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落在小树上,打落了枝叶下的雨滴,梓儿被水滴弄醒,还以为又下了一场雨。昨夜守门,稀里糊涂的便在这门口睡着了,她揉了揉眼角,起身将门开了一条小缝,昨夜那男人果然还在那里。见男人熟睡,梓儿故意用脚磕了一下门,见男人被声音震醒,梓儿转手便将大门又给合上。男人见状在外面不禁咒骂,可这却并不能影响梓儿的好心情。捉弄完那个怪男人后,梓儿这才想起苏暮予昨夜是在这里留宿的,而同她在一起的还有宋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属不妥,梓儿快步走到屋门前,见里面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便伸出手敲了敲门。“小姐、小姐?”
梓儿逐渐提高声量,随之而来的还有她手的力度。宋尧被敲门声吵得皱起了眉,苏暮予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下意识的喊了一句:“梓儿,别吵了。”
话音刚落,宋尧紧闭的双眼突然展开。此刻苏暮予也感觉到了,身旁好像又一丝不对劲。等她睁开眼时,宋尧正呆愣愣的看着她。“你……我……”“你……我……”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外面的梓儿听到屋内苏暮予和宋尧的惊呼声,也顾不得礼数,推门便朝里面进。可是进到屋子里的一瞬间,她也傻眼了。“小、小姐”苏暮予注意到身后梓儿的声音,她侧身低声喊道:“出去”“小姐”梓儿带着哭腔再次喊道可得来的依旧是苏暮予冰冷的声音,“出去”梓儿垂着头,出门又将门带上,她一个人坐在长廊上低头抽泣着,如果不是自己昨晚任性,小姐也就不会失身。自己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理应以保护小姐为主,可是一次两次的她都没有保护好小姐,想到这里梓儿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屋内,苏暮予将别过身子,让宋尧将自己的衣服拿来,宋尧连忙下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看都没看就将地上的衣服统统拿给苏暮予。床榻上的苏暮予,隔着帘子,不停翻找着自己的衣服。又将宋尧的衣服统统扔回了地上,“你的”两人隔着帘子,将衣服穿戴整齐后,苏暮予从床榻上出来,便见的宋尧远远的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不安。刚刚在换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床榻的血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尚早之前,她还有些愤怒,可是转头一想,昨夜宋尧的举动十分奇怪。宋尧并不是一个不懂得克制的人,如此除了下药,苏暮予想不到其他的原因。苏暮予板着脸来到宋尧面前,并命他伸出手。宋尧虽有不解,但却还是照做,伸出了双手朝向苏暮予。苏暮予被他的举动弄的又气又好笑。但她还是忍住了笑意,拾起宋尧的左手,将自己的手扶在了他的手腕处。“郡主这是”“闭嘴”把过脉后,苏暮予冷脸看向宋尧问道:“昨日你在宫中,可见过谁?与谁有过接触?”
“昨日?”
宋尧回想着,“昨日我进宫面圣……还有,丽妃娘娘。”
苏暮予不傻,宋尧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见到后宫之人,“宫里的案子和丽妃有关系?”
宋尧想想,还是不顾文帝的嘱咐,将事情原委如实告知了苏暮予。听闻宋尧的话,苏暮予冷笑一声,“没想到,丽妃还有如此本事,这件事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
“郡主打算怎么办?”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雨停了,宋少卿还是回大理寺吧!”
说完苏暮予便要推门离开,却没想到宋尧却抓住了她的手臂。苏暮予蹙眉回头看去,只见宋尧衣服苦大仇深的样子,“宋少卿,这是何意?”
“我指的不是那件事”宋尧艰难的从嘴里蹦出了这几个字,此话一出他如释重负。苏暮予有些不解,宋尧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明说,此刻她的颈肩还有昨夜的……“臣一介布衣,有幸的郡主赏识,虽不称家财万贯,也没有世袭爵位,但臣”“你该不会是要对我负责吧?”
“嗯”“不必了,昨晚就当做黄粱一梦吧!”
“可”苏暮予见宋尧还要纠缠自己,便直接开口明说,“宋尧,你知不知你昨夜被人下药。”
“我…”“昨夜之事,你对我究竟有几分情爱,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既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又何必苦苦纠缠与我。诚如你昨夜所说,你我之间还是要恪守礼数才好。如今天晴了,雨停了,你还是那个大理寺少卿,而我依旧是西陵的郡主,如此而已。”
说完,苏暮予将宋尧抚在她手臂上的手硬生掰开,随即开门走了出去。独留宋尧一人矗立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每一次当他觉得自己可以逾越阶级可以离她更近些时,现实中的事却总会将他推的更远。她宛如明珠般高高在上,她是受到皇室宠爱郡主,可自己呢?空有一腔热血,可到头却还是敌不过王权。黄粱一梦,真的便是黄粱一梦……连宸才出去了一夜,却不想发生了如此大事。看着苏暮予手臂和颈肩的吻痕,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我……宋尧”“别要在提”苏暮予低声说道,“给我准备个袍子,我要去青阳山待上一段时间,如果有人问起,便说我去祭奠姨母去了。”
“是”宋尧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大理寺,刚一到大理寺,便听到外面传言西郊一处别馆起火了,火势还很大。宋尧轻身飞上房顶,看到西面黑雾缭绕,熊熊大火弥漫着整个西郊的上空,看向不用猜也知道是哪里起火。“她真的想要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嘛?”
恰巧这时宋晓星和巧钰听见动静出来,便看到宋尧一人在房顶上发愣。宋晓星在下面连忙大声喊道:“哥哥,哥哥,你在上面做什么,赶快下来啊!”
听到宋晓星的喊声,宋尧向下看去,便看到一张宛如梦境中的脸,一颦一笑温柔至极,一时间他竟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