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第一天上班了。 加上我上大学前干的散工，大学期间的勤工俭学，其实算一下总的工龄，怎么有个三四百天了吧？从工作强度来算，那怎么都有四五百天？？ 接触过的人也好，事也罢，大大小小的，也不算少。 我很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 这世间，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付出的。 对于叶天来说，我这样的一个同事，并不太清楚我的深浅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被舒总发配过来的谁知道呢。 万一，万一这小子，是舒总的棋子呢？ 老子刚刚被摆上位，估计谁都在用心观察着自己一下吧？ 何况是直接把他弄上位的舒总呢？ 自己从一个业务员，一步步来到老销售员，到二部的经理，再跳到一部做这个顶梁销售经理，并不是那么的顺风顺水的。 在这么敏感的时间，他是需要有作为来稳定住两位大佬的观感的。 所以，这才是他自己向公司表示要提高业绩指标，千难万难，也要想办法完成它的主要原因。 要坐稳这个位置，业绩当然是第一位的。 大佬的观感，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节点。 所以，他对我的观感，或是说，打定和我接触的方针，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敬而远之。 像那个LE大公司的新广告方案，就是试探我是不是能用，以及在舒总那里的地位和关系程度。 至于我给出的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我没有往深处想。 我现在只需要想我这个位置，能想得到的就行了。 当然，如果我是棋子，他也需要这个棋子像模像样地忙着，至少，不能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 我能想到这些，也是这这四五百天工龄下的积累和成果。 所以，我丝毫不意外他会同意安排陆明天和我，还有钱兵兵一个销售小组。 这是我递给他的梯子。 我释放出的善意。 甚至说，是我有意把自己的牌递出去一些，让他感觉占一点上风和便宜，在拿得住我的时候，感觉不是那么的刻意。 这个结果，是我和他都想要的。 我帮他搞定钱兵兵这二货，最好在这个基础上，能完成业绩。 他则帮我搞定陆明天。 至于陆明天这家伙是什么反应，对于叶天来说，没有计算在里面。 因为怎么说陆明天也不过是一个下属，而且并不是像我这样不好掌握的下属。 这个领导的架子，还是需要摆出来的。 果然，陆明天听到这个安排的时候，脸都黑了。 我却会心地笑着，钱兵兵满不在意，只要能和我一起，就能接近齐公子，就可以去他那里玩高大上的游戏装备，这才是他的重点。 “多指教啊，陆哥。”
我适时地谦虚一下。 然后，在叶经理的目光相送下，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脸一直黑着，黑得一句话都没打算和我说。 我也浑不在意。 “陆哥，今天我们忙些什么呢？你看看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办。”
我大义凛然地问着。 他忍了又忍，这一次没忍住。 “你，你去拿布来帮我把桌子擦一下。”
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因为这样成组，对我和钱兵兵那是好处多多。 但对于他来说，就算是亏大发了。 这得耽误他多少时间和精力？而且还会耽误他和客户的联系，更直接的就是耽误签单和收入啊。 他能脸不黑吗？ 我听到他这话，还有其它同事听到这话，更是有些不可思议。 叫我给他擦桌子？？ 送早餐，请吃饭啥的，他们都能理解。 问题是，叫我这个大男人，一个明星员工，干清洁工的活，这不是侮辱人吗？ 大家都在等着看我的反应，会不会掀桌子？？ 我却做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举动。 “好咧，马上就来处理。”
然后，一扯钱兵兵，一起去了清洁间，打了一盘水，还有两块抹布过来。 销售一部的工作台，都不小。 是那种大型的工作台，带转角的那种，正面是放电脑电话，侧面是文件柜。 右手边有一个抽屉放在地面和桌面之间，上面还有一个好大的位置放私人物品的柜子。 他在工作，看电脑资料和准备打电话，我就从他右手边的位置开始清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这边，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奇异。 他们可能没有一个人能想得到，我真的会这么干。 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居然一点想掀桌子的情绪都没有？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以软到这个程度？？ 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明星员工？？得大奖？？ 所以，那个念头，都从他们心里现出来。 这家伙，百分百，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完全是舒总给他的出头机会而已。 现在，没过多久吧，舒总好像也有些讨厌他了？把他一脚从身边踢开了？ 呵呵，想通了这些，销售一部的同事们，个个眼神里，都开始带着些鄙视加轻视的眼神了。 这年头，在这样的公司，这样的销售团队，靠脸白，靠吃软饭啥的上位的大男人，是不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接受的。 我对他们的眼神完全无视中。 别说这个，当年在工地上，我说我是大学生，来干这个活的时候，周边工地，数百个工人，那种脏兮兮的工地工人，都从隔壁工地跑来看我，那种笑眯眯的视线，指指点点的笑谈，比在场的人数多了去了。 我能被你们点人的眼光给看怂了？完全不能够。 “来，钱兵兵同事，帮我把这个资料一整个地移一下，不要弄乱上下的顺序，陆哥有自己的工作习惯，万一弄乱了，找不到资料了就麻烦了。”
“钱兵兵同事，帮我移一下这个柜子的位置，记住原来的位置，等一下复原的时候，要放回原处才行。”
“钱兵兵同事，帮我拧一下布，不能太湿了，用点力了兄弟，水那么重，一会儿会湿，把资料给弄透了就麻烦了。”
“欸，钱兵兵，小心点，这是电话，电脑，不能进水的……” …… 我突然间，成为这个办公室最忙碌的人，但，又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一个搞清洁的销售，比一个真正的清洁工都不如！ 只有陆哥，坐在位置上的陆哥，心乱如麻。 妈的，真他娘的麻烦，这两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