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妃赶紧上前扶着太后,眼角的余光扫过靠在窗棂前的宋凝予身上,一脸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皇贵妃怔怔的看着太后,眸光微闪,也上前扶着,急忙道:“太后,您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还是让太医来一趟吧?”
见太后一左一右让两位妃子扶着出来,那脸色也不似方才青白了,欧阳火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宋凝予的身上,微微拧着眉心,宋凝予,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目送太后离去,欧阳火望着那毁了的墙,左右两端完好得像一斧子劈的似的。“这墙毁了也好,将这里改一改,每一次孤都觉得闷得慌。”
宋凝予坐在贵妃榻上,七月替她理了理秋风里扬起有些微乱的长发,三日之后,欧阳火真的会将宋凝予送走吗?经过宋凝予这么一闹腾,宫里再也没有一个人敢随便踏入琉璃殿了,连宫女太监路过的时候都打着万分的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结果了,宋凝予也乐得悠闲,日头偏下移,坏损的屋子在一群人的修复之下又完好如初,推开门便见满树黄叶随风扬起。一院子的梧桐树叶随着中间那一颗最大的板栗树叶起舞,在这原本繁华似锦的皇宫里面带来了一丝萧条,得亏有这板栗的果实还摆在这里,要不然,岂不是就成了一个荒废之地了。“小姐,这个时候把它们摘下来闷着吃最好了。”
宋凝予并不是想吃什么板栗,不过是想在皇宫里折腾出一点动静来罢了,想不到整整一个诺大的皇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里,除了傲气凌人的皇贵妃,竟然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并不是她们拿不出来,而是不在一个等级,拿什么去斗?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胜负,谁会傻傻的把自己送上门去让宋凝予折腾?宋凝予这身上还被链子束着呢,怎么可能逃脱?暮色低垂,欧阳火过来吃了一顿晚餐又匆匆去了御书房,看来这次的问题还真是挺大的,欧阳火忙与不忙,她都不关心,坐在那宽大的龙床上,宋凝予连鞋子都懒得脱,和七月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在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树叶啊,花朵啊,将那华贵奢靡的龙床染得满床浓墨。七月伸着胳膊朝宋凝予笑得眉不见眼道:“小姐,这可是皇帝的龙床,你说我如果将这事告诉风,风会不会羡慕我啊?”
宋凝予提着墨笔怔了怔,侧脸看着七月,突然觉得两个人这样真是太孩子气了,毛笔一扔,宋凝予手中的簪子一扬,扯了那旁边书房高阁之顶一本厚厚的书下来,书砰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扬起一层厚厚的灰,什么东西?看这灰尘的厚度,应该很久没有人看过了。七月蹭到宋凝予的身旁伸长脖子看了看,顿时整张脸红了,扯着宋凝予的衣袖皱着眉道:“小姐,这,这是宫里的禁书,我以前看过一本,啊,我的意思是说无意中看见的,我就是一时好奇,我绝对不是故意去看的……”一旁的姑娘一脸紧张的解释着,生怕宋凝予误会了,结果却不曾想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耷拉着一张脸伸过去看着宋凝予手里的书,摸着下巴摇了摇头道:“这男的也不怎么样吗,比我之前看的那一本差远了。”
“……七月。”
“啊?小姐,我我我,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这出个完整的话来,宋凝予眼角冒着盈盈的笑意,起身将手里的书扔给七月。“别这了,你去,将这书传给宫子临。”
这书不仅仅是禁书那里简单,里面,有不一样的东西。七月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本书,朝宋凝予狐疑道:“难道是姑爷不满足小姐吗?哎呦,小姐,别敲我啊。”
宋凝予没好气的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记,哭笑不得,怎么都在想叉呢?“哪里这么多话?你将它送出城去,交到听风楼,听风楼里自然有人转交。”
“哦。”
七月觉得,自从她跟着小姐,她又变笨了,哪里还是当初那个独挡一面的七月?将书藏着走了出去,双河挡在七月的跟前,目光落在七月的肚子上,微微皱着眉。“七月姑娘,这皇宫里的东西,可不能拿出去的。”
七月气红了一张脸,指着双河吼道:“什么皇宫里的东西?我家小姐可是棠国的皇后,会缺东西吗?本小姐要去如厕,你也要跟着不成?”
“那就只能搜身了,搜。”
双河挂着一张笑脸,站在她的跟前笑容可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七月一气之下抓着双河的手怒道:“本姑娘不止有肚子,还有胸,你要不要也摸一摸,看看是真还是假啊?”
这还没摸上呢,七月抓着双河的手放在胸前朝宋凝予一通吼道:“小姐,救命啊!这老东西要非礼我!小姐,来啊,这个不要脸的非礼我啊!我要杀了他!”
一通吼众人目光都落在了那放在七月雄伟的胸前那只略显枯老的手上,众人眼珠子也随之落在了胸口。轰!一声炸响,一只椅子朝着门外直直的扔了出来,低喝道:“给我滚进来。”
众人纷纷交将视线投向一脸乌黑的双河公公身上,深含同情,公公,一路走好。宋凝予那脾气,扔个椅子出来那都是给面子了,如果不给面子,估计双河现在已经不喘气了。双河那只手还放在那里,吓得魂都快飞了,哪里还有那个精力去顾及胸口是不是真的有肉啊?在七月一松手就连滚带爬的爬进了琉璃殿里,七月冷冷的哼了哼,转身跑出了琉璃宫。双河扫了眼跑远的七月,抹了抹脸上的汗,跪在宋凝予跟前。只见宋凝予一只手正拿着一把尖锐的弯刀剃着指甲,漫天的暮色在她的头上云卷云舒,火烧一般的流动着。“这……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是身体有残缺的人,怎么可能去碰七月姑娘呢?姑娘是您的人,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宋凝予剃指甲的动作微顿,跪在地上的双河吓得冷汗直冒,连太后都拿她没有办法,他们当奴才的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