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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宋代的“廉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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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当下,我大宋新学当以何为标杆?”

当今的大宋传统儒学已经不符合基调了,不过却同样十分驳杂了。

其中有好佛学,也有好道学,其中更多学子信奉着文瑜心学居多。

不过对于当初自己带到大宋的学说,他提出的框架还有根基道统,后续的延伸却是由他人完善补充的。

对此杨秉也从未居功,因为这是拾后人之牙慧,那位尚未出世的阳明先生方才是真正的圣人之功。

他也从不自居儒学宗师的名号,这并非他的功劳。

赵祯的这番话就是在询问他,当今的学问中何为主流。

虽然当下大有百花齐放的趋势,可是虽然百家争鸣同样也会带来互相攻讦,这种引起动荡的事情乃是身为一个统治者所不能允许的。

而且当前没有定下主调的情况下,传统的儒学亦有大兴的可能,即使当下能够维持百家齐鸣的现状。

谁又能聊想的到,百年后会不会又出现儒学一家独兴的状况呢?

到那时候岂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这方才是杨秉的顾虑。

对此他也是曾想过,或者说这些里都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他脑海之中就像如今当下的风潮一样,十分驳杂。

别人是博而不精,他却是触类旁通。

“官家,如今臣也不敢妄言!”

“那便等到国子监,让我听听杨卿之言吧!”

......

“李家大郎,怎么今日又去下棋?”

一个一身青色长衫布袍的木讷中年人,听着周边邻居的嬉笑声也不着脑。

“嗯嗯,如今京中多了许多好棋之人,我想去看看热闹!”

“要我说啊!这下棋全当一个爱好尚可,但是你如今都这把年纪了,尚未娶亲,家中如今只有你一人,好歹也给家中留一份香火传承吧!”

邻居大爷也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这李寻原本家中也算是一个书香门第,不过后来父亲早逝,母亲也没过多久抑郁而终。

留下了尚年轻的李寻,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技能,所以很快了落败了。

于是他仗着自己的尚有几分娴熟棋艺,在街巷里坊酒楼茶肆等地,通过陪人下棋谋得了一个衣食饭碗,聊以温饱。

不过不同于那些棋工全当作是一份补贴家用的活计,而他则是将此当作爱好。

有人说当一份爱好成为一份事业后,那么最初的那份初心也会随之消失不见。

或许那些棋工当年,拿起棋子的时候也是怀着一份爱好在前行,可是有了生活的压力重担后,爱好也不过是一份谋生的手段了。

而李寻因棋而痴,所以也在同行之中得了一个李憨子的称呼。

为什么说因棋而痴,因为他的生活之中当真除了围棋之外,并没有了任何他物。

即使有媒人为他说亲,可是也没有了人愿意和这样一个人相处一辈子。

与他在一起仿佛就在期盼着一份没有未来的生活,他的钱财都会买一些棋谱。

一些文人雅士都是手谈论道,认为这是一种高雅之事,所以如李寻这样的围棋高手,也没有办法走进那些文人眼里。

不过圆社举行的山岳正赛,这在那些民间围棋高手的眼里,那就是能够扬名的好机会。

可是在李寻的眼里却不一样,他乃是一个好棋之人,但是以往那样所谓的棋艺高手少有互相切磋。

因为棋工这种活计,他们为了能够赚取很多的钱财,所以只能维持高手的名声。

若是互相切磋,若是败了那不是给对手扬了名吗?

不过如今这种机会,对于那些棋道老人而言也同样是一种很大挑战。

若是他们不参加固然能够维持不败的名声,可也落得一个怯战传闻,以后谁都知道这棋艺高低当以山岳正赛的排名为主。

李寻走在街上,听见议论的都是朝廷举行的蹴鞠和相扑大赛。

而圆社因为效仿朝廷大赛的模式,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蹴鞠和相扑在读书人的圈子里,虽然也有很大的影响力,可也有一些追求风雅的士大夫认为此等事情太不雅了!

