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杏的哭喊,凄厉惨痛,或者更准确一点儿来说,是一种“哭求”。再一联想到涵杏温柔似春风的面庞,我也大脑一片空白,急忙放下了手,顾不上自己的不适,向着山洞外的滂沱大雨冲了出去。隔壁有很多的山洞。暴雨声、惊雷声,还有风声交织在一起,我很难辨别出来涵杏的哭求,是从哪一座山洞传出来的。幸好在吃饭前,涵杏先带我参观了那些小狐孩儿们睡觉的地方。我冒着大雨,任凭豆大的雨珠敲打在身上,跑到了他们睡觉的山洞外。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明明看似什么屏障都没有的洞口,在我抬脚欲要闯进去的刹那,我竟然一头撞在了透明的空气上!等我向后退了两步,揉着被撞痛的额头抬眼时,才有一面隐隐流动的淡杏色空气墙,凭空浮现出来。并将整座洞口都封住了。看到我被隔绝在外,哈欠连连的毛毛,才从洞里面,睡眼惺忪地向我这边走过来。“清鸯姐姐,你怎么了呀?”
毛毛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把小手搭在杏色的空气墙上,好奇地问我说道。“这里为什么进不去了?!”
我忍着腹下的难忍之苦,弯下腰问毛毛。“每次涵杏姐姐都会布下结界,不让我们出去呀!”
毛毛童真无邪,仿佛意识不到涵杏的危险。“每次?”
我惊诧至极,“她每次都发生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呀,涵杏姐姐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们的!”
毛毛伸出了长着零星狐毛的小白手,指了指离我们距离相隔较远的一座山洞,“她和小叔叔在那里面呢!”
“好,你和其他小朋友要在这里乖乖的!涵杏姐姐不让你们出去,是在保护你们,你们要乖啊!”我焦躁不安地叮咛了毛毛几句。“放心吧姐姐,涵杏姐姐经常这样,我们早都习惯了呢!”
我硬挣着越来越难以掌控的身体,大叉着两条根本无法再并拢的腿,艰难地朝着毛毛所指的山洞跑去。离洞口越近,涵杏嘶哑的哭求声,就越发地清晰。不仅如此,我还更确定地听到了男人凶狠的咆哮,混杂着一阵又一阵的兽吼声。到了涵杏所在的洞口,一股一股卷着兽腥味道的恶风,从里面肆意地扑面而来,把我湿淋淋的长发,都吹得在脑后狂舞。就连里面的灯火,都在忽明忽暗地闪动着。这座山洞,明显和其他的山洞不一样,刚一踏进来,就有一条狭窄幽长的甬道。我走到甬道一半的位置时,两条腿呈现“八”字的状态,基本上已经动弹不了了。更可怕的是,我腹部里面的器官,能很明显得感觉得到体外的冷风的摩擦,似乎它们正在往体外坠落!有一种,骨盆大敞,下面裂开了一口与身体同宽的大洞的感觉!更有一种,五脏六腑都要这口裂洞掉落出去的剧烈的痛苦!“涵杏!”
我艰难地喊着涵杏的名字。打湿我身上的,不仅是雨水,还有从毛孔里钻出来的细密的冷汗。等出了甬道,眼前豁然开朗。而闯入我视线中的,是蜷缩在岩石阴暗的角落里,独自一人在瑟瑟发抖的涵杏!“涵杏,你怎么了?”
我没有看到墨绝尘的身影。可是蜷缩成一团的涵杏,她的头发松散凌乱,之前还戴在头上的杏黄色格子发带,已经被撕扯得粉碎,散落在她的手边。甚至就连她耳朵上的两只银杏叶耳坠,也都将耳朵豁得流了鲜血。“不要…不要进去……”涵杏气息奄奄地对我喃语。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已经被泪水和汗水,浸泡得红肿发胀。她说的不叫我进去,指的是里面更深的那间洞。“墨绝尘在里面,是吗?”
眼下,我已经弯不下腰了,只能居高临下地问涵杏,“他打你了吗?!”
其实,当我把“打”字说出口以后,我就察觉到我的用词不准了。因为涵杏,基本是赤着全身的,只有一条被撕扯得褴褛不堪的毛毯,被她竭尽全力地往她自己身上遮盖。可即便是这样,我仍然能看到她浮肿的肌肤上,寸寸遍布着猩红修长的血印,还有深得积了稠血的齿洞!尤其是作为女人,那些羞于示人的位置。我的脑袋,“嗡嗡”地响。我根本不敢揣测,墨绝尘他对涵杏做了什么?!为什么涵杏的身上,还沾着一些不明的浆氵夜?!“墨绝尘在里面是吧?”
我努力地克制发颤的身体,“我进去看看他。”
我才转过身,涵杏就歇斯底里地抱住了我的双腿,哀求地啜泣道:“清鸯姑娘…不要进去,不要看到尘的那一面…求求你…不是尘的错,尘也不愿意那样做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啊!要怪就怪他身体里的那东西……”对于涵杏的话,我已经没有办法听进去了。我腹下的痛苦,让我寸步难行。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也或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我拖着僵硬的两条外撇的腿,以及器官都要从下面漏下去的身体,一步一步,走进了里面墨绝尘所在的山洞。只是,当我见到那个样子的墨绝尘时,我——如雷轰顶!“墨绝尘你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