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郁用力抽出手掌 ,端正了坐姿,他的身子也离开了她,恢复一贯的优闲和懒散。“你敢?”
方清郁色厉内荏。程驰看到她理不直气不壮,还要硬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居然露出一口纯白的牙齿,愉快的笑了。“还真没有我不敢做的,就看本少爷想不想。”
言外之意,他欺负她,随时都可以,只看他乐不乐意。“就你这脾气,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领出去太寒碜了。”
他不屑一顾的打量她两眼,啧啧摇头。“你说你长得又不是国色天香,我疯了看上你。”
“你还真把自己当情圣了,她们怎么忍受得了你?”
方清郁同样不屑一顾。“不是她们有问题,是我脑子进水了、被驴踢了,好心当你的司机,你瞧瞧你是怎么对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不懂得感恩图报倒罢了,你居然处处与我作对。方清郁,你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程驰倒打一耙的本领真是高明,方清郁被他训的一愣一愣的,差点就认为错全是她一个人的,他怎么就有本事黑白颠倒,本末倒置呢?“我怎么就不懂感恩图报,怎么就是白眼狼了,是你威胁我,陷害我家人,所有的事情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欺负我,你这样死缠烂打的不放过我,有意思吗?”
方清郁据理力争,摆事实,讲道理训斥他。“没意思。”
程驰偃旗息鼓,懒懒地回答。心里的不痛快无处发泄,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这种憋屈又窝火的感觉难受极了。方清郁也没了斗志,两人渐渐平熄了心情,车子驶在高速公路上,程驰专心地驾着车,车里安静了好长时间。跑车开的并不快,车子平稳行驶,许是昨晚睡的不安稳,胡思乱想地做了不知是什么梦,这时的方清郁倒迷迷糊糊睡着了。程驰开着车,感觉车里异常安静,侧头看见了熟睡的一张脸,她的睡相并不好,脑袋歪向一边,一顿一顿地直往车门上撞,竟没撞醒她。程驰忍俊不禁,边开车边不时侧头欣赏她的睡姿。忽然突发奇想,将车子停在一边,他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将她的头抚过来与他的紧凑一起,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人亲密的照片。欣赏了一会儿才心情不错地放好手机,重新启动车子,他顺势将她的身子向自己靠拢,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车子一路开到了粥店,停好车,程驰喊了两声,“醒醒,到了。”
方清郁睡眼惺松,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悠悠醒转,发现自己靠在程驰怀里,立刻惊跳,吓的坐直了身子。她暗恼自己怎么会睡在他的身上而不自知?他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为她拉开车门,另一只手为她解开安全带。拉着她下了车,往粥铺里走。“拉我进来干嘛?”
“我饿了。”
程驰不由分说地把方清郁按进了座位上,也不理会她,自顾自地点了蟹黄小笼包,虾仁水晶饺,皮蛋瘦肉粥。“你饿了,干我屁事?我可没说要跟你一起吃早饭。”
方清郁忍无可忍爆粗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与程驰在一起,总能暴露她恶劣的本性,淑女气质一扫而空,大概被他压迫的,总想站起来反抗一把。“不想吃就看着。”
方清郁没兴趣欣赏他的吃相,站起来要走。“坐下。”
一声威严又霸道的命令,居然让方清郁乖乖听话重又坐了回去。方清郁知道他不高兴了,她可没胆量真的惹怒他,他不可一世的性子,疯起来为所欲为,无所顾忌。程驰一小勺一小勺地品着粥,咬着小笼包,没有再搭理方清郁。方清郁瞪眼瞅他喝粥喝的喷香,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一大早喝上一碗又香又糯的瘦肉粥,真是幸事一桩。方清郁不打算苦了自己的肚子,低头也喝了口粥,入口香滑软糯,水饺咬一口,鲜的汤汁四溢,舌尖留着鲜美令人久久回味,满口留香,一转眼,将一碗粥喝个精光。“看不出你倒挺能吃的。”
程驰瞅了眼跟前空碗。有人免费请这么美味的早餐,不吃饱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五脏庙。“让你认识一下真实的我,粗鲁,野蛮,没修养,没气质,长的不好看,身无长物,一无是处,只是个做面包的平凡女人,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了我行不行?”
