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意一直以来的交际圈子就很小，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大学也只有一个玩得好的，如今还说得上话的只有她的表妹，陈怡。陈怡大学毕业就进了银行，天天早出晚归，唯一的消遣就是跟肖如意扯淡。上班玩手机被罚五十，外套扣子没扣上罚五十……诸如此类。“我最近遇到一个人……不能说遇到，应该说是重逢。”

“谁谁？”

陈怡追问道。肖如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嗯……人家介绍的，以前同学。”

“嗯，感觉怎样，还行吗？”

“就那样，还不熟。”

，“其实我没什么想法，找不找对象对我来讲不是很重要。”

“对姑姑来讲很重要。”

“是呗。”

肖如意叹了口气，她不懂陈云对她婚姻生活的迫切，但她理解陈云的期盼。陈云和肖成的婚姻生活算得上美满，谈不上是天作之合，但也是鹣鲽情深。所以在陈云的观念里，一加一是大于二的，两个人过是比一个人要好的。上一代人的爱情是车马慢，路途远。而肖如意这一代人的爱情随着科技教育飞速发展，大家崇尚自由，不愿将就。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我爱你，但我更爱跟你恋爱的我自己。陈怡一直觉得肖如意比自己成熟，有自己的主意，固执，不盲从。“姐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陈怡问。“怎么讲，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定的要求，个子高点，人品好点。”

“还有呢？”

“我相信感觉。”

肖如意默了一会，才说：“我最近时常会想到陈山，闲下来会想，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想，包括跟赵恒之聊天的时候都会想。我们的恋爱谈得辛苦，两个人千方百计地省钱给对方买礼物。连出去玩都舍不得打车，一起穿街过巷找吃的。我记得我们在西安那会，有一次，点了两碗面，一碗臊子一碗油泼，结果那碗臊子面特别难吃，他就把油泼面换给了我。我们爬华山的时候，他没有松开过我的手。”

肖如意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分开，哪怕分手了，我能想到的都是他的好。所以，我有意无意会把其他人同他做对比，没有人比得上他。”

陈怡也不说话，听着肖如意慢慢讲。“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富足，精神上的。我没有羡慕过任何人。哪怕是他说的分手，我仍然感谢他，让我知道爱情是什么样。我曾经那么欣喜快乐过，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不愿意妥协，我也不会妥协。”

社会生活的本质是在实践中理解。而肖如意也终于理解陈山。人生可以有很多选择，唯独父母，不能选择。生如逆旅，为了更美的风景而去选择更大的船，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