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嘛！”

楚成风思量道“这跟你的经历有关，你小时候，一直生活在那个小屋子里，接触的人，就没几个，后来，又入了军中，接触的人，也很单一，是不是？”

秦穆阳点了点头。“所以，你认识的世界就很单一！”

楚成风道“非黑即白，非善即恶，是吧！”

秦穆阳没有说话，秦穆阳并不赞同这一点，最起码，并不完全赞同。而楚成风呢，随即道“当然，这并不是你最大的问题，你最大的问题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太苛刻了，对这个世界的要求，也太高，太苛刻了！所以，当年真正接触这个世界，并对这个世界深入了解后，你会一直有一种挫败感，一直觉得自己在妥协和退让，是吗？”

“嗯？”

这话，对于秦穆阳，倒的确有几分“一语中的”、“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你知道人性吗？”

楚成风道“或者说，人心？”

看着秦穆阳。而秦穆阳呢，却是双眉微蹙，若有所思。“有人说，人性本善，但也有人说，人性本恶！”

楚成风继续道“我觉得，都是胡说八道，因为，人性很复杂，就像是这多彩的世界一样，而且，是先有的人，有人才有人性，有人性，人才会根据人性，去做一些事情，做出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们才根据这些事情的影响，来判断，哪些是善，哪些是恶……所以，再去探讨人性是善，还是恶，是不是不太合理呢，而且也没有任何意义？”

秦穆阳微微点了点头。“人性中，有善的一部分，也有恶的一部分！”

楚成风继续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你、我、他们都是一样，我们的念头是千奇百怪的……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都有，这些是我们不可控制的，也是先天的！”

“的确！”

秦穆阳终于是开口了。“即便是圣人都不会说，没有所谓坏的念头”！楚成风继续道“只要是人，就会有！而我们唯一能控制的，是我们筛选念头的标准，将好的付诸行动，将坏的扼杀于摇篮中。毕竟，我们判断一个人是善是恶，是根据他的所作所为来看的，而不是说，扒开他的脑子，去看他的想法，不是吗？”

秦穆阳再次点了点头。“其实，一个人，最难判断他善恶的部分，还有一点！”

楚成风却是继续道“就是他有可能一阶段，是坏的，但是下一阶段，又变成好的了，一阶段，是自私自利，但又一阶段，似乎又无比无私。是不是？”

秦穆阳没有回答。或者说，不等秦穆阳回答，便听楚成风继续道“我们原本都是个奶娃娃！十分相似的奶娃娃！然后经历了不同的事情，慢慢变成了不同的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这么看，就是我们经历的一切，造就了我们！这一切，都是我们的修行！”

“修行？”

秦穆阳绝没想到，竟然可以从楚成风口中听到这样的词儿。“是！”

不过楚成风却是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继续道“就是修行！经历，感受，体会，领悟，可能会变成所谓越来越好的人，也可能会变成所谓越来越坏的人，可能变成所谓越来越有价值的人，也可能变成所谓越来越没有价值的人！对吧！”

秦穆阳点了点头。而楚成风呢，见这般，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抹浅笑“所以，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现在这个我，此时此刻，是怎样的状态！而不是一直纠结以前。毕竟，如果，你觉得以前非常不堪，那最起码说明，你现在要比之前要好，不是吗？”

听到这话，秦穆阳似乎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原来，你是在安慰我……”“这……我不否认！”

楚成风继续道“但是，你也可以当成你弟弟我，在给你讲一堂人生大课！”

这话一出，秦穆阳脸上的笑意是更明显了。“好好听着！”

楚成风又道“一，不过分纠结自己的过去，和过去的自己，而更多关注现在的自己！毕竟，唯一能代表现在这个自己的，唯有现在这个自己！其他，都不行！二，不要太去在意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而更应该多关注，你付诸行动的想法……毕竟，这两样才代表的是真正的你自己！不然，你终有一天，会把自己折磨疯掉的！”

秦穆阳没有说话，或者说，几番欲言又止，而脸上的表情，莫名又变得凝重了起来。“其实，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么样子！”

楚成风再次道“在你失踪之前，你发现楚凝烟她欺瞒了你，而那些王木阳、陈显仁又背叛了你，还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人，辜负了你的期望，这个时候。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满怀信心地本来想创造一个乌托邦，最后，却发现，是一步步将所有人推向饿了地狱！你应该很气愤，很自责！觉得，这个世界很烂，很脏！自己，亦是！”

看了眼秦穆阳“我听说，你在岛上的时候，还遇到了一群少年，白手剧团的，我想那个时候，因为你心中的恼火，所以，你应该干了很多错事儿！他们，无端地承受了你带去的一切‘恶’意！等到有一天你幡然醒悟，为自己的错误所懊恼，然后，又发现，楚凝烟其实有很多不得已。龙狂、苏见涉，甚至于那风定愕也一直在你身边！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这么个可爱的弟弟，情真意切，感天动地，一直没放弃找你……所以，你又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故而，开始陷入深深的自责！是不是？”

秦穆阳看着楚成风，片刻，点了点头，脸上不免带着一抹微笑。的确，楚成风说得的确没错，很准确，这就是秦穆阳一直不愿承认的最为真实的想法……“看来我刚才的一通大道理没讲错！”

然后便听楚成风沾沾自喜道“没有讲偏，没有讲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