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市井都在议论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天龙少尊将天龙界在地人界创立的学府一一荡平,学府掌门和长老,一一返回天龙界,等着天龙尊给说法,学府的学员纷纷遣散。“自与鬼王一场大战之后,那天龙少尊便销声匿迹,而今终于现世,可刚一踏上地人界便大开杀戮,那天龙尊远在九天,无暇管教,竟纵着他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众学府掌门长老全部撤离地人界,打道回府,也有人说,这天龙少尊是在立威,他杀的都是反对他继位的人,但不论如何,这回天龙尊可有的忙了,又要维护九天,又要收拾这不肖子给他惹下的烂摊子,欲知后事发展,咱们静观其变,今天就给大家说到这,烦请各位赏个茶钱。”
说书人对着围观的人群作了一揖,陪着笑脸。“嗐,跟没说一样,陈词滥调。”
一个听书的讪讪道。“这天龙少尊这么胡作非为,可怜了那些修士。”
“这也碍不着咱们,听个热闹。”
几个修士模样的年轻人,随着散去的人群,慢悠悠的进了旁边的一间茶楼,招呼小二要了个单间,便关好门坐了下来。几人正是王仲寿林立果等人。“不知韩三三和少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我们召集各地长灯亭的人,搅和的地人界全是骂他的。”
说话的正是懂佩奇。“不干不知道,这一干起来,才知道,我们的队伍已经这么庞大了。”
梁立果叹道,语气中颇为自豪。“我们听少尊的便好,虽然他不怎么言语,但他的做法必有深意。”
说话的是王仲寿。“到是那林姿鹤,不知道韩师兄用了什么方法,给他收拾的服服贴贴,办起事来格外殷勤。”
余沐言边吹着茶水里的茶叶边说。“唉,也不知道韩三三跑哪去了,竟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们长灯亭这么多人竟都找不到。”
刚才还手舞足蹈的懂佩奇此刻一下子蔫了。“少尊三个月前着人来告知我们办这些事,现下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王仲寿盯着手中茶杯发着呆。“一口一个少尊,你不会是看人家长的好,爱上人家了吧,人家可是男的。”
懂佩奇拿杯子碰了碰王仲寿的杯子道。“你,休得胡言!你才爱上他了。”
王仲寿慌乱辩驳。“对啊,我是爱上他了,但我有自知之明。”
“董,懂师妹,你的话当真?”
梁立果语带紧张。几人说说笑笑,太阳西斜,天渐渐暗了下来。龙笛内,一红衣背影立在甲板处,望着海面,不知他已站了多久。“方,方少尊?你,几时来的?”
从远处说说笑笑的走近两人,说话的是无暇,见到方三向,二人均是一愣。“他人呢?”
方三向没转身。“少尊,公子那次和您走了之后,过了几天回来了一次,就说有要事去办,可能三四个月回来。”
又繁答道。“他,还说了什么?”
方三向继续问。“没说什么,就打发我们来了龙笛,他一个人带走了玉箫。”
无暇道。“你们去吧。”
“我们来取骆公子新酿的酒,您进去一起尝尝吧。”
无暇又道。“我等他。”
刁宝宝织鱼来过,走了,骆红尘师离来过,也走了,连张渔歌和常爷爷也来过了,没有谁劝得动他,方三向像个雕塑般,三天三夜不曾动过,第四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雕塑消失了。他想再看看常故人,这一别,不知要多久,因为很快他便会消失在这世间。九天之上,一条巨龙钻入九天裂缝。顶着弥漫的邪气,方三向穿梭在暗域中,黑气在他周身左冲右突,他并不躲闪,就任那邪气侵入他身体。“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脑海中传来龙祖的声音。“是。”
方三向拍了下龙角。“你才二十几岁,还是个孩子。”
龙祖道,速度却是不减。“用我换一个太平之世,可行。”
“十万年了,没有人再有如此的胸怀和如此大爱,你知道化芒有多难,比十万年前的天龙尊夫妇做的要难的多,你的意志能坚持到最后么?那邪气带来的痛处你能承受吗?一个不稳,心智全失去,你将不再是你,你此刻的坚毅、勇敢、无畏将全部化为乌有。”
龙祖一个起伏绕过一处冰川。“我没什么胸怀和大爱,只为他一人,给他一个踏实的人间。”
“你,你是在开玩笑么?”
龙祖减缓了速度,像是听到了极不可置信的话。“你去吧,就送到这里,我会坚持到化芒。”
“你凭什么如此笃定?化芒只是个传说罢了。”
“因为他就是我的意志。”
“想我也是万兽敬仰,今日便和你荒唐一回,不就是玉石俱焚,灰飞烟灭么,没什么大不了。”
“在你们看来我虽荒唐,却不是混蛋。”
方三向已缓缓抽出龙至剑。邪气越来越密,越来越浓,方三向看到那还在不断吞噬,吸食着黑色邪气的暗核,就在不远处了。他加速冲向暗核,天地间一声闷闷的“嘭“声,方三向的身体随着这一声响,猛烈的一抽。暗域中四处游荡的暗兽、邪兽,像受到了召唤般,迅速向暗核处聚集。暗域,到处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方三向感觉那火焰在炙烤着他的心,他的肉,无数的利刃在他体内毫无规律的穿梭,每一下痛至骨髓,他的肌肉不可控制的抽搐,心脏在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