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对于闻惊舞的纠缠不休很是头疼，却也不得不想着法儿的敷衍。闻惊舞现在可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别因着她丢了这荣华富贵才是。只要能保住在闻太师心里的地位，日后这府里还不是任由自己逍遥？只是一时的丢脸罢了，算不得什么。柳如眉想明白这一点，立马就摆出了一副认错的态度。“前一会儿所言都是妾身的猜测，毫无根据。妾身只是嫉妒姥爷的心放在了大小姐的身上，这才生了些口舌是非。还请大小姐看在妾身愿意主动认错的份上，原谅妾身这一次吧！”

柳如眉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记给闻太师使些眉眼。闻惊舞脸上的神色却冰冷了下来。好一个柳如眉！都到了这个时候，不仅不说实话，还想着法儿的给她在闻太师那里上眼药！若是闻太师当真是个好父亲，此时错信了柳如眉的话，或许她还能伤心一些。只可惜她想错了。闻惊舞对于闻太师不只是没有父女之情，甚至连君臣情分都没有。她可是很清楚，闻太师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道筹码罢了。对于一个只想利用她的人，闻惊舞又哪里能生的出来好感呢？只是这柳如眉的行事，当真是让人厌恶。她不过是在府里住一段时间，便发现了这么多龌龊的事情。那她不在的时候呢？蒋氏岂不是被她明里暗里欺辱了许久？毕竟柳如眉受宠，这也就意味着她在闻太师身边吹耳边风的时间会有很多。想到这里，闻惊舞越发厌恶她了。只是去看闻太师的脸色却发现他一脸欣慰。当真是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完全靠不住。柳如眉不过三言两语就将他哄住了，还真是好骗的很。眼瞧着闻太师有开口，闻惊舞打算直接打断了他。“你既然如此说，那本王妃也该给你一个交代才是。”

闻太师本来不满意她打断自己，但此时听到她愿意给一个交代，却觉得这是闻惊舞服软了。他心里满意了起来。闻惊舞虽说从小便同自己不亲近，但好歹也是他的骨肉至亲。此时看来，还是有几分乖巧听话的。柳如眉在听到闻惊舞的话之后，心中却莫名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这样的猜测很快就在下一刻被证实。闻惊舞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你今日中的毒就是本王妃下的。柳姨娘，不知道你对这样的交代可否满意？”

柳如眉被她这么果断的承认，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之前想了许多污蔑闻惊舞的招数，此时却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一则是闻惊舞来的太快，二来就是她此时承认的也太快了。一切都好像按照她的安排去进行了，却又处处透露着诡异。柳如眉心中不安极了，一时间也不敢开口，只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闻太师。收到佳人的求助，闻太师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眉头皱起，那褶皱几乎快要夹死一只蚊子了。闻太师冷声质问，“你怎么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害她？柳姨娘在我身边这么久，伺候的也是用心。哪怕你不尊重她是长辈，也不该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才是。”

“这便是下三滥的招数吗？”

闻惊舞冷笑一声，“怎么在发现母亲中毒时，也不见父亲有这样的说法？”

闻太师被这样的反问，问的脸色一红。他强自狡辩，“你母亲同如眉自然是不一样的。她是正室，更是闻府的当家主母。这么久了，若非是你回来，她连自己中了毒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关心的起来？”

闻惊舞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心冷。蒋氏曾经也是一家有女万家求的好姑娘，最终千挑万选选中了闻太师，委身下嫁，却不想今日落得这样的说法。闻惊舞忍不住刺他，“那父亲可还记得，我母亲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

闻太师沉默片刻，轻咳一声后才说道，“自然记得。”

“既然记得，那父亲这些年可有尊重母亲？她日夜在府邸里操劳，只盼望父亲没有后顾之忧。只是您今日坐上了这太师之位，却又给了她什么？”

这一声声逼问，直接将闻太师堵死在了角落里。闻太师张口就想要反驳，只是搜罗了脑海中的记忆，却也找不出来什么能够反驳的事件。这些年来，他身居高位，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美人。蒋氏年轻的时候尚有几分风姿，可随着时光流逝，年老色衰，闻太师在她身上也找不到当初心动的感觉了。就在这个时候，柳如眉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温柔可心，貌美体贴，他难免宠着几分。却不曾想，这一宠就是多年。只是这些年来，蒋氏也从不曾说过自己有所不满，又哪里轮得到闻惊舞一个外嫁的女儿来指手画脚呢？闻太师想到这里，心中仿佛多了几分底气。“这都是我同你母亲之间的事情，与如眉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你今日对姨娘下毒的事情传出去，未免糟蹋了自己的名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你也是分得清的，又何苦使这些下作手段呢？”

“那父亲可知道，母亲之所以中毒，也正是因为柳姨娘的这些下作手段？”

闻惊舞的反问瞬间让他僵在了当场。闻太师扭头看向柳如眉，眼神中带着些许犹豫。在他的印象里，柳如眉有时确实娇纵了一些，却也不失趣味。这些年来，对蒋氏更是毕恭毕敬，丝毫没有侵犯她当家主母的威严，又怎么可能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呢？闻太师说服了自己，随后扭头看向闻惊舞。“没有证据的事情，莫要乱说出口。”

他严厉的指责闻惊舞，“你可知你今日为难柳姨娘的事传出去，日后会被众人如何评价？你母亲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又何苦如此妄下结论？”

“妄下结论？”

闻惊舞痴笑一声，“父亲，你可当真是天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