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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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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来的时候原以为要花大把的时间整理房屋,没想到这房子比他租出去之前更好了,更像有人生活的地方,索性就没有动。“在这些风铃里有没有其它不同的风铃。”

独孤安世看着房前屋后的风铃,这里的风铃都是用竹片,细竹筒做的,她似乎很喜欢用这两样东西来制作风铃,就连‘星渊’也是如此。中年男人似乎是不知道独孤安世的意思,看向一旁的白空尘。“有没有一个用紫色水晶,橙色贝壳,白色羽毛做成的风铃。”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看向独孤安世,对永昼城的人来说,城主是个好人,难得有事找自己却帮不上忙,就算不用打扫,自己当时也该好好看看的。“这房子我没有住过,那位姑娘离开后也没有人来找我租房,所以……也不太清楚,要是几位有空的话可以自己看看,说不定能找到。”

“多谢。”

独孤安世说完这两个字就往里面走去,铺满白色小石子的庭院,摆着桌子的凉亭,正前方是大厅,穿过大厅沿着左侧的木廊往前走。推开门,最显眼的是仅到人腰部的灶台,灶台下没有烧火用的木柴,只有一把柴刀。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柜子,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碗筷,很眼熟,却因许久不用落满了灰尘。独孤安世看着眼前的画面,却想象不出云沐颜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生火做饭的,自己好像还不知道那些菜的味道呢?真想尝尝……独孤安世,你在做梦吗?她生气了,也如你所愿离开了,不会再为你做饭了……唯一清晰的只有回荡在耳边的话语。“阿世!阿世!阿世!……”出了厨房,再次踏上木廊,两旁都是空地,空地上都长满了杂草。厨房后面的右侧是一间卧室,一进门就看见正对门口的窗户,右手边是床,窗前还有一个供人休息的卧榻,卧榻上摆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空果篮。侯远洋来到窗边,看向窗外。“不是让你在外面找吗,干嘛跟着我们。”

白空尘没理他,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不一会又突然出现,手中拿着独孤安世想要的东西。“城主,风铃就挂在这扇窗户上的屋檐上,只不过……”他停了下来,两人也看向他手中的东西——这个风铃已经很旧了……离开时,晚风吹在脸上,夏季的风很热,即使到了傍晚,空旷的地方还是如此,他没有注意脸上滚烫的温度,耳边只回荡着清脆的声音。“叮……叮……叮……叮……”可湿润的眼眶却告诉她,那是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但,为何如此清晰呢?她握紧拳头,微微低下头。“云沐颜,你真没用。”

低低的呢喃,很小,就像是从心底溢出来的余音。“阿颜在说什么?”

独孤安世看向她,这次却没有碰她,也没有说话,而是很认真的看向她,等着她。她闭了闭已经开始模糊的双眼,伸出左臂,带着阿代离开了。不知道走了多远,她才放心地让眼泪离开已经蓄满了的眼眶,慢慢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上的臂弯里,抱着自己。独孤安世,你为什么要来云庄找愿安……他并没有听清云沐颜说了什么,也不知到云沐颜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只是漫无目的地离开。‘翩跹’的风铃比‘风华’的要新很多,独孤安世将她送给他的挂到了‘翩跹’,又将找回来的那一串挂到了‘风华’。即便如此,声音也没有往昔般清脆,他以为她回来就会恢复原样,可现在还是没有变化……“城主,怎么办,云姑娘好像并不喜欢。”

面对侯远洋的担忧,独孤安世没回答,却问出一句让两人都不明所以的话。可他们只有时间面面相觑,通过彼此的神色得出了结论——云姑娘有说话吗?最后云沐颜还是住到了‘翩跹’,不同于前两次,即使不是同一个地方,这次却住在了正殿,但她对房屋的摆设一窍不通,就没多看。唯一吸引她的就是寝殿的顶部,白天看不出来,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看出上面有什么。那是她最喜欢的“星空”。屋顶上有许多小孔,到了夜晚,小孔的中间就会有亮光,就像星星一样。独孤安世让人在屋顶的中间镶满了夜明珠,又让人将夜明珠下面的石块上打上一个个不规则的小孔,这才有了云沐颜看到的景象。晚上,独孤安世来看她,没看见人,却看到了不少的酒坛,他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才推门来到屋内,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屋似乎也在等待着主人的到来。“阿颜……”他轻轻地掀开珠帘,慢慢进入到房间内,有一两个侍女在铺床,还有一个侍女在点灯,一盏接一盏的油灯被点亮,房间也变得亮堂起来。听到独孤安世的声音,她们才停下手中的活儿,站在一边等着他开口说话。“阿颜呢?”

三个侍女都是一样的装扮,唯一不同的就只是衣服的颜色和相貌,其中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侍女回答了他的问题。“回城主,那位姑娘晚饭时就离开了,期间并未回来。”

独孤安世只是应了一声,又独自离开了。“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呼……呼……”一坛一坛的酒被她灌入喉咙,因为太着急,不少的酒顺着脸颊下颚流了出来。可她没有停下,只是随手晃了晃变轻的酒坛,又随手放到一边,熟练地拿起另一边的酒坛。终于空出一只手,一把扯掉封坛的红布,接着又喝了起来,满地都是酒坛,即便如此,她也毫无醉意,也并未停下。独孤安世来到她的面前,看着满地的酒坛,又想起自己在门口看见的那些,不禁皱了皱眉,但还是站在那里,压下了想要将那人手中的酒坛夺过的念头。这些酒坛也就哈密瓜大小,虽不大,但数量很多。独孤安世始终没想明白云沐颜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将这些酒坛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过来的,他看不下去了,拿起一坛酒,坐到云沐颜的身侧,陪她一起喝了起来。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想跟云沐颜较劲儿,他喝得更快,更急,空酒坛快速增加,云沐颜终于停了下来。“有事吗?我没时间,别来烦我。”

云沐颜将两腿交叠着斜放在右侧,左手撑在地上,右手的酒坛被她重重地放到地上,溅出的酒沾湿了水蓝的衣裙,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想喝酒了,白大哥跟侯大哥酒量不好,所以才来找阿颜。”

独孤安世听起来有些沮丧,支起右腿,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抓着酒坛口,随意地搭在右腿的膝盖上。他微微抬头,看见的却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可云沐颜却一直看着,一眨不眨的大眼睛凝视着漆黑冰冷的夜空。“阿颜,喜欢这里吗,我说的是这里,我们身处之地。”

……“这里还没有名字呢,怎样?阿颜可以帮我想一个吗?”

