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倒是爽朗,并没往心里去,只当他是喝的醉了。几番下来,她脸上也带了红晕。门外响起暗哨声,吴衾祎眸色一凛,转瞬恢复如常,当即起身借故要离开。“小七,你在此处后者,我去外面走走,散散酒,有些晕的慌。”
吴衾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戚昭自是看的出,他心里藏了事。只是……门外,巧鹊面色焦急的后者,戚昭又惯是会看眼色,也默契的配合着吴衾祎:“殿下可否需要人搀扶?”
只见吴衾祎忙不迭的挥着手:“外边有人候着,你就安心坐着。”
吴衾祎前脚刚走,后脚门口一人影就极快闪过。微弱的杀气弥漫出来!捕捉到这道影子,戚昭余光一冷,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一片清明,哪里还有丝毫的酒意。她一早,就听见了房檐上的脚步声!戚昭继续端起酒杯自顾自为自己斟满酒,最后仰头引下,待那脚步越来越近……只闻“砰——”的一声,戚昭将酒杯放在桌上。随后头一阵摇晃,整个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仿佛是喝的醉,昏睡过去了。嘎吱!门开了。脚步轻盈的女人快步进了屋,看着那倒醉在桌子上的戚昭,她眼眸一片深寒。一根泛着冷光的银针出现在了她的手指中,直直朝着戚昭的后脖颈的扎了下去。说是迟那是快!眼看到银针就要刺了过来,戚昭直接往旁边一闪,躲开了来人的攻击。戚昭故作惊慌地望着蒙面女子:“你是谁?为何会无端出现在这里?”
“这话等你下黄泉了再问!”
绮罗咬着牙,语气森冷,她一定要除去这个主人大业路上的绊脚石!话音一落,猛烈一掌,再次拍了过来。戚昭身形往后一退,再次擦着她的手躲了过去,她脚步虚浮,仿佛一切只是巧合。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戚昭的算计之中,刚刚逼近的瞬间,她在她上闻到了相似幽香,先前她去过醉金枝,那里的气味与这气味如出一辙。饶是将自己裹得再严实,呼吸之间,戚昭心头已经有了思量。此女,恐怕就是贺遂身边的人!也是她许久之前,曾怀疑贺遂出轨时,在他身上闻见的暗香!名楼醉金枝的花魁,绮罗!“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戚昭佯装不知继续诱敌,手里的招式更是不连贯,漏洞百出。绮罗暗喜,还道京城夸大了这位戚家大小姐的功夫,不如如此!她瞅准了破绽直接对戚昭出手逼得她节节败退,言辞更是犀利:“你这种湖色,没有权利知道!”
眼看绮罗弥漫着杀意的一掌,就要击中戚昭的命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飞速闪过。砰砰砰!一声巨响,绮罗竟被人踹中了腹部,直接砸到了身后屏风。她摔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戚昭也被击退到身后的红木桌子上,她踉跄着身子勉强扶住椅子,这才堪堪站住了身影,却恍惚间看到一道清瘦的人影朝自己走来。贺遂将她护在臂弯,见她虽衣衫凌乱,但身上没有血迹,心下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绮罗如何也没料到,此刻贺遂竟会出现!总归是忌惮主子的,她顿时吓得脸色一阵煞白,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抬眼和他对视,刚好撞进对方幽暗的眸子中。转身起身,赶紧狼狈的翻窗离开。“哪里受伤了,你可曾有不舒服?”
贺遂哪还顾得上方才的出招,满眼皆是那虚浮着椅子身形有些不稳当的戚昭。见她目光有些涣散,下意识的忧心问道。戚昭晃了晃脑袋,心下暗骂,这酒给劲啊!殊不知他们刚刚喝的那梨花小酿,虽清香甘甜,后劲却极大,方才戚昭借力与那绮罗对照,这会子酒劲上头了。“不舒服,不舒服的极了。”
戚昭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臂弯上一道细小的伤痕:“你的人,用暗器伤了我。”
随后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着:“这头也胀疼的厉害,我看东西都看不清了,我瞧你呀,现在得有两个脑袋!”
戚昭醉意上头,扬唇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对着贺遂比出了两根手指。贺遂眸色一怔。戚昭,怎么知道绮罗是他的人?绮罗擅长用针,这房间内还充斥着不易察觉的迷香。银针有毒,虽然伤口极小,但毒性不容忽视。戚昭神色恍惚,酒加毒……“你别晃了!”
未等贺遂回神,戚昭便抬手掰着他的头,直接凑了上前,极其仔细的观察。那星眸闪烁着异彩,她眸子里难得带上了几分天真烂漫。二人凑的极近,近的贺遂能闻到她身上甘甜的酒香和体香,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和细腻光滑的皮肤。莫名的,贺遂的耳尖微微有些发烫,就连心跳也不受控制的跳快了几分。“阿昭,你醉了。”
“醉?醉是不可能醉的?”
戚昭肆意的继续笑着,抡起旁边的酒壶,直接仰头灌了下来。晶莹剔透的酒珠顺着她雪白的脖子直接浸润透了身上一片的布。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日在汤池的画面,贺遂身形一僵。瞳孔微暗,不容多想,贺遂直接夺去她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抬手将戚昭拦腰抱起:“莫要让别人看笑话,我们先回府去!”
“笑话,谁敢看我戚昭的笑话!我一双儿子就能削了他!”
醉后的女子霎时板起一张脸来,语气凶狠。如今她喝了酒,脸上两颊绯红,眼眸润润的,还带着鼻音,起不了任何威震作用,倒有几分小女人撒娇的娇憨。惹的贺遂一阵无奈,还隐隐有些心动。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他竟在看戚昭的时候,有些移不开眼了?“你说,是不是你在看我笑话!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不满意了?”
贺遂抱着戚昭从后院的偏门出来上了马车,任由怀中的小女人还在兀自咕哝着。将戚昭放进了马车软榻上后,贺遂正打算离开。却不料怀中的女子此刻却宛如一只八爪鱼一般,趴在他的身上,捏着他的脸对他一声声的质问着。“怎么?那醉金枝的花魁迷了你的眼?夫君就是为了他,才对我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