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英心头一跳,没想到风声传的这般快。“多谢殿下关心。”
“倘若,你真要对付那戚昭,不妨从贺遂身边下手。”
吴兆眯眸,忽然靠近过来,压低嗓音说着。如此直言不讳,陆宛英还怔了一瞬,可他的话语中似乎是含了钩子,让陆宛英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少焉,陆宛英瞳孔微缩,心下先是涌上一股窃喜,随后又赶紧收敛了神色,她惴惴不安的望了他一眼:“殿下的意思是…”陆宛英意有所指,她咬了咬唇,再次询问,“我应当如何下手?”
吴兆轻摇折扇,脸上带着飘渺的笑意,眸底却尽是算计之色。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宛英一眼,话没有挑明:“孤一直以为,陆大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如何下手,这自然得看你的本事了。”
陆宛英本就对贺遂仰慕已久,倾慕其才华横溢,虽说他现在已有正妻,可当世才华横溢之男儿,娶个三妻四妾又自是理所应当。况且如今这戚昭虽为正妻,倘若她去了,有的是办法弄戚昭下台。到时候谁是正妻还不一定。而如今戚昭恰好在军营,忙得抽不了空回府,倒是给了她这机会。被吴兆这般提点,陆宛英脑子里仿佛瞬间灵光了,立刻涌出万种计谋。“多谢殿下提点,我知道了。”
二人没再多说,陆宛英便匆匆告了别。回了府上,陆宛英心头仿佛揣了只兔子。眨眼之间,思绪万千,各种情绪涌上心间,让她不由自主开始胡思乱想。陆宛英看着自己铜镜中这张面容较好的容貌,一弯眉便是柳叶眉,桃花眼,鼻梁高挺,嘴唇嫣红。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这绝对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儿。她对着镜子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锁骨精致,皮肤娇嫩,身段也娇柔。陆宛英的功夫不差,如此刚柔并济,比那只会喊打喊杀的戚昭不知美上多少。还比不过她?饶是此番算计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清白,可倘若能够得到贺遂,那毁了自己的清白又有何妨!她早就在心里,暗中向贺遂托付了这一生!陆宛英摸清了贺遂的行迹,知道他每日晌午过后便会去贺氏武馆打理武馆生意。即便那处有不堪的回忆,陆宛英还是乐意去。却不料,每次她提出要见贺遂,都被守门的巷生直接被拒绝,几次三番吃了个闭门羹,让她这诸多计谋也无计可施。“这可如何是好。”
陆宛英又一次被拒之门外,眉头紧锁更是烦躁不堪。殊不知一道人影从她身后闪过,带动一阵暗香。那身形俏丽,体态纤细,半蒙着面纱也带着醉人的妩媚。是绮罗。绮罗自陆宛英头一次来武馆的那天,便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她。作为在风月场上混的女人,对这种女人的想法再是明白不过,当下便暗暗记在心中,多留下了个心眼她若是对主上有意,兴许,会是对付戚昭的一枚好棋……武馆内,贺遂低头打理账本,鼻息涌入熟悉的气味,他当下便知,绮罗在场。“姑爷,那陆家大小姐又来了,已经遵照您的吩咐,挡在外面了。”
贺遂颔首,余光却朝门外陆宛英的站位轻瞥了眼,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戚昭带着戚明襄戚明镇兄弟俩跟着戚腾待在练兵场。府内由贺遂和山芙几人照看着,戚明玉那小家伙见天念着娘亲和哥哥们,却不愿说出心中难熬。只专心跟着教书先生念书,等着娘亲和哥哥们回来……京城的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瞬息万变。在练兵场待了小半月,孩子们都成长的差不多了,戚腾便叮嘱他们先回府。戚昭方一进京,却并未直接回府,而是换乘马车去了七皇子府。在校场的时候,吴衾祎可没少暗里帮她的忙,戚昭这番去七皇子府,自是谢恩的。“殿下。”
戚昭一身风尘仆仆,手里还拎着不少好吃的好玩的。虽说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但贵在用心有趣。吴衾祎早就得到消息,立刻从里面侧屋里走了出来,他启唇一笑:“小七,好久不见。”
戚昭怔了一瞬,目光自上而下看着吴衾祎的腿。见他竟直直站了起来,顿时惊讶万分!“殿下,你的…你的腿?”
吴衾祎微微一笑,旋即点了点头,在她面前走了两步,身轻如燕。“如你所见,我的腿如今已经完全痊愈,与常人无异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戚昭喜上眉梢,由衷替他感到高兴,看来是那本秘法奏效了!她心下早就对吴衾祎的腿感到疑惑,无大病大灾,好端端的怎么就好不了了。满京这么多名医,还治不好一个腿疾?戚昭约么猜测这其中定是还有旁的原因,也没挑明,只笑道:“此等大事,可真要好好庆祝庆祝!”
“不知今日殿下可有空?”
吴衾祎挑眉:“怎么?”
“那我邀请您去茶楼小坐一番,庆祝您痊愈。殿下可愿意?”
“话莫要这般生疏,你有请我自然应约了。”
二人有说有笑,当下便坐上马车一同去了这旁边的茶楼。此乃京城最大的茶楼天香馆,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戚昭挑了一个天字一号房,从这里在窗边直直望下去,便能一览无余护城河的风景。已至傍晚时分,彩霞满天,夕阳西下,橙色的光映照在湖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二人就在这靠窗边,对饮小酌。“话说,戚昭,这些天你在这练兵场上可否遇到什么困难险阻?”
“托了殿下的福,所有困难全部迎刃而解,如今也才能平安回京。”
戚昭笑着,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一语带过,又将自己从练兵场上带回来的东西拆开:“都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望殿下笑纳。”
“你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东西,我自然是爱不释手,又哪里会嫌弃。”
吴衾祎小酌几杯已然微醺,白皙的脸上染了些霞云绯红。他斜靠在椅子上,金光笼罩着他,模样看着愈发俊逸,口中之言也不似从前那般遮掩。巧鹊守在门外,只替自家殿下忧心,那话也听的她一阵羞赧,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