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赵太妃的场景，不由感慨，“恐怕在赵太妃的心中，我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棋子的话，谁愿意真当一回事？”

花奴听了，知道李婉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也就不再多言，带着琴心去书房准备李婉抄经用的笔墨了。然而未曾想还不等李婉走到书房，便有一行宫人气势汹汹推门而入，开口就是陛下请公主去英华宫一趟。英华宫，是曹嫔和赵美人所住的宫阙，前脚曹嫔刚走没多久，后脚就有人以李瑁的名义让李婉去英华宫，这着实不寻常。“且稍等片刻，公主换身衣裳就来。”

琴心听了旨意，如此说道。哪知来人不依不饶，“还请公主快着些，咱们可等不起。”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哗啦”一声，一个茶盏落在了那人的脚边，后者吓了一跳，挪开了半步，抬头一看，对上了李婉不怒自威的一张脸。“怎么，如今后宫已经没规没矩至此了，连一个低贱的婢子都敢对本公主吆喝了？”

李婉似笑非笑，看着脸色苍白的宫人，刚才那股子气焰如今已经尽数瓦解，只留下唯唯诺诺的躲闪，“小的不敢。”

李婉见状，冷哼一声，带着花奴回了寝殿，换下了平日里素色的衣衫，认真打扮了一番之后才款款走到那宫人面前。“让你久等了？”

李婉笑意盈盈地凑在她身旁，说。那宫人缩了缩肩膀，又矮了半截，“公主恕罪，是小的不懂规矩。”

“摆驾。”

李婉收起了笑容，带着一众宫人上了软轿，朝着英华宫而去。一路上，李婉从那宫人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曹嫔从清心殿回去之后，似乎一直都不舒服，约莫一个时辰后更是声称自己腹痛，太医赶来时已经见了红。此刻她有喜的消息才传了出来，但紧接着这不过几个月的身孕便滑了胎。世宗和阮贵妃先后赶到英华宫，对着宫人一番责备之后又追查起了原因，这才有人说起曹嫔上午刚去了清心殿的事情。随即有宫人表示曹嫔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反倒在清心殿里用了些点心。于是，李婉便又一次成为了众矢之的，被盛怒的李瑁召到了英华宫。软轿刚一落地，那宫人便赶在了琴心和花奴之前扶着李婉下了轿。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进了主殿，放眼望去，李瑁阴沉着脸坐在主座上，阮贵妃坐在一侧，另一侧是站着的赵美人。三个人似乎都在为曹嫔这早逝的孩儿而痛心，但是李婉知道，真正觉得可惜的恐怕只有李瑁一人罢了——这后宫之中，除了李婉与李姒，已经太久没有皇子皇女诞生了，前些年还有零星几个孩子出生，但都逃不过早夭的命运，这几年更是连孕事都未曾听说过。膝下无子，对李瑁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