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怎么可能——呼吸一滞，闻惊舞意识到了什么。“翻阅。”
长宁公主还未出来，闻惊舞在这空隙将检测结果大致扫过一眼。其中一部分成分和效果还未知，所谓的相同成分，正是苏子衿浇灌药材时所用的血。国公府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闻惊舞思绪万千，却理不出一个线头，几乎要被绕进去。“皇婶，咱们走吧。”
长宁公主忽然出声，让闻惊舞回过神来。发觉闻惊舞状态有些不对，长宁公主有些担心，“皇婶，您……”“没事，先走吧，我出门前跟府上人说过了，今天备了你的晚膳。”
闻惊舞故作无事，以免引起国公府人的怀疑。两人谁也没就永宁郡主的事多说一句，直到马车徐徐驶动。长宁公主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视线落在宁国公府匾额上，眼底神情不善。“皇婶，我……”“我……”两人同时开口，又一起噤声。闻惊舞多看了长宁公主一眼，道：“你先说。”
“我怀疑我们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永宁郡主。”
长宁公主语出惊人，说出自己的发现：“刚一进门，她看我的神情就不对，后面说话时我无意中会提到一些幼时的场景，她总是顺着我的话，却没发现有几句是错的。”
“还有，最关键的是我从不会在她面前叫祖母太后，刚才我这么说时她却半点没觉得不对。”
闻惊舞还当长宁公主什么都没发现，此刻听她说了这些，才意识到自己小瞧了她。“若说不对，那个丫鬟的表现从一开始就是在提醒我们。”
“绿芸？”
长宁公主仔细回想了一下，“她那话确实有问题，况且她自小跟着表姐，怎么可能对表姐的身子不上心？”
种种细节为证，两人就是不多想也不行了。“皇婶说窗外的树有问题，可看出来了？”
马车里静了静，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长宁公主忽然问道。说起这个，闻惊舞脸色当即就不大好看。“那棵树有毒，剧毒，而且生长在山中阴湿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国公府。”
那就是有人专门移植的了。什么人会在家里种毒树？只是想想，长宁公主就觉得遍体生寒。马车在玄王府门前停下，原本计划着要回宫的长宁公主二话没说，跟着闻惊舞进了门。“长宁？”
书房中，慕舆凛川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闻声抬头。“是，长宁公主在院外求见。”
长风又重复了便。“让她进来。”
说出这话时，慕舆凛川并未想到进来的会是两个人。闻惊舞先长宁公主一步迈入，很不见外的自己找了个椅子去坐。长宁公主端正立在书桌后，恭恭敬敬朝慕舆凛川行了个礼。慕舆凛川虽是长辈，两人之间却多是欠身，长宁公主忽然一反常态，慕舆凛川也跟着正色。“何事？”
长宁公主心里反复酝酿几便，将宁国公府的事逐一说了。“我与皇婶都疑心表姐出了意外，碍于国公府看守严密，想请皇叔帮忙。”
关乎皇族血脉，慕舆凛川没半分迟疑，应得干脆。“这事我会叫人跟进，你自己小心。”
长宁公主忽然去往宁国公府，背后之人或许会心生戒备，若是再对长宁公主动了什么心思才是麻烦。知道慕舆凛川好意，长宁公主点头应下。“长风，你送公主——”“我留了公主在府上用膳。”
慕舆凛川正要叫人送长宁公主回头，闻惊舞就开了口。“那就用过膳再送，亲眼看着公主进宫。”
似乎没觉出闻惊舞的故意，慕舆凛川十分自然地改口。说罢了事，闻惊舞却没跟着长宁公主一起离开。慕舆凛川也不催，垂眸看着手中书页。一个半天手上的书也没翻动一页，另一个手中的茶都吹凉了还在往里吹气。少顷，门外一声轻响打破了屋内的氛围。长风的声音响起，“是只野猫从边上窜了出来，刚扔了些吃食，已经打发了。”
慕舆凛川淡淡应声，总算正眼看向闻惊舞。“还有事？”
“查宁国公府时留意些，那里面有跟苏子衿身上一样效用的血。”
闻惊舞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提醒了句。慕舆凛川眸光一凝，显然没想到宁国公府这事会跟苏子衿背后的人扯上联系。“我知道了，多谢。”
这事确实是闻惊舞发现，慕舆凛川并不吝啬一句夸奖，心中也记下了这笔人情。闻惊舞抿唇，尽力掩去嘴角的笑意，却还是让人看出些弧度。“那我就先回去了，长宁公主还在院里等着呢。”
“好。”
慕舆凛川说着，手上书册翻过一页。出了慕舆凛川院子，长宁公主正在一边候着，忧心忡忡的。“我们今天见到的肯定不是表姐，也不知她究竟如何，有无性命之忧。”
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长宁公主对这个表姐十分在意。闻惊舞向来不怎么擅长安慰人，想了又想，干巴巴地说：“王爷已经答应帮忙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到时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除此之外，她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道理长宁公主都懂，只是……叹了口气，长宁公主抬手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现在也只能等了，希望她一切都好吧。”
有慕舆凛川出手，不到半天就有消息传进玄王府。夜半时分，闻惊舞正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窗子忽然被人敲了敲。“谁？”
闻惊舞一激灵，手下意识握住枕下匕首。“我。”
慕舆凛川？熟悉的声音传来，闻惊舞放松警惕，赤着脚上前拉开插销。“王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慕舆凛川翻窗进来，一看见闻惊舞的脚丫子就沉下脸，“穿鞋。”
“嗯？”
还以为是回答她的问题，闻惊舞一惊，很快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拖沓着去穿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