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方三向即将离开的那晚,常故人给骆老头传了纸鸟。他们在九天一隐蔽的峡谷处相见。“骆前辈,我想向您借一神器。”
常故人躬身抱拳。“小友啊,我虽没见过你,但你的名字我可是听了无数次了,今日一见,嗯,你配得上这些朋友,这些朋友也配得上你,却不知你想借什么?”
“光阴间。”
光阴间内,一片黑暗,前后左右无穷无尽,他转了几转,闪身进了玉箫。这样的修炼,真的算是另辟蹊径,在光阴间修炼,一年只是外面的一天,而常故人进入玉箫,就代表他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药,以及玉箫内充裕的灵气,比之无穷的黑暗,不知好了多少倍,外面三个月,足够他在里面呆九十年,这相当一个长寿之人,一生一世的时间,而这九十年的孤寂和努力,只是为了方三向再去以身犯险时,他能与他并肩,能在他左右。九十年,漫长的让他几度绝望,好在玉箫内有花有鸟,那两只小雏鸟已经从灰扑扑的丑鸭子,变成了像它们母亲一样大,时常环绕在常故人身边,听他诉说心事,絮絮叨叨,凤弗已经长成了一片竹林,却仍没有化形,常故人大部分的修炼时间,都是在她左右。熬不下去的时候,就握紧胸前的石头,时光如梭,终于有一天,他被一股巨力带出了玉箫,他知道,他要面临飞升,登入天龙界了,九十年了,玉箫中浓郁的灵气和无数的灵药以及无穷无尽的寂寞煎熬,终于要将他送入天龙界了。欲登天龙,必承七道天雷。第一道,不妒之雷。从头顶袭来的剧痛,想要将他身体扯开。第二道,不欲之雷。他继续向上冲着,雷击像万千利刃。第三道,仁义之雷。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一整个人,而是被击成碎末。第四道,诚信之雷。头像要炸裂开来,常故人再也忍不住嘶吼了出来。第五道,不贪之雷。已经痛到没有向上冲的力气,天空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捏碎他,他的血肉碎了满地,他除了意识,已经没有任何感知,跪在虚空中,他呐喊着,他想借助呐喊,让自己再前进一步,再进一步。第六道,心私之雷。一高亢一悠长两声长鸣,破空而至,一只红色大鸟一下托起正在下坠的常故人,另一只黑色大鸟,直直冲起,替他接住了那天雷,一声凄惨的鸟鸣,从天空坠下。第七道,成仁之雷。红色大鸟甩开常故人,迎向天雷,震天霹雳之声过后,一切平静了,空气有一刹那的静止,那冲向天空的红鸟之上,常故人抢先拦在了她身前,他那四处漏血的身体,在天雷过后的一瞬,如皎洁月亮般明艳,身上破碎的黑衣,逐渐退色,修补,一身白色道袍已着于仙身,之前的痛处难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轻松,舒爽无比,一呼一吸均是坦然。他跟随红色大鸟,俯冲而下,地面上是受伤的黑色大鸟。“箫郎,你怎样?”
刚一落地的江笛,化成人形,一把抱起也一起化成人形的韩箫。“二位怎么来了?韩前辈,你可还好。”
“无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韩箫笑了笑,伤势应无大碍。“三个多月前的一天夜里,你们那位好看的公子来找过我们,他希望我们能做你的兽脉召唤,我二人本不想理会天地俗事,但他和我们说了他要去做的事,我们便答应了。”
江笛抱着韩箫,轻轻地抚着他的脸颊道。“他要去做的事?什么意思?”
常故人紧张起来。“他让我二人来寻你,但三个月之内不许对你说出他要去做什么,现下,三个月已经过了吧。”
江笛继续道。“刚刚过了,已经可以说了。”
韩箫还是很虚弱。“烦请二位告诉我。”
常故人的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要去九天之外的暗域,吸收那个暗核,然后。。。。然后化芒。”
江笛结巴了一下。“化芒?还请二位给我说明确些,我并不知化芒为何。”
常故人虽不知化芒的意思,但他知道一定不是好的意思。“暗域里邪兽暗兽猖獗,威胁着九天和天龙界,若九天和天龙界被攻破,被侵袭,那地人界被污染是早晚的事,现在的暗域,已经强大到,结成了暗核,暗核是来不及化成暗兽的能量淤积而来,同时还在不断吸收暗域里暗兽邪兽的灵能,暗核的能量强大到无法想象,没人能打败和消灭,你那位好看朋友要去将暗核吸纳到自身,然后在最后时刻化芒,最后时刻就是他还能控制自己意识并且已经将暗核全部吸收的时候,化芒。。。化芒就是,他将自己和能量一起释放,扫平天龙大陆九天以及暗域一切生灵一切存在。”
她话音还未落,那白衣身影已蹿了出去。龙笛大船内。天龙尊和刁宝宝以及骆红尘面面相觑。“你这儿子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这都过午了,还不来?”
刁宝宝对着天龙尊噘嘴道。“大尊,三向之前是如何与您说的,您可否再说一遍。”
落红尘摇晃着手里的酒葫芦。“两日前,他忽然来找我,和我说,让我将骆氏全族和刁氏全族以及我的亲信,全部请到刁仙家的龙笛内,一个人都不能漏,他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家商量,因为暗域已经岌岌可危,必须要齐心协力了,他想到了最稳妥的办法,这可是这么多年他和我说话最多的一次。”
说完,天龙尊摸了摸鼻子,似是有些沾沾自喜。“那我们等他便好,反正我这龙船大,装个几万人都是没问题的。”
刁宝宝拍着自己的胸口。紧接着又道:“就是不知他什么时辰来,我有些想我小织鱼了。”
骆红尘拧了拧眉像是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