方清郁试图软语相劝,想说服他。程驰拿看白痴的眼神打量她,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省省吧,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随口说句玩笑话,你也能当真,真以为自己倾国倾城呢?”
方清郁是真摸不准程驰阴睛不定,反复无常的性子,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你说的,不能出尔返尔,你以前对我的不礼貌,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咱们一笔勾销,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知不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一顿你吃了我多少钱,你想一笔勾消,你想什么美事呢?”
方清郁被他的无理取闹气得哑口无言,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他欺负她的无耻行为,她已经不计较,他跟她斤斤计较一碗粥和几个包子钱?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你把我抵这洗碗正合适。”
光闻这味道就让人垂涎三尺。“你是不是想借机勾引老板想当这儿的老板娘啊?”
程驰挖苦她说。“这你都猜的出来。”
“我把这买下来送给你行吗?”
程驰拿她没辙,不是好声地问她。“这就免了。”
方清郁赶紧与他划清界线,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吃饱喝足,抬头挺胸走人。“上哪去?”
程驰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上厕所。”
方清郁理直气壮的回答。出了粥铺的后门,回头望见正在结帐的程驰,方清郁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可走着走着,她懵了,这是哪儿,她从来没来过。程驰开着跑车吱嘎一声停到她的身旁,“能找到回家的路吗?这里是G城,不是A城。”
方清郁奇怪怎么睡了一觉就来到了G城呢?昨天跑车风驰电掣跑了三个多小时,今天又跑了一早上,她是从一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她赌气地不上车,打算自己买火车票回去,也不上程驰的车。程驰耐着性子开着跑车在她身后慢行,方清郁掏出手机给自己定位,打算自己回A城,就是不理会身后的程驰。程驰看着不为所动的女人,性子终于被她磨光,打开车门冲下车,大步流星来到她身后,一把扛上肩,往车里走。方清郁四腿乱蹬,“放我下来。”
程驰的大掌毫不怜香惜玉地狠狠拍向她的屁股,“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程驰的力气那么大,即使没用力,也疼的方清郁呲牙裂嘴,被打的疼痛感还没消失。程驰又一下子将她扔到了座位上,迅速回到驾驶座,在方清郁没来得及下车逃窜前,收蓬,落锁,扣上安全带,将她牢牢地按在车里,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程驰,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清郁已经不只一次地问过他,他到底要干什么,怎样才肯放过她。她就弄不懂,他身边的女人趋之若鹜,多如过江这鲫,她又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之姿,他不可能对她有爱慕之情。难道真的是愈得不到的愈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程驰在女人面前,从没挨过这份累,也从没受过这份气,还被人嫌弃着。女人向来不用他费心费力,捞心捞肺,便主动半推半就地往他身上靠,他连理都懒得理。他真想一气之下,扔下她,如她所愿,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过她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他们从此是路人。可一想到,他真扔下她,不见她,不找她,她就会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被别的男人亲,被别的男人抱,甚至与别的男人做他最想做的事,他就会越想越气。搅得他心疼,难受,愤怒,恨不得立刻就收了她,让她彻彻底底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千辛万苦,煞费苦心,机关算尽,将她拽入他的身边,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前功尽弃,功亏一匮。她不喜欢他又如何?她讨厌他又怎样?他就是不放过她,他就是想要得到她,日日想,夜夜想,天天想,他何苦难为自己,与自己的意愿过不去。“离姜少航远点。”
他十足十的命令她。“我离姜少航远点,可以。”
方清郁满口答应,“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程驰斜睨着她,还学会讨价还价了,不过,他很好奇她会要求他什么?“什么事?”
“你离我远一点。”
一口恶气顶了上来,程驰气的心血翻涌,半天没说话,最后冷冷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