而圆社的山岳正赛,倒是入了他们的眼中,他们都是一群并不缺钱的主,为了扩大影响力,甚至他们筹募了很高的奖金,作为山岳正赛棋圣名号的赏金。

棋圣的名号实在太吸引人了,不过在棋社的大赛中那些士大夫,在民间高手中反而并没有拥有极大优势。

他们注意形势的美感,而民间的那些高手都是以杀伐为主,甫一交手可真是节节败退。

圆社为了保证大赛的热度还有吸引力,赛制乃是绝对的公平,并不偏向于任何一方。

而这些平日里注重手谈的士大夫,缺少了大量的实战经验,和这些民间高手对弈结果大多数都是很快败下了阵,根本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这参赛的棋手是需要缴纳香金的,也就是需要缴纳银子才能参赛,而若是对局赢了则退还你的银子,那个叫做棋彩。

当然如今大宋汴京的百姓,倒是不存在没有人连缴纳香金的钱也没有。

所以这也同样筛选了一批人,毕竟好棋之人不会在意这点钱财。

李寻在又赢了一名对手之后,便从专门的部署手中拿过了自己的棋彩。

“恭贺先生,您将获得了参加山岳正赛的机会,这是您的凭证!”

那部署将一块镶有金漆纹路的木制腰牌拿给了他,这部署就相当于后世的裁判一样。

李寻有些不解问道:“这难道不是山岳正赛吗?”

“先生这只是赛前的淘汰赛,只有通过了遴选的人才能参加山岳正赛,您两日后可以凭借此令牌参加大赛!”

李寻这才明白原来这不过是一场初赛而已,他这些日子拢共参加了有五场,都是胜场。

他手中紧攥着这块腰牌,他的心里有一个目标,希望不会在一局棋盘的对局前迷茫和畏惧。

等到回到住处,天色都已经暗沉了下来,经历了一日的对弈,头晕脑胀的很早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不过却被外面的吆喝声吵醒,原来是送水的人到了。

他连忙披上了衣服,开门从其手中接过一大桶水。

那伙计见他拎不动,也是说着:“李憨子,还是让我来吧!”

“我听说你进入了那山岳正赛了,让我也见见那令牌长什么样子呗?”

李寻的名声倒是在这边响亮着,他听到这番话也不着恼。

笑着说:“且等等,我去屋里拿过来!”

李寻只有一间小院,还有一间正屋和一间厢房。

那人见了木质的腰牌,也是面露羡慕之色道:“李憨子,你可是寻到了翻身的机会咯,若是能够在山岳正赛得了名次,定然能够成为那些达官显贵的座上宾!”

只是看了眼就离开了,之所以有羡慕而无嫉妒,那是因为李寻爱棋如此,在他们看来也是应当的事情。

汴梁城能够从五代开始取代长安洛阳成为京都的首选,其关键之处在于这里漕运发达,四通八达的水系。

有四条河穿城而过,分别是汴河、五丈河、蔡河及金水河。隶属于黄河与淮河水系。其中汴河是东京的大命脉,漕运繁忙。金水河是皇宫用水的源头。

虽然说挖了许多的水井,但是毕竟汴京城的人实在太多。

有需就会有供,随着人口的增多,用水需求量也大幅增加。

如这种人力供水的行业也跟着蓬勃发展起来了,他们分区送水。

汴梁城在如崔罕,以及李明俊一等高丽士子眼里,为何会认为人潮汹涌,那是因为这座城的人口,据当今的统计大概有一百五十万左右。

当然人口多,面对房屋居住的问题,朝廷的法制变革,也使得居住不再成为了问题。

建立了一个名为“楼店务”的机构,就是专门出租房屋的,算得上是公家出租的廉租房了!

