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放手!咳咳!”
江千越被突如其来的钳制,被动地没有还手之力。躺在床上本就是使不上多大力,加上古小梅先下手的优势,因此他成了待宰的羔羊。“我不放!”
古小梅银牙紧咬,清甜的小脸蛋上,如今显得凶神恶煞起来。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手劲越来越大,以至于他呼吸逐渐困难。“又是……”想要用手掰开古小梅,却发现自己双手微微发颤,远没有他正常情况下的力道。一瞧之下,却发现自己手臂的几处穴位,竟不知何时被银针刺入。震惊之余,他又联想到了刺史府那一晚。于是乎,无名怒火直冲脑门。啪!江千越左手猛然一拍床板,顿时骨骼肌肉剧烈震荡,刺入不深的银针脱离肌肉。古小梅见状,不甘示弱,一个挪身,就坐到了江千越身上。正面用力,掐的更猛!“还来?”
江千越不明白今日古小梅哪来的怨气,更不明白为什么如此锲而不舍。情急之下,抓起床头闲置的床单,就直接糊到了古小梅脸上。“哎呀,好臭啊!”
床单散开,笼罩古小梅大半个身子。这一下,爱干净的古小梅松了手,慌乱撩开略有汗味的床单。呼!呼吸自由的江千越,哪里肯放过报仇的机会。身子突然坐了起来,抖落右手上的银针,然后双臂一环拢,将床单固定在古小梅身上。“你……放手!”
“不放!”
江千越这拢床单的同时,也将古小梅顺势抱住,“除非你说清楚,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才吃……嘤咛,放开!”
“我……”江千越刚要说话,却忽闻门口传来轻咳之声。江千越扭头一瞧,顿时大吃一惊,竟然是古原明老先生。“老先生,其实这是……”“哦,老朽只是遗忘了药箱。”
古原明指了指不远处药箱,然后迅速拿起来,“不用在意,继续!”
“继续?”
这两字,让江千越脑袋炸裂了。与此同时,因为古原明的声音,被困床单里的古小梅也瞬间僵直了身子。待古原明离开房间,江千越与古小梅这才回过味来。一瞅两人这个姿势,这个动作,这张床……江千越急忙松开,想要起身去追古原明解释清楚。然而刚松开双臂,却被探出头来的古小梅反制,双手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喂,你冷静一下,否则……”江千越想说,你这丫头再不知进退,我可真要不留情面了。虽说他还有些头晕乏力,但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对付古小梅还是绰绰有余。当啷!“哎呀!少爷你!”
江千越刚要发飙,就被这一声惊呼吓到了。纠缠的两人,瞬间循声望去,原来是婢女小竹端着净水送来。结果眼前这一幕,着实是吓到了小竹,以至于端着的铜盆当啷落地,水渍溅了一地都是。“我……在……”江千越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一幕。就在这时候,古小梅突然认真道:“没什么,床单太脏了,你家少爷要亲自磙床单,我想他是个病人,不该劳心劳力,交由下人去做便是,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争执。”
“什么?滚床单?”
古小梅与小竹二人倒是没太震惊,倒是江千越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心说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原来如此。”
小竹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像似反映了过来,也不去接床单这个话茬,“那奴婢告退了,不打搅少爷与古姑娘了。”
沃槽,这什么眼神?江千越能明显感受到,小竹临走时那种不纯真的眼神。从古小梅一本正经解释后,江千越才发觉自己误会了‘磙床单’这个词。磙,一种手工石器。往大了说,称之为石磙,在农耕时代十分普及,可用于坊间驴拉着石磙磨豆子(磨盘也可以,不一样)。也可以谷场上,来回碾压打谷子。往小了说,可以用于换洗衣物的工具,一般寻常衣物或是用手搓,或是搓板棒槌,而比较厚实大件的就要磙子了。所以古小梅以磙床单为由,倒也没有说错什么。小竹刚离开,古小梅又继续狠掐江千越。“喂,你还没完了,一个女孩子家就不怕坏了名节?”
“掐死你,就没人知道了!”
“沃槽,你这什么逻辑?还有你……”江千越正要动手强行摆脱,却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又被对方刺了银针。“你个色中饿狼,就知道图一时愉悦,你可知如此下去,你整个人就油尽灯枯了?”
古小梅以银针刺穴,使得江千越反击无力,随后腾出一只手就猛抽一耳光。啪!这一巴掌相当有力,打得江千越脑袋一阵发懵。“不是,其实是……”江千越这才明白古小梅的恨意源于何处,可是他刚要解释其中原委,却是眼前一阵眩晕,古小梅反手又是一嘴巴。“自身什么情况,难道你不清楚?”