……没人回应,他只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又听见了清水撞击水缸的声音,旁边的人站了起来,拿着酒坛,绕过独孤安世的身后,往楼梯走去。“梆……梆……”的声音传来,又渐渐消失在不停下落的空气中……云沐颜渐渐走远,只听见“咚”地一声,似乎是有人重伤倒地一般,她停在了原地,刚想转身就停了下来。云沐颜,你是摘星楼三小姐,云庄庄主,记住了。倒在地上的独孤安世又听到了东西被扔在土地上声音。云沐颜就看见酒坛飞去的地方有东西在刚长出嫩芽的土地上破裂,没有声音,美酒从中流出,很快,便消失在原地……“云姑娘,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刚来不习惯吗?”

云沐颜又恢复了原样,大早上的,依旧跟他谈笑风生,也没管旁边的独孤安世,两人都恢复如常,昨晚的事早已被夜晚的寒风吹散。“酒喝多了,没睡好。”

白空尘看了看云沐颜,又看向坐在一旁的独孤安世,明明让侯远洋和他陪着喝了一晚的酒,两人都在中途喝趴了,他愣是喝了一晚,现在倒好,连个黑眼圈都没看见。“是不是和城主一起啊!”

侯远洋右手拿着一个鱿鱼须一样弯弯曲曲的银白色的东西,另一只手拿着一条锦帕,仔细地擦拭着,不时停下来看看有没有擦干净,嘴里还半开玩笑地说着话。桌上摆着好几种橘子,云沐颜随手拿起一旁小小的青色的橘子,看了看光滑的橘皮,似乎是还不错,又用一旁的小刀划破橘皮,这才动手去剥,也没忘回答侯远洋的问题。“没有。”

“是吗?那昨晚城主还说想喝酒,我俩儿酒量虽说不错,但比不过你俩儿,还以为城主会去找你呢!”

听到这儿,白空尘的脸色更差了,似乎想到了其它的事儿,不仅侯远洋,就连独孤安世都被他拉入了黑名单……“好酒要跟知己喝,不然就成白开水了。”

“我也想当阿颜的知己,可阿颜不想要我。”

听着略带幽怨的话语,侯远洋觉得独孤安世又出毛病了,但不敢直说,只好给一旁的白空尘使眼色。可白空尘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他也没多想,反正白空尘经常这样,他都习惯了。听着这话,云沐颜又没控制住自己,看向独孤安世,像是等待着这一望,刚转过头就看见独孤安世在对着她微笑,如往常般勾人心魄。她愣住了,努力控制好自己加快的心跳,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一个人吗?你们怎么还不走,要是真想待在‘翩跹’,还有其它的地方可以让你们聊天,干嘛非得在这。”

云沐颜将橘皮放到桌上,又拿起一个,继续看着通往不远处的楼梯,她正想着要不要去那里。终于注意到了白空尘,再看见他脸上的黑眼圈时,只觉得好笑,侯远洋看见后就当面揭了白空尘的老底,他的脸色终于彻底黑了下来。白空尘属于那种冷傲的长相,本身就很好看,这点黑眼圈根本算不了什么,但他自己就是不满意,这应该就是作为一名完美主义者的觉悟吧。“很好笑吧,云姑娘,我告诉你,别看他平时一副死鱼脸,其实特别在意自己的外貌,今早起来发现脸上的黑眼圈时,那表情,我都觉得害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没看出来,这点谢大哥倒是比他好,哈哈哈哈……”笑到一半,她就拦住了比她笑得还要猖狂的侯远洋,看了眼白空尘,又对着侯远洋打了个眼色,他这才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白空尘,还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又盯着白空尘看了好一会才真的笑完,那股不停憋笑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他即将大祸临头。“……对了,云姑娘,你怎么老提那个面瘫脸啊,还说他们很像,哪儿像了,我倒觉得一点也不像,至少他要比那家伙好吧!”

云沐颜没回答,反而还问了侯远洋一个问题。“侯大哥,我老是觉得你很讨厌谢大哥,是真的吗?为什么,谢大哥没得罪你们吧,而且他和谢大哥都不爱笑,不爱说话,所以他们不是很像吗。”

独孤安世没有太大的反应,白空尘也将自己的长剑拿在了手中,只有侯远洋来回答她。“对啊,谁让他整天一副谁都欠他八百两的样子,又不说话,看着就不爽,我就是不喜欢。”

侯远洋似乎想起了那张面瘫脸,脸上地表情也由疑惑变成了不爽。“嗯……这么一比,我还是喜欢谢大哥。”

“云姑娘你眼光真差。”

侯远洋还以为她会说“确实如此”,没想到她却站在谢在吟那边,还有那句“眼光差”,侯远洋差点害得自己被云沐颜喜欢的独孤安世赶出去。侯大哥,不会说话就别说,阿颜喜欢我,眼光好着呢。这些条件明明白空尘也条条中靶,偏偏他就只讨厌谢在吟,果然,从小长大的兄弟和弟弟的情敌待遇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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