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听不大清楚，刚开始还能听到一点，但是她发现之后，就给他弄来了耳机，放上了音乐。并且他也只能隐约听见一些奇怪的对话。什么正义的接班人跟旋转木马，这是什么搭配？007没眼看，什么叫正义的接班人跟旋转木马？锦瑟是正义的接班人，那几个被捶的是旋转木马，抡起来旋。真有她的。得亏她还知道把姜衍的眼睛遮住，耳朵占用了。半个小时过后，锦瑟神清气爽，面容少见的温和。她解开姜衍眼睛上绑着的发带。他一睁开眼，就是她那双标志性的浅灰色眸子，掺了柔柔月色，带着点点星光，在黑夜里格外的温柔。她道：“你要出气吗？我刚刚跟他们友好交流了一下，他们现在都改过自新了，还说一会儿要去警察局从头开始。”

姜衍狐疑地将目光落在她身后那几人身上。几个人挤成一团，每一个都想往后缩，等姜衍看过来时，各个都软了腿。“你、你有什么话就快问！”

声音抖成了波浪线。姜衍：“……”“嗯？”

锦瑟微微眯眼。“我的意思是对不起！我们不该打人！对不起！我们以后一定努力学习！成为国之栋梁，为推动我国的现代化社会进程而出力！”

后面的话说得磕磕绊绊，还得靠旁边几个人东拼西凑的提醒。这几个人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很难让人不猜到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姜衍的目测来看，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起码就他看到的情况而言，那些人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增多，而且还都有力气站着。难道真的是锦瑟用语言的力量教化他们？姜衍想不通，但这并不妨碍他接受道歉，并且微笑着说话：“你们能够这样想，那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你们对我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但是我不会跟你们计较那么多的。”

“因为你们毕竟也不是主谋。”

锦瑟在他身后补充一句：“不要这么好说话，你才是被打的那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姜衍想了想，摇头：“我之前也打了他们，就算是扯平吧，而且视频您不是都已经帮我拿回来了吗？”

锦瑟不满：“她们说姓顾的那边还有一份，那是谁？”

怎么还一个接一个的？这不是让她串一串吗？姜衍好脾气道：“是一个跟我关系不是很好的朋友，应该没事儿的。”

007觉得姜衍这时候的状态，莫名其妙地跟它找到的数据库里那个白莲花匹配度好高啊。为什么会有白莲花的数据？它怎么知道！那不都是人类爱的吗！“谢谢您，您帮我出气，我很高兴。”

姜衍一双眼睛弯弯，漆黑的瞳孔里溢出不一样的神色，“这样已经很好了。”

锦瑟揉着眉心，吐了一口气：“没事儿，你确定不出气是吧？”

“嗯。”

善良与大度，弱小与乖顺。似乎更能得到她的垂怜。他这样想着，眉眼间又是一片温润的神色。锦瑟听到他这样说，也不能再决定其他的事情了，但是想一想还是觉得非常吃亏。于是趁着姜衍没注意，冷着一张脸看向那几人：“一会儿去警察局之后，该交代什么你们都清楚，还有那个姓顾的，就一口咬定他买凶杀人知道吗？！”

“啊？为、为什么？”

顾少爷只让他们打一顿而已啊……“什么为什么？我们家孩子身体弱，各种各样的病，他说随便打一打，那就是要他的命。”

锦瑟理直气壮，“你们只管去做就是了。”

姜衍从小卖部里走出来，手上还捏着两瓶水，正好听到她最后消散在空中的那几句话。他不由得放轻脚步，等她回过头时，露出一点笑来：“给您的水，没有带多少钱，只能买这个了。”

锦瑟倒是不挑这些东西，就是……“叮咚——由于宿主过度暴力，您将开启不定时惩罚：绿茶妹妹状态+身娇体弱状态。”

蓝色的面板从她面前闪过。锦瑟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的身体又软绵绵了，甚至连步子都踉跄了一下。就好像有某种东西突然被锁住了一样。锦瑟：“……”距离她完好无缺，一天都没过去，她得到了一个寂寞吗？“姜衍可以扶我一下吗？我有点没有力气诶。”

锦瑟一开口就是这令人匪夷所思的调调，她想了想自己要说的话应该是：懒得走，去给我找个车过来。姜衍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就弯眸道：“好。”

他伸手去扶她的胳膊，但是锦瑟不乐意，他身上全是伤，碰什么碰，碰坏了怎么办？她是操碎了心。姜衍见她不动，以为她是没力气，干脆站在她面前弯下腰来：“我身上没有钱，所以不能打车带您回去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背您回去。”

“这样子会很辛苦吧？我还是走路吧，没关系的～虽然会有一点点累，但是我可以的。”

锦瑟长吐一口气，对着姜衍微笑，用手在自己嘴上比划了两下，表示自己不说话了。姜衍也隐约能察觉出一点儿东西，倒也没挑破，只笑着点头跟她一起慢慢地走回去。总觉得这样子的老祖宗，也很……不一样呢。锦瑟在脑子里把007拖出来暴打一顿：“你觉得这合理吗？你不是说给我换个受欢迎的状态吗？”

“这就是受欢迎的状态？！”

007被她说得都有些不自信了，偷偷去查看了一下它的代码数据库，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于是更加的理直气壮：“对呀，这就是人类喜欢的，我还做过调研测试呢！”

“这种就是能让人喜欢的！”

007还宽慰她：“也没什么的，宿主你别担心了，说不定大家都很喜欢呀～”锦瑟：“大家是指你吗？”

007羞涩：“嗯呢～”它就觉得这样的宿主说话真好听，还温柔，看着就是温温柔柔小淑女。锦瑟：“玛德智障！”

007代码乱飞：“宿主！禁止攻击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