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了些东西，想着你今夜应该睡不早，过来看看。”

“这就查到了？什么情况？”

闻惊舞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看着慕舆凛川。“宁国公世子有个小妾，她腹中的孩子是老宁国公的，两人……”“老宁国公？”

不等慕舆凛川的话说完，闻惊舞就蹙了眉，“他应该是……宁国公世子的爷爷？”

慕舆凛川话被打断，也不恼，“是。”

“这一家人也真是的，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背地里竟还有这样肮脏的事，那世子知道吗？”

“或许知道。”

“那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慕舆凛川说的太不明了，闻惊舞有些反应不过来，追问道。“他好男风，那小妾未必侍过寝。”

“好——”闻惊舞惊呼出声，好悬没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听见她的声音。“好男风？那他还敢娶永宁郡主，我听说这桩婚事可是圣上赐婚，要是叫人知道了，他这不就是欺君枉上？”

着实没想到大半夜能吃到这么些瓜，闻惊舞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不计前嫌地给慕舆凛川倒了杯水，示意他继续说。“宁国公府敢这么做，自然有把握能够瞒住，实在不行，想必到时候也能想到脱身之法。”

到底是传承多年的世家了，这些事情未必就办不到。闻惊舞还是惊讶的不行，很快却意识到了什么。她要问的是这些吗？“今……”“永宁现在还在宁国公府，你们今天见到的那个确实是假的。”

闻惊舞刚一张口，慕舆凛川也在同时说了出来。“既然她就在宁国公府，为什么要让我们见一个假的？”

今晚听到的内容太多，闻惊舞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弯，听到什么都是下意识再问一遍。慕舆凛川竟也没有不耐烦，耐心解释道：“老国公囚禁了永宁，我已经着手安排，这两天会让人救她出来。”

闻惊舞彻底被绕了进去。她甚至不知道该因为哪件事震惊。是宁国公世子喜欢男人？还是老宁国公和世子的小妾纠缠不清？又或者是永宁郡主被老宁国公囚禁？“那……那……”闻惊舞几次想要开口，又想不出要问什么，思绪乱成一团。“老宁国公为什么要囚禁永宁郡主？”

想了半天，闻惊舞终于揪出一个最紧要的问题。永宁郡主再怎么说也是庸亲王的女儿，皇帝的侄女，宁国公府能促成这桩亲事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怎么敢这么对她？“这事还在查，把人救出来就知道了。”

半天时间能够知道这些已经实属不易，再想查出更多，怕就没这么简单了。闻惊舞也知道是自己太过着急，压了压心绪，“毒血的事有眉目了吗？”

她将那株树的位置说的很清楚，慕舆凛川不至于找不到才对。“问了些宁国公府的下人，说是世子亲自移植回来的，种在窗前正是为了每日都能看见。”

“有病吧？”

闻惊舞顺口就骂出声，不止浇树的是毒血，那树本身就有剧毒，就是想死也用不着这样吧？骂过之后，闻惊舞理智瞬间回笼，“这么说来，世子或许认识跟苏子衿一样，专门培养出来的药人？”

这一点慕舆凛川自然也想到了，他的人已经在去找世子的路上。京城，各处都已经安静下来，唯独一条街上正热闹。长春院外大红灯笼正亮，里头烛火摇曳。二楼一间房里，白天闻惊舞才见过的宁国公世子衣襟半敞，怀里揽着个俊俏公子。“爷，夜深了，奴伺候您歇了吧。”

被他揽着的小倌唇色泛白，未着寸缕的后背带着几道伤痕，皮开肉绽。“怎么，怕了？”

宁国公世子眉头一皱，抬手就将杯子里的酒泼在他后背。后背泛起剧痛，密密匝匝蔓延至整个背部，小倌闷哼一声，咽下喉间痛呼。“拿银子的时候不是很干脆吗，这时候又要反悔？”

“爷说笑了，奴只是看着夜深，并没有您说的这个意思。”

“当真？”

“真——”又是一鞭子落在后背，小倌面上瞬间渗出细汗，强挤出的笑意也散了个干净。“不过一个下贱东西，也想着教我做事？”

“爷今儿就把话给你撂这儿，别说我打你十下八下，就是你今晚上交代在这儿，爷我明儿还是继续潇洒。”

“哎呦，这是怎么了？”

宁国公世子正威风，门却被人推开，先前同裴江舟调笑的那位公子进来，正是长春院管事的。“对不住世子，可是这个不懂事的惹您生气了？”

“云公子，我怎么记得你们这儿没有随便进客人房里的规矩？”

管事也姓云，被这么一问，唇角勾出笑意，“这不是听见世子爷生气，怕咱们这儿招待不周，您以后再也不来了么。”

被人奉承着，宁国公世子脸色好转了些，一脚踹在地上那人身上。“云公子可得好好教教底下人，既然做了这行，就别太把自己当东西。”

“是，我下去自会教训他，这人既然不合心意，我安排着给您换个？”

“不必了，带着他滚吧。”

宁国公世子本就是受了气来发泄，如今气也撒了，可不得好好睡一觉。云公子低头哈腰地带了人出去，关上门就啐了口。“不是同你们说过了吗，这人来的时候都避着些。”

谁不知道宁国公世子是什么货色，底下人都是精心养着的，哪容得他糟践。“他给的银子多，我……”“罢罢罢，快回去上药，别耽搁了。”

云公子拿他没法儿，塞了个瓷瓶在他手里，自己往云笙公子房里去。走廊上片刻就没了人影，屋内，宁国公世子刚盖上被子，窗户忽然被人打开。“哪个不长眼的，不是说了，不许留人伺候！”

他喝了些酒，方才云公子进来时到底有没有带人也说不清楚，只当是那会儿留了人在屋里。来人一言不发，上前便敲了一下在他后脖颈。“唔——”宁国公世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整个人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