古小梅气得胸口浮动,怨恨的瞪着眼前人,“你也是学医之人,难道不知体质越虚,就越会引发病障么?”
“我知道免疫力,可是你听我解释这件事。”
啪!又是一嘴巴子。“你这人真是不懂得自爱,调养这些日子,就是为让你免受余毒侵蚀,而你却如此狼心狗肺,就会想着那些龌龊之事,忍着难道会死么?”
这一回,江千越没有吱声。连续三次掌掴打断解释,江千越索性不开口了。然而江千越心里那个苦啊,心说这种事情是我主动想的?我也是被人霸王硬上弓,最后才不得以逼上梁山。不过他也大致想明白了,此前还疑惑自己为何如此羸弱,现在这一切都说得通了。那夜在刺史府里,三个时辰的彼此鏖战,其中迸发多少次无从统计,但这个时长也几乎榨干了他所有库存。起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经过瑶沁书院的一路颠簸,以及回归途中的大雨滂沱,终于引发了这连续反应。所以中医常说,大病见于微末。“你这混蛋,就不知道节制么?”
看着江千越脸上逐渐隐现指印,古小梅扬起的手臂缓缓落下,紧接着就猛捶江千越的胸口。“既然你急着虚耗而死,那就不如由本姑娘直接掐死你,免得看着碍眼晦气!”
古小梅气呼呼的指着江千越鼻子,“喂,你为何不说话?”
“等你气消了再说。”
“吭!看着你就心烦,气消早着呢,你就当哑巴得了!”
“是是是,师哥错了,以后都听你的,你先下去行不行?”
江千越再次被迫躺在床上,上面赫然坐着羞怒的古小梅,这个姿势让他有些为难。“知错就好。”
古小梅娇哼了一声,就要挪开身子,却突然柳眉一皱,“这床上哪来的棍子?”
“沃槽!那个咳咳,其实……”“还挺长,像是……”古小梅自言自语,丝毫不理江千越的尴尬,依旧是小手探寻其物,“咦,是一把折扇。”
古小梅猛然一拽,拿在手中的是一把折扇。呼!江千越暗自吁了口气,然后一本正色道:“这扇子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它顶到我了!”
“噗嗤!好了好了,真受不了你,算师哥求你了行不?”
江千越心想你再这样说下去,此刻写书作者都不好继续编下去了。作者他还是个孩子,就放过孩子吧。“这折扇就归我了!”
“可是……”“不许反驳!”
“行!”
江千越无奈咬了咬牙,算是默许答应了。他倒不是心疼一把折扇,主要这折扇是澹台芸澜所赠,那可是个女魔头啊,要是将来得知转赠折扇一事,恐怕又不知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看着古小梅从身上下去,他又刻意看了看下半身,发现没有丝毫的举动,心中暗想以后真的需要注意节制了。短暂的插曲后,江千越向古小梅询问银针锁人之技。他虽然跟古原明学习了银针刺穴,但也仅仅是用于治病救人,不曾想过此术真能控制人的行动。他那个时代,见过用银针能够控制四肢条件反射,但是绝对没有今日感受之深刻。方才就觉得被银针刺入的手臂后,他几乎使不出多大力气。那日夜里,要不是澹台芸澜封住他的穴道,他也不会如此轻易束手就擒。如果能学会这一手银针锁人的技能,将来也许会派上大用场。“你学这个做什么?”
古小梅白了一眼,“你又不是女子,还用得着此术防身?”
“瞧你这话说的,俗话说技多不压身,或许哪一天就遇到了呢?”
江千越耐心的解释着,“你师哥得罪了很多人,上次若不是跑得够快,恐怕就是不死也要残废,若是有了这套针法防身,你师哥也不会如此狼狈。”
“那倒也是,那些人实在可恶,就知道欺负人!”
“是啊,那……”江千越循循善诱,希望古小梅能够教他。从古小梅的言语中不难猜出,这是古原明为孙女防身所传的针法。毕竟一名女子终究是弱势,加上古小梅相貌不俗,身为小大夫又经常抛头露面,这套防身针法是必不可少的。古小梅犹豫了片刻,随后歪头看着江千越:“教你也可以,可你要是用来做坏事,我岂不是助纣为虐?”
“瞧你这话说的,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
江千越顿时严肃了起来,“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这个我信!”
“那你这话是何意?”
古小梅瞪了一眼,轻哼道:“我说的坏事,是指对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