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我最近很忙,没有空帮你处理沐小姐的刁难,你自己小心。”
白颂年犹豫了一下,似不忍她这么蠢,提醒道,“适当的场合,你应该记得你的新身份。”
梁语嫣双眸蓦地发光,她怎么忘了,她已经不是低人一等的姨太太,而是白少帅高贵的未婚妻了!这牛叉的身份,是拳打沐圆甄,还是脚踹沐圆甄,全看她心情啊!“少帅,我记住了!”
梁语嫣感动地说道。“嗯。”
白颂年低头,终于能安静地吃一顿饭。梁语嫣扬眉吐气,仿佛脊梁骨也笔直起来,就连吃饭的动作也变得从容优雅,从未觉得自己这么高贵过。一顿饭吃饭,她终于想起昨晚令她辗转反侧大半夜的问题。她欲言又止。“有什么话,直说吧。”
白颂年微微蹙眉。“白少帅,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们真的定下婚约了么?”
梁语嫣忐忑地问,右手捏紧筷子,左手放在腿上,紧张到发白。白颂年略作迟疑,踟蹰十秒钟,眸中不含任何情绪地淡声说:“我当众说出的话,一言九鼎。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是假夫妻,等抓到真凶,你若是愿意,你可以继续留在帅府做少帅夫人,若是另有所爱,我放你出府,并承诺,这辈子你若有难,我必相帮。”
帮他报杀妻之仇的人,他不会亏待。梁语嫣觉得在意料之内,情理之外。他这么说,她才担心。她很想说,自己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真的将夫妻关系当成个摆设。尽管心中说不出的失望,梁语嫣并没有大悲大痛,因为早就料到了他的心意。这个话题既尴尬,又不愉快,白颂年丢下筷子便出了暖宿居。他才走,暖宿居门口传来一片喧哗,惊动了梁语嫣和大妮儿、巧儿。三人面面相觑,连忙赶到门口。“大帅!少帅有令,为避翁媳之嫌,您不能随便进未来少夫人的院子!”
数名大兵将白大帅挡在暖宿居门口,其中一名大兵中气十足地对白大帅高喊。大概是声音太高,喷出了唾沫星子。白大帅嫌弃地抹一把脸,气得浑身肥肉哆嗦。“翁媳之嫌?谁教你的话!老子还没做什么呢,就给老子扣上个‘翁媳之嫌’的帽子,老子要是动了那狐狸精一根手指头,你们少帅是不是要告老子染指他媳妇,啊呸!老子那么多漂亮的姨太太,会看得上那个小妖精?”
大兵们集体呆滞。梁语嫣刚吃下去的早饭,以及昨晚吃的隔夜饭,差点呕吐出来!大妮儿和巧儿一瞬间被刺激得血压飙升,脸跟个猴屁股似的,不知是气得,还是替白大帅羞得。老不羞,老不要脸的!梁语嫣在心里狂骂。“这天底下,还没老子去不了的地方!”
白大帅喝了一声,轻松拎起两个高壮挺拔的大兵,仿佛拎的不是人,而是两个小鸡仔儿。嘭!嘭!还没交手,那两人就飞出去,摔在草地上,躺在地上哎哟叫。剩下的人大惊失色,不敢对白大帅出手,堵在门口形成人墙。“大帅,您别为难我们。我们若是不能完成少帅的命令,会军法处置。”
一个大兵乞求,声音颤抖,十分可怜。“军法处置得好!打你们这些龟孙子个屁股开花!老子要是不能进去,晚上搂姨太太都没劲!走开,再不走,就滚过去跟那两个作伴吧!”
言毕,他出手又拎起两个大兵甩飞。梁语嫣见场面控制不住,只好颤着心肝儿,抖着腿,硬着头皮出去。“大帅,您上门,非要见我,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白大帅不要老脸地嘿嘿笑,指着梁语嫣对那些大兵们说:“你们看,这人不是出来了么?”
随即,脸色一变,竖起铜铃牛眼,阴沉沉地喝道,“阮丛秋!你个小狐狸精,你还有脸出来!”
梁语嫣翻白眼,刚刚吵着打着要见她的人是鬼?他一手指着梁语嫣喝骂:“你个小狐狸精,好歹毒的心啊!你知道沐小姐仰慕老子的兔崽子儿子,沐帅看颂年一表人才,亲口向老子提亲,多好的事,你个毒妇从中作梗,迷得颂年当众宣布娶你,破坏圆甄和兔崽子的婚姻!说,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梁语嫣胸口上下起伏,怒视白大帅。她气极反笑,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我是有居心,我进府的时候就说过,我要做太太。”
“你个毒妇!你姨太太做得好好的,太太应该给圆甄!”
“我脑子被门夹了,才叫少帅娶个太太压我头上。大帅,你这么喜欢沐家小姐,对她赞不绝口,你就自己娶了她呗!”
“你!你!气死老子了!”
白大帅吞了苍蝇似的,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捂着心口,好像被一箭穿心。梁语嫣为防他气死,笑吟吟道:“沐小姐那么喜欢少帅,爱他爱到不可自拔,女孩子为爱情可以舍弃一切,那就叫她做姨太太,给我敬茶。认个大帅的女儿做妹妹,我脸上有光。”
她气死人不偿命地摸摸自己的脸,仿佛那里有万丈荣光散发。大兵们肩膀颤抖,拼命忍笑,努力保持一动不动站军姿,但他们眼里的笑意出卖了他们的内心。“你敢说这种话?”
白大帅看梁语嫣的眼神,仿佛在看天方夜谭。“只要您敢去跟沐帅提亲,纳沐小姐做贵妾都行,我有什么不敢的。还是,”梁语嫣挑衅地回击,“大帅,您畏惧沐大帅,不敢提亲?”
“老子,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白大帅受不起激将,脱口而出,但话说完,止不住心虚,最后他心虚地走了。梁语嫣叉着腰,笑弯了腰。偷偷溜走的大妮儿牵着“万金油”白少潼来的时候,现场气氛很和谐,大兵们个个敬佩地看着梁语嫣。“姨太太!”
白少潼欢喜地唤了声,环目四顾,疑惑地问,“我祖父呢?”
梁语嫣拍拍手,温柔地蹲身,捏他肉呼呼的小脸蛋,调侃白大帅:“你祖父头疼,回去搂姨太太去了。”
“噗——”一名大兵喷笑,赶忙眼观鼻、鼻观心站好。“头疼?”
白少潼害羞地躲避着梁语嫣的狼爪,不在乎地说,“姨太太唱唱曲儿,他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