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希望我有什么样的表示？”

闻惊舞似笑非笑的模样，蓦然让闻太师觉得有一阵压力。闻太师暗暗心惊，这丫头如何变得这般深不可测了？不过，闻惊舞总归是自己的女儿，对他也该客气点才是。这一副有所威胁的模样，倒像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是了。想到这里，闻太师唬下了脸。“你姨娘都已经向你道了歉，你若是宽宏大度，就该原谅他才是。好歹也是玄王妃，怎得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闻惊舞被他这话气笑了。这就是典型的我弱我有理逻辑吗？还拿出长辈的派头来压她？可惜，她不吃这一套！闻惊舞略过闻太师，将目光投向柳如眉。“柳姨娘，不如你自己来说说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吧！”

柳如眉眼见着她将把柄送到了自己手上，心动的同时又多了些犹豫。她总觉得，闻惊舞此日有这么大一番动作并不简单。闻惊舞看似是要给她一个交代，实则是让柳如眉给她一个交代呀！一想明白这一点，柳如眉顿时紧张了起来。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交代就不必了，切身相信大小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闻惊舞挑了挑眉。她确实没想到，这柳如眉倒是有几分眼色，只是也仅限于此。闻惊舞声音慵懒，“父亲都已经开口了，你又如何不敢要呢？有什么话，你只管当着本王妃的面说出来就是。”

柳如眉碰上她斜斜撇过来的一眼，心惊胆战。“大小姐属实是误会妾身了。”

柳如眉来来回回也只有这一句话好说。闻惊舞不耐烦的收起了笑容。她开口时声音冷冽，“既然你无话可说，那不如本王妃来替你说吧。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不过就是想夺了我母亲的当家之权，好成全你一片私心。这一点，本王妃可有说错？”

闻惊舞身上气势全开，柳如眉有些招架不住的低下了头。她恍惚之间能感觉到闻太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的那一抹狐疑。柳如眉倔强的不肯开口。但闻惊舞却是打定主意要和她耗到底，又哪里由得她说或不说呢？柳如眉的卧房里一片寂静，服侍着的众人的呼吸声下意识放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这屋里的哪位主子。“柳姨娘。”

闻惊舞淡淡的三个字，让她的身子抖如筛糠。闻太师也看出了不对劲，“如眉，若有什么冤枉了你的，你只管说出来。这里到底是闻府，不会让你平白受了冤屈。”

听到这话，闻惊舞唇角勾起不屑的笑容。她未曾开口，只是等着柳如眉的反应。闻惊舞不知道旁人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这柳如眉，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此时，抓住机会肯定是要上杆子爬的。她倒不如保持沉默，看一出好戏。好在事情的发展也没辜负她的期待。柳如眉抬起脸时，眼中泪花闪烁，“老爷可相信妾身？”

她只是一句反问，再配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瞬间就让闻太师心软了。“你陪伴在我身旁这么多年，我自是相信你的。”

闻太师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将目光投向闻惊舞的时候带着几分不善。“虽说你此时贵为王妃，但到底也是闻府出去的女儿。如眉虽非正室，却也是你的长辈。你此刻这般为难她，如此行为哪里配得上王妃的身份？”

眼瞧着他对自己发难了，闻惊舞也没忍着。“不论父亲觉得我配还是不配，可此时我就是玄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单论身份，这府邸里只有你和母亲配做我的长辈，她又算是什么东西？”

闻惊舞这话说的不客气，瞬间就让柳如眉的眼眶红了。看着她默默垂泪的模样，闻惊舞却只觉得丑陋。若非柳如眉起了不该有的小心思，此时也能安安稳稳的在闻太师身边呆着，享受她的荣华富贵。可偏偏她心机不足，却胆比天大。敢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对蒋氏下毒，那自然要承担代价才是。眼前不过是个开场罢了！闻惊舞眼中暗光一闪，算着时间，心思微动。闻太师对于她的这一番话很是不满，却也不敢明面挑衅。毕竟，闻惊舞方才的话有理。她再怎么不是此时也是上了皇家族谱的人，轮不得自己说三道四。更何况，若是此时他们的争执传出去，只怕闻太师免不得还要被人参上一道折子。闻太师虽说宠爱柳如眉，却也看重自己的利益。若非闻惊舞不能任由自己拿捏，只怕他早就没好脸色了。闻太师心中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多说。他骂了一句不孝女之后就开始安抚起了柳如眉。柳如眉能受宠这么多年，也是有原因的。她自然看出了眼下形势不利于自己，因此便在闻太师的安慰之下“逐渐缓和”。闻惊舞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带着几分寒意。当真是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可惜这戏里的人演技太假，戏外的人看的也着实是没意思。不过，这柳如眉却也是个妙人，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也难怪这么多年能将闻太师牢牢的捆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柳如眉平日里有些胡作非为，闻太师也纵容着。只可惜，这些小心思实在上不得台面。闻惊舞懒得再看下去了，“柳姨娘，本王妃只问你一句，今日你中的毒是不是本王妃下的？”

她话音落下，勾起了唇角，一脸兴趣盎然的盯着柳如眉。柳如眉被她这样的事情盯上，浑身冰冷。方才是她在闻太师面前说了闻惊舞的坏话，还被抓包当场。此时若是再说下去，免不得要遭罪。柳如眉在今日可是看得清楚。闻惊舞厉害起来，就连闻太师也要避让三分，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姨娘。柳如眉露出了馋媚的笑容，“王妃说笑了，妾身所中的毒定然不是您所下的。”

“哦？柳姨娘怎么这么快便改了主意？”

闻惊舞故作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