的却是他们,挺着胸膛走了上去,她不知道这学校是有什么大病,请了一个不信仰上帝的人来上神学! “为什么你一个不信仰上帝的人会来这儿给他们讲神学,这是不专业的。”
张廊靠在了墙上,听着这奇怪的问题,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便是我的优势了,我不信仰上帝,所以我可以站在公平公证的角度来为你们讲解,而不是像神父,时刻告诉你们,上帝慈爱人民,上帝热爱着你们。”
这话听得所有人冒火,艾米丽说:“上帝不就是这样么!他爱着我们所以人!”
“上帝与你说过这样的话么?书由人而写,想法由书而生,孩子,学聪明点。”
张廊直起身来,掏出身后黑伞,不给点教训,明天还会来堵他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得第一天上课时才揍过。 艾米丽再次被说的语塞了,不论是课堂上还是课堂下,她全都辩不过张廊,她甚至开始怀疑有没有上帝的存在,她的信仰是不是一种错误。 看着渐渐拿出伞的张廊,艾米丽后退了两步,靠在男友身上,现在在屋内,而且外面也没下雨,拿伞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我只是来问问题的!”
张廊微微一笑,看着周围的男生,伞在手上拍了拍:“这可不像是问问题的态度,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叫事不过三,你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得接受惩罚。”
说着朝一群人走了过去... “啊啊啊” 张廊呼出一口气,看着在中间瑟瑟发抖的四名女生,还有倒在两边的五名男生,学校从来不反对以一定的暴力解决问题,特别是对待一些学生。 “下次想好了,再来找我的麻烦的话要有心理准备,我很乐意留下我的手机号,如果你有疑问,你可以询问我,而不是像这样,一个学生应该有学生的样子。”
张廊看向艾米丽,微微鞠躬递过一张纸条,离开了这儿,棍棒下出孝子,想必这些人以后会安分些。 四名女生瘫软下来,艾米丽看着哀嚎的男友,打的可真是霸道,表面一点伤都没有,但痛疼是实打实的,虽然听过,但从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张老师这么暴力,要是知道打死她都不来。 “走,快走。”
艾米丽收起手上的纸条,扶起其他人,一一道歉,其他人也没说什么,毕竟都是自愿来的。 夜晚,艾米丽躺在床上,开始疑惑,张老师所说的一切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她心里认为张老师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对的,但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反倒让她觉得张廊所说的是对的。 上帝并没有明确的告诉她,上帝在庇护他的信徒,而是她们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信仰上帝,上帝自然也会庇护他们,这是一种误区,他们与上帝之间并不是一种换取的关系,而是他们去求,去恳求上帝庇护他们,保护他们。 这反而更像是一种奴仆关系,他们若是恳求,那么有概率获得上帝的庇护,也可能不会获得上帝的庇护,这一切都要看上帝的心情。 而上帝,一个飘无虚渺的存在,她甚至开始怀疑上帝是否存在,如果存在为什么不救苦难的人民,并且为什么不显露神迹。 摸向口袋中的纸条,犹豫片刻后来到宿舍的电话边上,输入了张廊的电话号码,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
清脆的男声传了过来,她有些紧张,但声音无疑是张老师的声音,此时的她不见了白日的张扬,悄声说道: “张老师,对不起。”
便安静了下去,生怕对面传来辱骂的声音,没想到的是对面噗呲一笑。 “艾米丽同学,我是你的老师,教会你做人的道理是应该的。”
艾米丽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心中一暖,想到了此次的目的问道:“老师,你相信上帝的存在么?”
“相信。”
张廊信誓旦旦回答让艾米丽呆住了,不信仰上帝的人有很多原因,普遍上几乎都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只有小部分认为上帝不会眷顾他而放弃信仰。 听到了艾米丽呼吸急促的声音,张廊微微一笑:“艾米丽,世界上总有相对的东西,你看,有黑就有白,有善良也有恶,既然恶魔存在,那么神明也会存在。”
艾米丽仔细听着张廊的话,一字一句的去琢磨,最后松了口气:“谢谢老师,祝您生活愉快。”
张廊一愣,有客服那味了。 艾米丽躺在床上忍不住雀跃,张老师的意思她明白了,上帝不存不存在与她是否信仰上帝无关,而她信仰上帝所需求的不是庇护,而是心灵上的安慰。 如果张廊在这,绝对大骂出口,老子上课说了半天,让你别信上帝,会引来恶魔,结果啥也不听,还想得那么深奥。 艾米丽这下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 “嗯?”
熟睡中的艾米丽莫名的睁开了双眼,她似乎闻到了有什么东西烧着了,看向头上的闹钟,天还没亮,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住宿的人不多,而且也没有警报声,但很有可能是失火了,当即起了床,打开了宿舍门,走廊昏暗的灯光还在亮着,走廊上并没有人,更没有一丝动静,显得有些诡异。 左右看去,不远处的宿舍楼后门紧紧关着,味道似乎是从前门传来的,可前门也是紧紧关着的,并没有发现火光。 艾米丽看着黝黑的道路,犹豫许久,正要回去的时候,浓厚烧焦味再次传来,她敢肯定是某间屋子传来的或者说大门处传来的,出于安全着想,她在这么回去睡觉的话,很可能会有危险。 艾米丽缓缓走过去,仔细查看着,走到一半时,异变突生。 “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将她吓了一跳,身体猛地贴在墙上,向后看去,生怕此时有什么袭击她,只见紧闭的后门不知何时打开了,而此时正被大风吹着,方才的撞击声就是大门撞在门框上产生的。 手掌紧紧抓在墙上,她清楚的记得方才门是紧紧关住的,这怎么打开了,更诡异的是,这么大的声响竟然没有人来查看,而且她也没听到其他学生的声音。 思考着该如何是好时,门又要再次撞上门框。 艾米丽当即冲了上去,紧紧抓住门把手,小心的将它关紧,这下再也没心情去查看了,如果出了火灾有人会查看的,要死大家一起死,抱着这样的想法,艾米丽快步走回宿舍里,将门关上。 “砰” 巨大的响声再次吓了她一跳,她分明没有使多大的力,但门像是被施加了一股力量一般,使劲的关上,想到了风,艾米丽有些释然,毕竟门后也没人。 警惕的看了眼屋子,确定没有进来人后,慢慢移动重新缩回了被窝里,多了些许安全感,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 片刻后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入眠,刚才闭上眼睛,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很是浓烈,似乎是她屋子里发出的意义,感觉到了什么,双眼睁开。 看向桌上,闹钟显示的时间是三点零二分,但艾米丽看的根本不是闹钟,而是闹钟旁的笔筒,呼吸不断变得急促,她现在感觉非常压抑,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并不充足,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似乎这屋里堆满了东西,正在和她抢夺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