房屋租金是真便宜,通常是每月的450文左右。

要知道如今的汴京市民的一天收入,大概是在两百文至四百文。

毕竟要想在汴京买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正所谓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非熏戚世家,居无隙地。

也就是说你不是什么士家大族,几辈的积攒想要在汴京寸土寸金的地方买房根本不可能。

而楼店务则是大大的解决了住房问题,解决了百姓的燃眉之急。

所以说当今的官家在民间的名声很高,这绝对不是一些文官歌功颂德那么简单。

楼店务是不允许涨价的,对于百姓而言这根本没有生活压力。

当然都是一些寻常的平房,若是颇为高端的公屋价格就不止四百五十文了!

在京中许多的官员都是租房一族,不过此举也是大大的保障了京官的生活,可以不用同流合污即使做一个清官也能够有不错的生活。

这也大大的提升了吏治清明的进程,可以说唯一触动了何人利益的话,那就是一些权贵了。

他们原本会有大量的房屋出租,私房出租收取了大量的租金。

不过如今朝廷没有遏制他们的行为,但此举一经颁发后,也没有人愿意去租他们的房子了。

有些官员也宁愿选择去租朝廷的公屋,朝廷的这项措施也是得到了朝中许多官员的支持。

李寻的房屋也是公屋,算得上是“京漂”无房一族,而且还是那种没有稳定工作的那种。

后世公务员乃是稳定有前途的工作,可是在当下同样也是,甚至待遇方面会更好,同样难度也会更大。

京吏都并不是那么容易选上,毕竟这乃是汴京,天子脚下。

不过若是圆社举行的山岳正赛,若是李寻当真得了不错名次。

因为蹴鞠大赛和相扑大赛的推动下,这个民间的山岳正赛也会推向高潮。

所以说这个所谓的圆社选择的时机,可以说十分恰到好处。

将那些对蹴鞠大赛和相扑大赛没有兴致的一些文人,勾起了兴趣。

甚至圆社举行的山岳正赛,还得到了官家的赞誉。

不过所谓的赞誉传闻,如何传至京中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至少这对于许多棋手而言,算得上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汴京的百姓虽然说生活状态还是不错的,但是同样贫富差距悬殊同样很大。

轻纺业,采矿业,造船业等发展迅速,民间的许多的百姓都能够通过劳动致富,但是毕竟是大宋的经济中心,底层和高层的生活差距还是如同天堑一样。

朝廷的诸多措施,可以说赢得了民心,十几年的前后变化是很大的,如今方才能够说上一句盛世光景。

李寻对于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而且还能够每日下棋,这已经足够了!

睡意也在吆喝声驱散了,他坐在堂中眼前的油灯提供着光亮。

他从漆盒之中不断的将黑子还有白子落在棋盘之上,因为这盘棋他已经不知道摆了多少遍了!

这盘棋在民间流传极广,也有许多的名称,不过李寻却认为“天仙棋局”更加吻合。

自古关于围棋的故事流传甚多,毕竟围棋本就是文人雅士的标配,而书写故事的恰恰又是文人。

可流传下来的棋谱,在他看来绝对说不上那般具有故事流传的那样传奇色彩。

这盘“天仙棋局”听闻乃是一位来自远渡重洋来到大宋的一位蕃人棋手,在大宋横扫了当时棋坛的一众高手。

就在他准备挑战汴京当时的国手之时,在一处酒楼歇脚,与当今的杨相碰面。

留下下来了这么一局棋,这盘棋仅仅进行到了中盘,蕃人执黑已经没有了生机。

前后之变化,他曾经幻想过若是他身处那位蕃人棋手的位置,自己会是做如何应对?

可是仅仅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汗如雨下,因为这岂是人类能够做到?

如今再摆出这盘棋,对于他而言心理压力同样很大,他每摆放一子就在想会有何更加高明的落子点?

一个人的记忆力愈强,他的计算力就更加强,可是白子像是一百二十一手之后这样的结果。

仿佛黑子的结果,乃是他早已经有所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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