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清鸯姑娘不要瞎说!尘他没有伤害我,是我自愿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在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人,居然可以恐惧到这样的程度。此时,眼前的涵杏,和前几秒还温婉体贴的她,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她心底囚困的恶魔被释放了出来,让她恐惧的,连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发梢,都在控制不住地打着哆嗦。“涵杏,你怎么了?你别害怕,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啊!”
我紧紧地握住涵杏瞬间失温的手。可她听了我的话,连眼睛都不敢再直视我,惊恐地躲闪与逃避着我追问的目光。颤栗着褪色的唇瓣,口齿不清地否认道:“没有!尘很好!是我自愿的!尘也是迫不得已的,他也不愿意那样做的!可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就好了,尘是要保护大家的!不要责怪他!尘也是无奈的!尘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涵杏像是一位精神失常的病患。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尖叫着吼出来的。我望着涵杏涨红的双眸,望着她已经失去焦距的双眸,刚想顺着她说,从而安抚她。涵杏就“腾”地站直了身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双手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两侧脸颊,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连连后退着。“尘还在外面!他还没有回来!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然他还是会…!”
“涵杏!”
我很想问问涵杏,不然墨绝尘他会怎样?然而,我根本喊不住涵杏。涵杏旋身化作了一束杏黄色的光雾,疯了一般地向洞口外面飞了出去。我望着她消失在水雾缭绕的山洞里,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所以,墨绝尘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他发生了什么?居然可以让涵杏那样一个乖顺柔弱的女人,瞬间变得癫疯失常、精神错乱?!而涵杏和墨绝尘两个人,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很多事,我既然无从知晓也无能为力,那最好的,就是不要再过去添乱了。于是,我心乱如麻地褪下了身上墨绝尘的衣裳,把自己泡在舒适的浴池里,让遍身的毛孔都得到舒展。兴许是吃得太饱了,再闻着浴池里飘逸的玫瑰花香,我竟然泡在水中,倚靠着光滑的池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了太久太久。梦里梦外,浑浑噩噩。有玥邪曾经一袭白袍、君临天下的身影;也有妄尧摇晃着满是麻花辫的蓝色狐尾,一边背诵着《道德经》,一边在教我玩“蹦蹦鱼”的身影。等我渐渐地清醒过来的时候,浴池里的水温早已变得寒凉,茫茫的热雾,也都彻底散尽了。徒留朦胧的烛火还在摇曳,以及我眼角半干不干的泪迹。大概是靠在池边的时间太久了,我的身体都变得十分僵硬。我低头看了看前一阵子手术的刀口,除了细小的针眼以外,其余的,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踩着冰凉的池水,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不过,这么一站,我忽然觉得腹下有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我竟一时也描述不出来。可能是在失了温度的凉水里泡得太久了,我的两条腿,少了好多知觉,总感觉有些不听使唤,似乎是没有办法合拢。我想着一会儿活动开了,让血液得到循环流通,或许就好了。也便没有太在意。可惜。等我穿好了涵杏的连衣裙,又把墨绝尘的外衣洗干净以后,我的腹下,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还更加难过与痛苦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像是……我几乎没有办法再直身站立,只能半弯着腰,双腿分叉而开的间距很大。我开始感到莫名的恐惧。冰凉的手指,卷起裙摆,试探着向自己的腹下,一寸一寸、十分缓慢地试探着摸上去……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在我快要摸到什么的时候,我听到了山洞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声的闷响,还有涵杏渐强渐弱的哭喊声——“尘,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轻一点儿…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